“卖鸭子啰，又肥又大的本地鸭子。”老王放下担子，吆喝起来。

“这鸭子咋卖？”一位穿着挺时髦年轻人问。

“五块。”老王点燃了一支烟回答。

“四块。”年轻人很杀价。

“小伙子，”老王细眼瞅着年轻人说，“你安心要，就四块八。”

“四块五，”年轻人摸了摸鸭子的食囊说，“这鸭子吃得太多了。”

“好，好，”老王有点心虚，问年轻人，“你要几只？”

“两只。”年轻人挑了两只肥大的。一过秤，刚好八斤。

“四八三十二，五八四十，刚好三十六快。”

年轻人递给老王一张一百元的钞票。老王找了钱给年轻人，又吆喝起来……

晌午时分，老王挑着空笼子走出了圩场。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哼着小曲，心中好不高兴。二十只鸭子七十多斤，四块钱一斤买进，灌了些重金石，一转手就尽赚了四十多元。

想想今天是女儿的订婚之日，老王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虽然老王未见过女婿，但听女儿说，女婿是轻机厂的职工。如今有固定工作的就是好，不像自己，前些日子下了岗，还要学着做生意，起早贪黑，多辛苦。

走着走着，老王突然停住了脚步。前些日子，对门的刘二婶卖废品接了一张五十元的假钞，自己接的那张一百元的钞票会不会也是假钞？

老王急忙向银行走去。银行的工作人员接过老王的钞票一看，说：“这张是假钞，应当没收。”

真的是假钞？老王呆住了。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学做生意，竟然就栽在了一个毛小子手里。

老王跌跌撞撞往回走。刚到家门口，老王的老婆迎了出来：“怎么才回来，老头子。客人早到了……”

“……”老王不吱声。

他老婆又说：唉，如今这做生意的都昧了良心——上午小军买来的两只鸭子，足足剖出了一斤沙子。

老王听了，搁下笼子就往屋里奔，迎面碰上了一个年轻人。

谁？上午第一个买老王鸭子的年轻人——小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