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一种男人,即使沉默,也是一种诱惑。
∮在湖边看见他,正沉浸在垂钓的乐趣当中,他手握钓竿,眼睛盯着浮漂,看得很投入,眼睛和手势都重合了同一种步调——专注。但姿势悠闲,那种举手间的随意,很潇洒,一点也不做作。
她本来是来这里好好思考思考人生的,却没想到已有人捷足先登,并且还有一个登山者的帐篷,旁边一辆本田雅格。她远远的坐到另一边,发呆,望着清澈的湖水想着那些恼人的事。他一直在那里钓鱼,偶尔他会转过脸来看她,一双明锐的眼睛直视她,虽然只是有些诧异的那种,却足以把她的脸烤得红红的。
终于,他还是过来了,邀请她一起喝一杯。
她犹豫着是不是该去。他说如此美景一个人享用太浪费,她喜欢他的直截了当。管他呢,只是个陌生的男人,喝完酒后谁也不认识谁了,即使在这个地方和这个男人来一场野合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看着他性感的唇,为自己有这样淫荡的想法而脸红。
他说一个女孩在这样的早上出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因为失恋想不出别的理由?他断定她肯定是失恋了。
她笑笑问他,你知道失恋的滋味吗?
她说,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如果不经历几场恋爱就妄为人了。
他的唇片一张一合地很性感。她想,或者可以尝尝这样的滋味吧!不是说第一次要交给一个经验丰富的男人吗?
她又问,失恋是什么感觉?
就像突然间掉下悬崖,整个身体无依无靠,无论你再怎么挣扎,也找不到一点支撑点。就是那种无法言说的哀伤,还有一种无奈的苍凉,比死还难受。他说完就笑出声,仿佛刚才的阴柔是别人的,现在他笑得很灿烂。
她走进他的垂钓范围,对那顶帐篷很感兴趣。他说喜欢就进去看看吧,酒在里面。
她有被看穿心思的窘迫,倔强地说谁喜欢了。
他忍不住笑她年纪轻轻就那么虚伪。
她说,既然你邀请我,就进去看看吧,免得辜负了你一番美意。
帐篷是双人式的,铺着防水的垫子,还有被褥,一看就知道是昨夜来的。这样的男人很会享受,很潇洒。纵情山水,沉醉其中,有什么比这更惬意的呢?
如果不是因为高考过完的第三天,如果不是因为身在香港的母亲又要结婚,她也不会来这个地方。母亲叫她去香港参加她的第4次婚礼,她懒得去,自父亲去世后她就懒得和那个女人说话了。只是那个女人现在对她很不错,供她吃穿,读书,这样就够了,无所谓亲情,无所谓温暖,家早已不再,她亦没有归属感。
过来帮帮忙!他在外面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出去。原来他钓到了大鱼,拉得杆子已经弯到了九十度,鱼一颤一颤地挣扎。他举着挑杆跟着鱼游动的路线调整着杆子的角度。他说,把捞海拿来。
什么是捞海?
就是抄网,把那个拿过来,我拉过来的时候你把它伸出去捞起鱼,不要离开水面,然后水平拉到岸边来,懂吗?他喊着。
好吧!我试试。她可没有绝对的把握。不过,她似乎也感染了他钓上大鱼的成就感。
按照他说的步骤,把鱼拉上来了。是条大白鲢,足有七八斤。他把鱼放在鱼护里,绑在大石头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说喝一杯再钓。
她跟着他爬进去,两个人感觉有点挤,可能是坐太近了吧。
喝酒,第一次呢!
要大口喝吗?是不是那样太糟蹋这鲜红颜色的上等酒了,看样子很贵,洋酒吧。小酌了一口,有点苦,有点辣,也有点甜,很特别,她决定一口气喝完,
她斜着眼睛看他,他眼睛里有狼一样锐利的眼神,能洞察一切的敏锐,高高鼻梁,性感的唇,刚毅的脸。整个人看起来都很自信,很有气质和魅力。有三十五岁左右吧,正合适的年龄,太小不懂事,太老又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值九十分。
他说,丫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那样子像在意淫我。
她猜她的脸一定热得足以烧开一壶水了,但是她还是借着酒劲大着胆子厚着脸皮说,我想和你作爱,你不觉得这个地方很适合野合吗?
他扑哧笑出声,差点喷出口中的酒。80后都很前卫吗?他问。
她的眼睛盯着他,心一直翩翩起舞,对面的帅男人就像一道旖旎的风景,引诱着她不挪不开眼睛,听说鼻子高挺的男人,性能力很强,那么他,一定不差吧!这个地方,这个早上,这个男人,正引诱着她犯罪。
她在他笑声快要结束的时候伸手摸上了那个凸起的部位,她听见他一阵低呼,有抽气声。她红着脸说:“看吧,你有反应!”
“你,在,玩,火?”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她忍住笑:“玩火就玩火吧,我的确想玩。”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亲吻她的小嘴。不是说男人不喜欢亲不爱的女人吗?他们才刚刚认识而已。
初吻哦!很纯的,给了陌生人。他疯狂地像极了豹子,一路吻下来,像在吃猎物。她觉得晕呼呼的,没有一丝力气。原来这种感觉这么好,怪不得大人们乐此不疲。
他退去了她身上最后的一丝屏障,就那么赤luo裸地躺在他怀里,动弹不得。等待着成为女人的那一刻到来,虔诚而矛盾。他在看到她稚嫩的身体的时候倒吸了好几口气,终于还是含住了她的蓓蕾。有颤栗的感觉爬上她满身,痒痒的,麻麻的,她呻吟出声。不知什么时候他退去了自己一身的petipa,露出健壮的臂膀。她闭着眼睛,等待他的进入。他的坚硬试探着接触她,在准备挺进的时候又停了下来。有阻力!他问:“[ch*]女?”
她不语。他突然结束了这场游戏,帮她穿上衣服,忍着痛苦说:“好女孩,留给你的爱人吧!”
他穿衣走出帐篷,深呼吸吧!他叫她出去看清晨的风景,有铃铛声响起,海杆上了大鱼,他叫她去帮忙。她不情愿,坐在草地上看他转动海杆上的线轮,能在那个时候停下的男人不多了,至少证明他不是畜生。片刻吧,一切就已不同,她便认定了他是她一生所爱。
“你叫什么?”她问。
他说:“没必要知道吧,就当是做了一场梦,春梦了无痕!”接着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觉得很没面子,一个人灰溜溜地准备逃出他的范围。身后传来他的声音“好好的珍惜,别再糟蹋自己。”
她挥挥手,不说再见。
那一次清晨的邂逅就一直被她当作梦一样,但是那个男人的容颜就像石刻一样刻在了她的脑子里,坚毅,挺拔。并且,她记住了他车的号码,1867。在街上走都会特别留意身边经过的每一辆雅格,看是不是他。
就说有种男人是诱惑,一个早晨就迷惑了她的心。一股难以名状的激流浸透了她整个心,这种看不见、摸不着,却实实在在搅得她心神不宁的东西是什么?她还在寻找问题答案的时候就看见了那辆白色的雅格,钻进证券公司的大门。她悄悄跟上去,车子停在了大楼后面的停车场,她看见,那个男人,看光她身体的男人下了车,向写字楼的方向走去。
她问门口的保安,答案是副总,证券公司的副总。呵!就知道不是一般的男人,只是没想到……
不久,她就要远行,去最远的北方,哈尔滨。因为她觉得自己那种孤独总是夹杂着绝望的成分,是很能腐蚀人的心力的,她想那里的冬天足以将她的心彻底冰封。悲伤无以排解,她感到了窒息,一切就像一个虚无飘渺的梦!爱而不得吧,那样的男子注定了不是她的。年龄,地位,就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两个人之间。更重要的是,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临走前的一天,她去山顶,看着山凹里那个白色的小点,他的车子,他黄蓝相间的帐篷,再见吧!差点成为她第一个男人的陌生人。
在学校里,有男生追她,她总会想起那个在湖边的男人,这些毛头小子们与他的成熟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知道这些毛孩子终究也会有成熟的那天,可怎么也无法接受他们的追求。
第一个寒假来临的时候,她等不及宣布放假就买了火车票,踏上回来的列车。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还有她值得眷恋的东西。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凛冽的寒冬他是不是也会冰钓。背着行李,就上了山,没有车,也没有帐篷,失望而归。
第二天,她又去,一样,他不在。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第五天,他终于出现在那个山凹里,还是那个白色的雅格。她疯似的跑下山,一口气跑到他的车旁,他愣了下,看见是她,有一瞬间的迷惑,但是还是确定了,他记得她,这就够了。
“丫头?”他还有印象。
她气喘吁吁地傻笑着,不说话。
现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在学校里一直念念不忘的是什么了,这个男人的笑容。像鬼魅一样地紧跟着她,挥之不去。
他问:“这些日子不郁闷了吗?”
他打开车门,拿出一个杯子,递给她。跑的久了,喝点茶吧。
她接过,杯子是热的,好温暖。是碧螺春的味道,她喜欢。
他坐进车里,让她也进去。她就听话地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他的车很干净,如同他人,整洁,利落。
他侧着身子看她,嘴角含笑。“怎么?是不是半年没见不是[ch*]女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要我?”她直视他的眼睛。
他呵呵地笑,一点也不吃惊地看着她,虽然笑着,但那双眼睛泛出逼人的锐气。“上回没问,所以憋到现在吗?已经憋到便秘?”
“你一度使我的尊严受损。”她辩解。“我都怀疑我是不是长得太差了,无吸引力。”
“错!你长得很有吸引力,只是你还是个很单纯的女孩。我在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成分,我给不起。”
“单纯?是贬我还是夸赞?”她问。她知道他付不起那份责任,但是她并没有要他付呀!
他没回答,只是眨了下眼睛。整个世界一下子沉入了静静地气氛中,她心里一阵惆怅,缓缓地讲起了自己的家庭。讲死去的父亲,远嫁的母亲,孤独的自己。
末了,她以为他会说话,只是,他什么也没说,揽着她的肩头,说:“靠靠吧!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全力以赴。”
她靠在他怀里,汲取着温暖。他拿出名片,予她,她看到上面印着证券公司,职务,副总,名字,陈愈。
她不要帮助,只想汲取点温暖。
那个冬天,她都会去湖边陪他钓鱼,其实也是想让他陪着自己。
后来,她想做他的情人,他不许。她懊恼,这个世界还有如此纯粹的男人吗?她真的不解,三十多岁的他,有家庭,她知道。她不想破坏他的家庭,只想做他的情人。而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的原则,不碰[ch*]女。
她说:“如果我结束了这个身份你还会要我吗?”
他还是不语。她说:“那我就找个男人把那道膜破了。”
他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她哭了,哭得汹涌澎湃。
他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疾驰而去。从此他再也没有来钓过鱼。
她不敢打他的电话,怕接电话的是他的妻子。每个假期,她都会去等他,可他一直没有出现过。去证券公司,想远远的看一眼,却没有他的车子。她一直捏着的那个名片,珍藏了四年,却没有打过。其实他们真正在一起聊天也不过是一个假期,并且都只是早上。但是,她爱他,已很深。
在毕业的时候还是选择回家乡,没有亲人的家乡。可是有他,即使不相见,但是能和他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就够了。
她找不到他,也知道他和自己注定无缘。她恋爱了,和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他们在一起了,那个男孩子知道她还是[ch*]女的时候感动的泪流满面。以后疼她更猛了。
再不久,他们结婚了。很幸福,婆婆也对她格外好。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想,还是应该感谢陈愈吧!他让她以清白身嫁给了丈夫。因为陈愈那一个耳光,也因为他再也没有出现过,她最终没有堕落,但心里却有一种无法言说的惆怅。
那天和丈夫一起在超市购物,迎面遇到一个人对着她笑。四年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很帅。她眼睛迷离,看见她身边的男人,他笑得更灿烂了。
他没有想要打招呼的意思。也许他认为一个眼神,就够了。她想爱不一定就要得到,留有遗憾吧!这辈子爱过这样一个男人,不枉此生吧。
第二天,她扭不过自己的心,又跑到山上去看他在不在钓鱼。发现他又来了,她奔到山下。他看见她,一点也不意外。
他说:“就知道你会来,找到幸福了吧?”
她点头,含着泪笑了。“
谢谢你!”她问:“你有没有一分钟爱过我?”
他愣了下,终于说:“有,不只一分钟。但是丫头,我给不了你幸福。”
那就够了,这辈子还有这样一个纯粹的男人爱过自己不只一分钟。
她终于和他说再见了,把这个纯粹的男人藏在心底,一辈子。其实他们都知道,这辈子,彼此都不会再刻意相见了。如果两颗心交汇,一分钟就足够,够她想念一辈子的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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