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关闭所有的心事,等你来临。还是以前的小屋,还是以前的陈设。只是,等你的玫瑰火红欲燃。
今夜你来,会不会带上你远行时必带的吉它?你知道,音乐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要意。而你行云流水的琴音,是我曾经多少个章节的动人华彩。我至今保存最久的声音,就是你如歌如诉的梦幻之旅。我从来没有那么钟情于一种乐曲,它使我在那么多绝望如崖的日子,一次次地重新镇定自若,鼓起风帆前进。想起这些,我一生都该对你感激不尽。
你来你就一个人来,我不需要喧闹,我更不需要本该毫无遮掩的真诚却因有了顾忌而欲说还休。还记得吗,那次,我曾在我本已想着让音乐生长的夜晚,和你共醉于《维也纳森林的故事》。可那束毫无光彩的鲜花却让我难以自控的心雨雪纷纷了一场。尽管那是美其名曰被友谊装饰的花朵。但你看没看到,那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眼神?那是道道不解的光束。扫过来,令我毫无防备的心割裂;扫过去,让我单纯明快的眼迷惘。
我有那么多记忆向你敞开过,我有那么多的歌声为你悠扬过,我有那么多平淡无奇的日子令你快乐过——今夜,我更有如许的虔诚,准备经受你有备而来的肆意穿越。
你来了吗?
门开了,没关的门自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你,是和你有同样韵致的风。只是没有传递你到来的消息。其实,看看时间,你已错过我的等待。为什么呢,难道你能让你那次难得的许诺轻易地失信?别让我空守今夜的白色方墙,别让那么热情的花朵就在今夜的沉闷中只开最后一夜,别让我等候的心船再一次无法停泊!
窗外,没有明月,没有星儿。我只看见夜幕中各自闪烁的灯光在恹恹欲睡。这样的夜里,料想没有一个人会在窗口看风景。看风景的人都已草草收场。而我,为你的到来,我的窗子洞亮若我如炬的双眼……
门再次开了,但不是我等的人。我知道,我是伊人夜夜苦等的旅人。然而,我也知道,伊人此生不该等我。等我对伊人来说是痛苦的折磨。伊人不懂玫瑰的诺言,就象伊人面对今夜的玫瑰只会简单地说“这玫瑰好漂亮”一样。还有比这更令人伤心的苍白表达吗?再美丽的花,只要等待着有人心动,它就具有与众不同的意义。而且,花从某种意义上讲,只要它能开在令人快乐的心的枝头,它才是美的天使。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人睡在花的梦里以求沉醉千年。
你不来吗?
该不该来找你,在这爱已中断如许长久的日子里,等待爱神的回归,已让我煎熬得行消骨瘦。我不敢走出这扇沉重的小门,轻易地再次站到你的面前。当我再次地面对你因误解而冷若冰霜的面孔时,我相信,“乞求”、“原谅”等词都是让我永难启齿的怯情。
我们都没错!你的双眼太明亮,你的思维太深长。还记得吗,当初的愤然甩袖,几乎是发生在同一刻的戏剧情节。然而,我们如果没有共享过一次人生的盛宴,就这么轻易草率地不知珍惜,是不是将永留一份遗憾?我认为,我们的错误只是我们多了一份倔强,少了一份宽容。
我只让泪在心中汇成小溪,小溪是我涵养爱之树林的甘露。尽管如此,此刻,我心的天空毫不清澈、阴霾满布。
然而,想想,我还是双脚不由心地来打算找你。
远远地,看见你的窗子明亮。当我走到你的门前时,我欲举手敲门。可是,我听到的是你琴弦骤断的声响。我知道,你的乐曲今夜不只为你而弹——那重重的断弦声,足以让我未愈的心再度受伤。我知道,我心中的花期今夜开得太早……
夜已深,看着那燃烧的玫瑰,我分明看到的是一片烈焰冲天的火海,火海中苦苦挣扎的,是一只失去乐园的欲望之鸟。
今夜,有谁再为你凭窗?!
-全文完-
▷ 进入马燮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