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节那天就开始偶尔打喷嚏,流鼻涕。难受的时候,清鼻涕不断。尤其难受的时候,是有喷嚏又打不出来,就跟猴子望天,也像长颈鹿伸脖子那样,耿耿着脖子,身体蹦跶几下,然后才是一阵连串的鼻涕横飞。不管是脸上,还是手上,甚至是衬衫上,都留下一片污渍。可多数时候并不难受,这样的时候,一点难受的感觉也没哟。因此,也就一直没当回事。
做医务工作的老婆说这是过敏。自己也这么认为。老婆还提供了治疗的办法,有两个选择,一个很简单,很好办。5毛钱买一瓶息斯敏就行。这个在今天的医疗行业,应该说是最便宜,太便宜了的吧。应该好好宣扬一下,这不难也不贵,还是真有的。只要每次难受时,吃上半片立马较小,很快好转。甚至一天也不再打一个喷嚏。另外一个就很复杂。那就是到医院检查,逐个排查过敏源。比如可能是春天的花粉啦,夏天的昆虫啦,甚至是什么蔬菜,面粉都可能的。一般要排查30种左右的物质。然后再针对找到的具体的过敏源,可能是一种或几种,进行专门的长期的脱敏治疗。这两个过程的治疗疗程总要三个月,花费肯定是不低于万元。
其实老婆说了这么半天,要选择哪个,当然是不言而喻的。于是,在兜里就总揣着一瓶息斯敏。
按说活了半辈子了,本来一直也没这个毛病。真不知道是老了才有了新毛病,老朽的躯体,越活越娇贵了,才新增了一些过敏物质,或者是这世界实在很是与时具进,在不断的新产生一些更强大的过敏源。
想来,这也是很有可能的。例如,原来没有虚拟世界,现在不一样了。原来自己不上网,现在离不开了。这虚拟世界和现实世界本来就是一码事,于是很可能就在这虚拟世界里也开始过敏了。而这引起过敏的,不仅有实实在在的物质,还有虚幻飘渺的二进制电子流。这可不是危言耸听。
例如,很早就知道所有涉及到床上运动的词汇都是过敏的,开始允许在这样的词组之间要加一个空格,后来空格不行了,还要在词组之间加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白字来分开才行。例如“强啊奸”,“卖啊淫”什么的。
再后来,知道有些其他词汇也是过敏源。例如“藏啊独”。这显然是政治问题,躲着走没错。可就算你要批判这“藏啊独”也只能这样写。再有就是“真啊善啊忍”,这本来是个很好的词汇,只是让大师闹的有了邪味了,这也可以理解。这些大概与“人权,民主”什么的词汇一样,尽管现在还不是敏感词,想来,最好也少说为妙。就跟“共产主义”这个词汇尽管不过敏,可后面只能跟着“万岁”或“理想”的字样,任何其他的后缀,很可能也是过敏的根源。
不过要筛查这些过敏源,实在是件相当困难的事。就跟医院要从30多种物质中筛出一种具体的过敏源那样复杂。不过这方法倒也相似。那就是将一片文字拆分成很多片,一小片一小片的贴。哪个小片可以贴,就证明没有过敏源。哪个小片不让贴,就表明其中疑似有过敏源。如果还是无法分辨,那就将这个疑似小片再次分割,总会分割到足够小的程度,最后就会看到这个隐藏很深的坏蛋。
不过这个过程实在太困难了。例如有一次我就按照上述方法拆分一片文字。最后发现是“奸啊淫啊幼女”这个词汇惹得祸。本来四个字,在前面两个字之间加了“啊”,认为就算通过了,可就是不行。最后才发现“淫”和“幼”这两个字,原来也算词组,也是过敏源。恐怕你也没有想到吧。
当然了,不同的网站,有不同的过敏源体系,不同的过敏程度,不同的脱敏方法。这些咱作为局外人,不知道这是属于网站的机密,还是国家的秘密?反正没人告诉你,如果你不嫌麻烦,只有你自己慢慢去体会了。如果你嫌麻烦,那就干脆躲开。
几个月过去,现在兜里的那瓶息斯敏快吃完了。只是药量从原来的半片管一天,到现在一片也管不了半天了。不仅脱敏的效果大打折扣,就是脱敏的副作用也表现出来了,那就是整天昏昏沉沉的。
不过这样也好,昏昏沉沉的时候,不会流鼻涕,也不会打喷嚏,尽管人跟麻木了一样。
也许两瓶息斯敏下去,整个人也就真的麻木了,不仅那样的话,就不禁不会对物质世界过敏,就是对虚拟世界也完全麻痹了。这世界因为少了你的喷嚏,减少很多传染猪流感的机会。
假如是二十瓶息斯敏下去,大概那效果就跟安眠片差不多了。这样一来,肯定就彻底解决了自己的过敏问题,至少是对阳间的一切,不管是物质的,还是虚拟的,都不会再过敏了。只是不知道到了那边,是不是还会过敏?或者阎王爷有更好的治疗手段?
看来,要治疗这过敏的问题,只有医学是难以办到的。
于木鱼宅
2009-3-12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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