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次见，有事再联系。”

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停在了华庭小区。　

“好的，有事一定联系。”伟东站在车门前挥着右手，回敬着依然坐在车上的同学静茹。瞬间，伟东的手拽着车门，问道：“就剩下了你一个人，敢回家吗，要不然我送你？”　

“不用，我家小区也有门卫，没有关系。”夜色朦胧中似乎看着静茹欠着身体说话，看不清静茹的容颜，但听到声音很柔润。出租车的门关上了，眼看着它朝着宽敞的大道急驶而去。　

伟东很少参加同会，工作很忙，再说了，前些年生活上的压力也很大，毕竟赶上时代下岗的大潮。还好，下岗后自己闯出了一条新路，得到老板的认可与赏识，久而久之，生活条件逐步脱离中等水平，住上了高层，拥有了满足。不排除，伟东不喜欢参加同学集会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毕业多年，同学的容貌都有些既不清楚了。

伟东下了电梯，轻松愉悦的心情打开了紫红色的防盗门。　

“爸爸。”女儿立刻站了起来，雀跃的脚步来到门前，拿了拖鞋。伟东习惯地抚摸了一下女儿微微笑容的脸，随之走向了饭厅，坐在了妻子梅的身边。伟东无论在外面是否喝了酒，吃了饭，回到家里只要赶上梅在吃饭，都要立刻坐下来，这已经是习惯。　

一家三口离开餐桌。女儿进了书房，梅坐在白色的沙发上，打开电视，伟东将端来的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到沙发前的小桌上，坐在了梅的身边。很快，梅依偎在了伟东的身上，舒适地看着电视。　

“梅，等同学再来电话聚会，你就去吧，毕竟孩子已经上了大学不用太操心了。再说同学间感情还是真挚的，在一起聊聊生活中的开心与无奈不错，可以让一些同学减少思想上背负的压力”伟东轻轻握着梅的手。　

“那么说，这次同学聚会的感受不错呗！”梅边看着电视边说着。　

“是的，不错，见到了多年没有联系过的同学。”伟东认识的态度。随之放下了握着梅的手，端正了眼镜架。透过伟东戴着的眼镜片，似乎看到他善良而坦诚的心底。　

“对了，你曾经说过的梦中变成蝴蝶的那个女同学去了吗？”梅起身，好像在注意着伟东此时此刻的表情。　

“去了，我们还是搭着一辆出租车回来的，我还问了她，是否需要我送回家。”伟东依然认真的态度。　

“哎呀，我说过，你喜欢她，可你总是不承认，总是解释说，要是喜欢能把这个中学时做过的梦告诉你吗？”梅的目光冷却了很多，好像是醋味熏着了。梅，坐直了轻盈的身体，缕了下披在肩头的秀发。　

“你不要那样想我，我们相爱了多少年，应该读懂我伟东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了吧！”伟东摘掉了眼镜，拉过了梅纤细光润的手，感觉在抚摸梅挑动的心房。　

这一夜，伟东依旧搂着梅畅游在梦乡。而梅却是辗转反侧，伟东说过的梦中静茹变作一只蝴蝶的话一直萦绕在耳边，也思绪着，学生时代那样多的同学，伟东为什么偏偏做了静茹变成蝴蝶的梦？难道……　

二　

这个“难道……”深远了梅的想象。梅悄悄翻了身，借着窗外透过的月光，仔细看着伟东熟睡时的样子，感觉伟东的脸上仿佛写着什么……　

梅几次的翻身，可还是定格不了自己的想象。毕竟爱情上得到了伟东给与的幸福，生活上得到了伟东给与的呵护。思来想去，又依偎在了伟东释放着阳光般温暖的怀里，静静安然的睡去了。　

醒来，梅见伟东已经不在了床上。梅张开嘴深呼吸了一下，伸了懒腰，毕竟睡得太晚。　

这时，梅的手机响了：“乖，起来了吗？看你睡得很香，我和女儿吃了早点就走了。”电话里传出伟东憨厚质朴的声音。虽然没有听出男人所具有的温柔，但确实感觉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细心。这也是梅的朋友曾经赞叹过的羡慕。　

梅放下了电话，刚要穿上衣服时，闻到了女人香水的味道。她疑神的目光，似乎张大了鼻孔，左右巡视和嗅觉着。凭着梅认为的女人的直觉，还有社会舆论一再提示的同学见面所引来的家庭纠纷，想象着伟东是否贴近了女人？霎那间，蝴蝶梦的故事又一次萦绕在了脑海。梅是一个温柔的女人，也是一个多虑的女人，她时而也很霸气。感情与生活上都在追求唯美主义，当然不希望另一个女人占据伟东思想与心灵的空间，哪怕是点点的占有。　

梅，没有找到关于香水的蛛丝马迹，无奈中，走下床。

梅的身体不再显得轻盈，而是感觉沉重了许多。她懒散地梳了头，也没顾得上装饰因思绪烦乱而显得有些憔悴的容颜，拎起背包，走出了房门。　

电梯间，看到了多次观察过的熟悉的女人。这个女人，经常出没在一个家庭，邻居传言，家庭中的女主人经常外出，男主人经常与这个打扮风骚的女人私混在一起。　

这个女人在电梯间的出现，让梅又一次想到了静茹。静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音容笑貌如何？是不是很有魅力的一个女人？　

最近一些天来，蝴蝶梦的故事一次次在梅脑海的翻演，使梅多了对伟东更细心的观察，梅也时而提及此话题旁敲侧击地敲打着伟东。　

一个黄昏的夜晚，风很大，沙尘飞扬。走在街路上的伟东对着梅直白的语言：“快些走，雨马上就要来了。”　

“干嘛，对我吼！知道雨马上来了，打个车不就可以了么！”梅的语言在一字字加重。　

“哎呀，我的乖，剩几步道了，还要打车，有必要吗！”伟东的嘴上虽然叫着乖，但表情上冷点了些，毕竟马上要面临风雨。　

“好了，不打车，我没有静茹那样高贵，能把她送……”梅脱口出的这些话话，让梅自己都感到心灵的不安，清楚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梅知道伟东的脾气，坦诚而不低志，善良而不懦弱。　

“你说什么胡话，蝴蝶梦是做过，那可是中学时代啊，如果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你是不喜欢同学聚会，可同学一再说想我，想见见我，难道就不应该去吗！”伟东怒气匆匆。　

珠帘般的雨点拍打着伟东和梅已经就感觉很冷的身体。可此刻他们顾不上打车的事情了，在哗哗啦啦的雨声中迈着沉重的步伐，仿佛彼此的心灵也淋漓着雨的袭击。　

梅打开防盗门，低落的情绪进了房门，只听碰的一声，梅当然想象得到，伟东是摔门而入。梅急速回头：“摔什么摔，门惹你了，不就是提了你的蝴蝶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至于你这样！”　

“你提的只是单纯的蝴蝶梦吗？”

三　

“你是在猜疑我，得不到信任的感觉是什么滋味你理解吗，告诉你我伟东可是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伟东没有脱掉身上湿淋淋的衣裳，一气之下咕咚坐在了沙发上。　

“起来，衣服湿着，你不知道啊！”梅走到伟东的身边，伸出手示意帮助伟东脱掉衣服。本想用这样的方式，缓解眼下难看的状态，可出乎梅的意料，伟东推搡了她一下：“不用你来管，我愿意，我的家！”　

“你的家，难道这个家就没有我的份吗，孩子是你生的吗？”梅的火气越来越大了，霎那间脸通红，好像燃烧了一样。　

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雨水拍打着玻璃窗发出的啪啪的响声，宛如敲击着伟东和梅激动颤抖的心房，它好想帮助化解他们此时此刻的哀怨，但遗憾的是只能静静的倾听与陪伴……　

这些天来，伟东的家里是闷闷不乐，显得很宁静，不巧，也赶上女儿学习忙些，一直住校。晚上，如果伟东在外面应酬吃过饭，就坐在电脑而不是饭桌还有电视前了。梅的心里也是一直的憋气，她依然认为仅仅的一个蝴蝶梦不至于招来伟东如此的愤怒。可梅所没有想到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敲打，让憨厚的伟东感觉到对自己的不信任，也意识到是对一个男人的侮辱。其实，伟东也想安慰自己，可想不到适合的方法。伟东多次考虑，如果没有适合的方法解决眼下的矛盾，以后还会出现类似，甚至要出现不堪设想的结果。　

伟东在冷静中沉思……　

秋高气爽的一个下午，梅接起电话：“伟东家吗，我是他的同学，这个周日同学聚会，告诉他好吗，他的手机无法接通，可能是信号不好，我就不再打电话了，别忘让他早些去。再有让他告诉……只有他能联系上这几个同学。”一个女同学柔柔的声音。　

梅放下了电话，可是她的心却悬了起来。内心问着，电话是不是静茹打来的啊？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了，梅感觉心烦意乱，不由的脚步走到窗前，推开窗子，任凭秋风尽情的吹拂。她望着慢慢暗色了的天空，注视着雨前乌云慢慢形成黑色云团，心突然间颤抖了一下，瞬间感觉所有的冷风向她袭来，慢慢浸入她的心灵，此时此刻梅表现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梅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做好了晚饭，摆放在了餐桌上，一股饭菜的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梅何尝不想挽回与伟东间产生的情感上的错综。　

伟东打开防盗门，梅走了过来，将伟东脱下的鞋子放到了鞋架上：“洗手，吃饭吧。”梅压制内心的不安温和的态度。　

两个月以来，伟东还有梅的不断反思，使双方因蝴蝶梦的故事而产生的矛盾逐渐化解，也让伟东逐渐在忘却，毕竟是一个胸怀宽大的男人，毕竟是一个阅历广泛的男人，毕竟是一个具有知识与家庭责任心的男人。　

伟东在单位工作的很开心，尤其今天更是开心，领导在会议上肯定了他工作的成绩，还决定嘉奖工资。伟东与梅畅说着快乐的心情，手中的酒杯时而对准梅的嘴唇，劝：“乖，陪着我喝口好吗，也算是对我成绩的嘉奖。”　

“我不喝，如果把我变成酒仙岂不是后悔来不及吗！”梅内心挤压出的风趣的语言让伟东多了开心。可是，梅还在思绪着电话里女人柔柔的声音，还在猜疑着女人是否是静茹？　

梅张开嘴：“下午，你的电话怎么无法连接……”说道这里，梅停下，嘴马上合拢了。　

“啊，今天的会议很重要，关机了。”伟东放下酒杯，扫视了梅，马上一脸的严肃：“打电话有事吗？”

四　

“没，没有事，只是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梅应变着。梅的应变能力一向很强，也是思想灵动的一个表现。　

梅，反映的机敏，思想的灵动，才思的敏捷也是伟东自豪的所在。伟东经常对女儿说：“要多听妈妈的话，妈妈可是富有一定思想的人啊！”　

梅，虽然表面忘记了伟东做的蝴蝶梦中的静茹，但内心还是依依不舍，唯恐哪次聚会上他们彼此间眼神的触碰而燃起了火花，哪怕是一点点的火花。

思想灵动的梅，对毛泽东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领会的及其深刻，这也是她不愿意伟东接触女人的因素之一。梅太在意伟东，在意与伟东的爱情！但遗憾的是，梅没有深入领会握沙哲学的寓意。　

同学聚会的地点选在了离伟东家10余里路的“温馨港湾”酒店。这是一次全班同学的聚会，高雅的单间里，悬挂在各种颜色塑料板拼制的天花板上的霓虹灯不停地闪烁，耀眼夺目，营造了一个温馨和谐的氛围。霓虹灯下，人声鼎沸，熙熙嚷嚷，毕竟还有很多的同学初次见面。　

曾经担任班长的静茹细细过目着每一位同学。当发现没有伟东的影子时，吩咐同学立刻打电话给伟东，问个究竟？静茹了解伟东，知道伟东对同学友谊珍视的程度。

尽管伟东曾经认为同学多年失去联系的原因，而冷落过同学聚会，可在上次小范围的同学聚会上他的态度很直接，并表示以后不但参与而且还要配合静茹组织好以后的聚会。　

“怎么，同学聚会，在哪个酒店？”……“好，我马上通知他们。”刚刚走进家门的伟东挂断了手机，立刻穿上鞋子，与梅说明原因又马上走出了家门。　

出租车上：“师傅能不能再快点。”伟东急切的态度。当他看着眼前频繁出现的一个个红灯时，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伟东时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指示，时而在责怪着平时要好的几个同学。　

伟东几乎跑的速度来到了同学所在的单间，他急促的心跳还没有平息下来时，同学分别站起身向他走来：“来的这样晚，什么也别说了，只好用酒来迎接你了。”

“好，我喝，我喝……”伟东接连应酬了几个同学，可以说肚子里已经装进了几杯啤酒，顿时他感觉头晕，接着有些恶心，毕竟他匆忙的跑来，毕竟肚子里还属于空腹状态。他强制着自己冷静，强制着自己身体的不适把笑脸送给了同学。　

一张张似乎熟悉，又似乎忘却了的笑脸，一杯杯散发着醇香的酒杯在伟东的眼前晃动着，让伟东感觉到了目不暇接。还是静茹打破了伟东此刻尴尬的局面：“好了，伟东急匆匆赶来说明对我们同学还是有深厚感情的，让他赶紧坐下，我们一起开心！”　

由于中学时，伟东也是班级的头目，这次同学如此大规模的聚会，没有提前亲临现场让同学感觉到意外，也让伟东感觉到了遗憾。一个与伟东要好的同学凑到他的身边悄声：“怎么来的这样晚，有事也要提前打个招呼啊！”　

“谁让你们电话打得这样的晚，我接到就匆匆来了啊。”伟东埋怨的口吻，但态度还是和蔼的。　

“静茹一周前就给你打电话了，同学们刚刚还在说这个事，静茹说是委托你爱人告诉你，因为你手机无法接通。”同学亲切的目光看着伟东。

“我爱人接的？”　

五　

聚会散的很晚。伟东和同学走出酒店时，月色已经很浓了。出租车上，不善于抽烟的伟东，叼着同学给的烟，尽量吐出云雾般的烟圈，尽管天色暗淡，别人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色。伟东在极力掩饰着内心对梅的不悦，是梅让他在同学面前失了具有凝聚力和号召力的面子。

伟东望着天上的月光，思绪着，如果生活也能像月色一样清柔，而不参杂任何琐碎和瑕疵该有多好。此时此刻，静茹身上香水的味道沁入到了伟东的鼻腔，乃至心灵。中学时代的静茹变成一只美丽的蝴蝶飞走的梦境真实出现了，可是，随着出租车闪电般的速度，刚刚回忆起的梦境，瞬间在脑海闪电般划过。其实，也是伟东人为的让这个梦境在脑海中闪电般划过。这么多年来，伟东没有认真回味与追思过，只是随意说说罢了，何况这个梦境已经被历史的车轮碾碎了呢。　

是的，通过这次聚会，伟东侧面了解到了静茹爱情上受到的打击。不过，到现在为止知道静茹爱情生活上的事情，也只是寥寥的几个人。静茹一直都是让人佩服的女人，阅历广泛，很有深度，气质也很高雅，灵巧轻盈的体态依然让同学夸赞不已，同学还说：“静茹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魅力了。”伟东当然知道这是同学对静茹的钦佩与恭维。静茹毕竟拥有一个理想的公务员工作。

同学议论静茹时的眼神，伟东记忆犹新。对伟东来说，对静茹的赞赏中添加了同情，虽然知道静茹是一个坚强的女性，毕竟爱人情感出轨，她一个人撑起了家，撑起了对孩子的教育。　

走下出租车的伟东，思想很疲惫，似乎有一种不愿意回家的感觉。他的步伐好像很沉重，走到家门时，有气无力般的慢慢打开防盗门。

梅，此时此刻正忐忑不安，不知道伟东回来后怎样的态度，是大发雷霆，默默不语，还是……　

是的，伟东没有说出一句话，默默地走进了卧室，拿起了平时用于备用的被子来到女儿的房间。梅走到女儿的床前：“都是我不好，原谅我好吗？”梅忐忑不安的情绪多了恐惧。梅，所没有想到的是，伟东依然默默不语，静静的躺在了女儿的床上，使劲地闭上双眼，似乎不想再看到眼前所有的一切……　

尽管梅一直哄劝着伟东，甚至伏在伟东的身上，温情地吻了伟东，可伟东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梅好像真的意识到自己惹了大祸，悄悄的离开了女儿的房间。　

伟东依然闭目，努力忘却不该发生的一切，可是身不由己，零乱的思绪宛如雪花般飞舞在了眼前……很快，静茹变作蝴蝶的梦境定格在了眼前：青春萌动的伟东，和容貌美丽的静茹一起静坐在松花江边。静茹穿着天使般白色的连衣裙，梳着宛如蝴蝶结的辫子，甜美可爱的笑脸面对着伟东。伟东感觉身体燃烧了，慢慢在向静茹贴近，好想把静茹纤细稚嫩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来抚摸起伏挑动的心房，然后搂着静茹静静地，静静地享受那想象中的人间快乐……伟东正在慢慢贴近静茹之际，静茹正在张开温唇迎向伟东的时候，突然，静茹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向蔚蓝色的云端飞去，急切中的伟东呼喊着：“静茹，静茹，带上我好吗？”　

伟东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永远的梦境，也是应该忘却的纪念。瞬间，他又一次想起了同学对他责怪的目光，虽然目光里充满着笑意，但确实让他不可理喻，毕竟还涉及到几个同学。　

伟东的思想真的太疲惫，太疲惫了，不知不觉中熟睡了，女儿打来的电话声都没有听到。

梅轻轻地接起电话：“妈妈，你卧室里还有香水的味道吗……同学送的……”

“什么，你在我们房间撒了香水……”　

伟东进入了梦境，梦里，阳光洒满了大地，伟东拽着静茹柔软的手，在松花江畔轻盈地奔跑着，跑着跑着，他们变成了蝴蝶，一起迎着妩媚的阳光，慢慢向蔚蓝色的云端飞去……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