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事实上,当我想要更深一层次地挖掘自己时,我才发现自己的浅薄。当某种贯穿在我生命意识里的东西呈现出一些不可抗拒的意义的时候,我往往就会认同它的价值。纵然有时候,这些片面而孤立的思想会把我引到一个错误的陷阱,但亦是得到了我的同情。很难想象,当所有人都开始对我产生质疑的时候,我还能表现出自己应有的坚定。
有时候自己单纯地活着,或者把生命的姿态当成是一种存在的概念时,我就会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么地充实。其实,这种类似消极的思想仅仅是在那一瞬间满足了自己,但却是可以长久地调节人类自我愈合的能力。当然,在这一过程中,你要表现出足够的勇气和信念。事实上,我很想知道自己的脆弱到底真正表现在什么地方,又或是我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来抗拒那些未知生活的可能性。
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见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被偷个精光,我甚至一无所有。当时,我很沮丧,我只觉得一切又将要重新积累,但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我不曾记得我拥有过什么。即便我曾经真实的触摸着它们,但如今在这些都失去之后,我感觉到的仅仅是惋惜,却不知道惋惜在哪里。
凌晨五点醒过来,恍然间才记得昨天是母亲节。记得去年母亲节的时候,我特意地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并感谢这二十几年来妈妈的养育之恩。那时,我刚大学毕业,虽然妈妈一再叮嘱我出了社会不要再像个孩子一样的年轻气盛,但我亦是表现出了一番天下舍我其谁的野心。我知道,其实我当时只是想给自己保留一份奋斗的决心,就算不是为了自己的母亲,而为了我自己,我也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的去履行自己的诺言。昨天的母亲节我错过了,更为严厉地说,我这叫不孝,作为一个儿子的本份,我觉得我要承受的还有太多太多。
(二)
那年,我患了重病。母亲背着我走去了医院,我在母亲的背上艰难地呼吸,她背上冷嗖嗖的汗水湿润了我滚烫的面颊,我只觉得一阵阵的清凉流进了我的心底。如果说,当年我还不懂世事,那么现在,我依然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在别人的眼中,我是个幸福的孩子,但在母亲的眼中,我才是她的幸福。
记得去年离开家门的时候,妈妈为我送行,快要上车的时候,我撒娇地抱着妈妈哭着说:“妈,我走了,我会照顾自己的,你们不用担心”。就在我坚强地以为我能面对一切选择的时候,其实也就是我最脆弱的时候。也许在我看来,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关爱也能好好地活下去,但至少现在,我已经食言了。我越是在某些事情上装得若无其事,或越是把自己真实的一面隐藏得更深,就越说明我害怕让别人窥见我的内心。虽然我表面上表现自己能独当一面,但要是真的该我一个人去面对一切的时候,我又是那样的不知所措。
很多时候,我总会在人群中表现自己的独立,即便是那样的苍白无力,我也会觉得那是一种成就感。倘若我真的自以为是,又或是仅仅为了忠于自己的心情,那么,除去亲人朋友的关爱,除去父母对我的溺爱,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仅仅是一种羞耻的表现。就算我只是单纯的活着,我也应该有足够的勇气去承认自己的胆怯。事实上,我每天生活在自己幻想当中,甚至只是在自己某种自私的想法中成长,我觉得这种卑微的行为只会成为我内心的愧疚。很难想象我还可以如此固执,如此单纯地去坚持这种信念。
(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变得很矛盾。我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某些观念的改变,只一味地用最原始的方法去解决问题。如果某一天,当我体内的两种对立的思想碰撞激烈到一定的程度时,我也许就真的分辨不出哪一个才是真实的自己了。
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因为我总是能够在矛盾的两面性中找到另一个出口。就比如当我体内某种急切的渴望受到强烈的打击时,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找某个人倾诉,而是自己一个人安静地修复它,虽然看起来像是自慰的一种表现,但亦是让我感到心安理得。其实,这种封闭式的成长可以把复杂的事情简单化,就比如我一个朋友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没有什么感情比一个人的感情更为简单了。当你这样想的时候,世界一下子便彷佛安静了不少,你的心理便也踏实了不少。
(四)
文字写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死机,我纳闷之余狠狠地踢了主机箱一脚,该死的电脑把我一个上午的努力毁于一旦。我尝试着去记住自己写下的每一句话,我相信那些出自我内心的语言,要是我真的在意。
文字照样被记录着,我也只是把脑瓜里的文字一个个的搬出来,惊喜之余是庆幸,没想到我还能完好无损地去搬弄这些文字,只是,我觉得这一过程的真实性让我产生了怀疑,好像我写这些文字,只是想掩盖我的那些脆弱的记忆,当我不顾一切地想要去还原它的时候,我是不是很害怕失去它。
终于,在我完成它们之前,我开始反省自己:就在我觉得我不在意它们的时候,我内心的空白将被搁置到我能感觉到空白为止。
2009-5-11南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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