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谈不上妖娆,至少也不算平庸,走在街上也能收获一点零星的回头率,她是一家医学院的行政管理人员,出出进进,被人长短地尊称为老师。
然而夫妻曾有的甜蜜抵挡不住岁月变迁中男人嬗变的心。在沉默了四年后,她实在疲倦了,按照各种妇女杂志中名副其实的婚姻专家支出的花样繁多名不其实的保卫家庭战术在她谨慎费劲心计的努力中纷纷失效。
离吧,离吧,离了会死人吗?刘云抱着臂膀和男人从民政局出来,男人涵养万分地说着体己话:“你现在回家还是上班?要不我们去喝点什么?”
“李长清,我现在要睡觉,和你睡觉,你答应吗?”刘云不含糊地回答,目不转睛地盯着李长清的脸。
“开什么玩笑?除了对女儿有责任外,我们现在从法律和身体上都是一清二楚不搭界的两个人。“李长清扬着绿色的离婚证提醒道。
“李长清,你真不是个东西,不是个人,是个彻底的王八蛋。谁真想跟你睡觉了?没有女儿,我把你揣到长江里去。”刘云恼羞成怒地咬着牙骂道。离婚女人是一件跳楼挥泪大甩卖的折价品。刘云不信,真的不信。
“好了,不跟你吵,听你说话我都烦,还谈睡觉?”李长清挥了挥手,拦了辆计程车上了就走。
夫妻之间,刻毒的话常常意味着恩断义绝。路边红色的树叶发出莫名刺鼻的香气,让刘云鼻子阵阵发痒。树下有三五成群的男女在打牌,哗啦啦的牌声中,他们的笑容生动流畅。
刘云百无聊赖地站着看他们把白天的时光变成夜晚的灯光。回到家,高中的女儿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妈妈,别丧气,我们英语老师离婚,找的男朋友可带劲了。”
“瞎说些什么呀?我怎么能跟人家比。”刘云叹一声气:“大人的事少操心,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夜里,淡淡的月光洒在宽大的床上,刘云的母亲在电话里责备道:“这世道都被你们年轻人毁了,毁了,离婚,离婚,熬到老不就好了?”
“妈,离婚怎么了?天下离婚的女人多了去,不活了,都跳长江去,就安逸了吗?”刘云不耐烦地说道。
天上有多少颗星星,地下就有多少颗恨嫁之心。
刘云的日子松懈下来,上班下班,逛街,美容,上网,去各种俱乐部结交朋友,依然水流花落。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了,办了一张卡去体育中心打羽毛球。
一天下午在路上遇见李长清,李长清诧异地问:“刘云,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对呀,你都结婚了,我不该找男朋友吗?”刘云故意倩然一笑。
“应该的,应该的,刘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样漂亮呢?"李长清打着哈哈地笑道。
回到家,刘云急忙推开女儿写作业的房间,拉着她的手问:“圆圆,妈妈是不是变年轻变漂亮了?”
“那是当然,你不再和爸爸怄气,当然好看了。”女儿乖巧地回答。
谁说离婚的女人折扣?医学院年长爱做媒的主任夫人问:“刘云,给你介绍个对象,条件好得很,一家医院的副院长,儿子呀上了大学,老婆去世一年,我看你挺好,见个面如何?”
“这么好的条件,行吗?”刘云笑道。
吃吃饭,公式公办的谈情说爱,无疾而终的相亲结局。
次数多了,刘云对相亲没有了热情,十分享受单身的时光。单身的时光每一天葱绿,单纯,明净。只是有一抹衰败的冷寂,午夜梦回时在夜空里漂浮,搅动,不得安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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