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开着的,楼道里静悄悄,风从走廊头的窗户里吹进来,把挂在门框顶上的国旗吹动了几下,杨琪侧了一下脸,他感觉到了动静,就看到对门宿舍门框上挂着的国旗,他想原来是风。他转眼瞄了一眼张华,张华戴着耳机,看多年前的一部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
张华猛然笑了一声,这笑声来自心底毫无约束,笑声有点不正常,∮这笑声飘到对门宿舍里来。阿陶哎呦了几声,他在嘲笑变态的笑声。许迈便哈哈大笑了两声,他听见了张华的笑,又听到阿陶对张华的嘲讽,他觉得这情景很好笑。
杨琪说了句:“神经病。”张华摘下耳机,回头问:“什么?”杨琪说:“那边的作家莫名其妙的就笑了,整个神经病。”张华回过头去,继续看他的连续剧,他又发出了来自内心的笑,这次比较连贯,同样是女腔。阿陶说:“他干嘛要那样笑?”许迈仍旧觉得有趣,说:“笑到死。”
现在的时刻是12点54分、许迈在看他的博客,他写了一篇《韩寒党和郭敬明党》的博文,昨天写完的,今天有几十个韩寒党来骂,骂他傻逼。他觉得那些骂人的话和骂人的人都很有意思。看着那些话,他哈哈大笑起来,说:“都是一群傻逼。”阿陶装系统,他的电脑昨天中毒了。“韩寒的党徒。”许迈说了一句,阿陶没有答话。
许迈关掉了博文的评论。他看了一眼qq,不该在线的始终都在,该在线的总是不来。他想把签名改了,想改就改,改成了“杳无音信,查无此人。”
小能从隔壁宿舍走出来,东面窗户透进来的光让他迷了一下眼,他瞟了一眼杨琪的宿舍,走到阿陶的宿舍来。他说:“装系统?”阿陶嗯了一声。小能看到了烟盒,问:“还有烟吗?“阿陶把烟盒递给他,他拿出来一支说:“昨晚没睡写论文,写到现在都没写完。”阿陶没说话,小能便走出去。阿陶说:“怎么这烟这水的都跟他们的一样?”许迈觉得有趣,笑了两声。
杨琪和张华大声的交谈起来。杨琪四年来一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话,他吹牛天衣无缝。张华拉长声音,为了抵抗杨琪的语调。他们谈论电脑,像是在说相声。张华想买了二手的笔记本,杨琪吹嘘他的笔记本,说是限量版,里面的和外面的都是限量的。张华说:“你这电脑就是有点慢啊。”他们又讲笔记本的配置,依旧像是在说相声。
阿陶又笑话起说相声的他们。他说:“这两个人真有意思。”许迈也觉得他们有意思,他对阿陶的话没有回音。
李阳从三楼的楼梯走上来,他在走廊里拐了几道弯,来到了阿陶宿舍,他说:“吃饭了吗?”阿陶说:“没有。”李阳坐在小板凳上,说:“走,一块去吃饭。”他拿出烟来,点燃一棵。他说:“论文的资料是从期刊数据库上下?”阿陶说:“是。”李阳沉默了一会,说:“他妈的,不写了。”
张华的语调变了,他拖着鞋走过来,说:“你帮我看看优盘。”阿陶说:“我刚装完系统。”他接过优盘。张华说:“千万别格式化了,我的论文在里面。”阿陶试了打不开,又试了一次,还是白搭。张华说:“我去修电脑的那里看吧。”他拿了优盘走到自己的宿舍,说:“完了,完了。”杨琪说:“打不开?”张华说:“我去修电脑的那里看。”
一个大二的女生走在新校区的路上,一个礼拜前,她参加了李阳组织的大足一日游。李阳对这个女生有意思。现在她的手机关机了,她不想接李阳的电话,下午是高数课,很头疼。
一个叫王爽的姑娘刚刚吃完饭,碗筷还没来得及收拾。她在小愣,想着考研的事儿。她没有决心再考了,过去的三次她都失败了。家里给她找个一个幼儿教师的工作,还有几天她就上班了,但她不甘心。此刻,她根本不会想到阿陶,他们分手了,分手有一次致命的吵架导致。阿陶这些日子一直为这件事所伤,到了今天,好得差不多了。
杨琪走到门口打电话,他说:“老黄,群里一致要求聚一次,我通知他们?”他听了回答,说:“行行,你通知他们。”他走回宿舍,说:“副的就是不如正的。”张华想到了一个女生,他们是老乡,有点意思,张华几个月没见她了,转念,他便抛开了这个女生。
一个叫三水的女生在宿舍看《我的青春谁做主》,她在半个月前拒绝了许迈。
杨琪和张华又说起相声来,张华的优盘修好了。现在的时间是13点40分。
2009年5月7号一稿
2009年5月7日 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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