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火红的日出
这样的日出已多年未见了。
记忆中我常常迎着这样的日出晨练,因为听说这样可以“长大个儿”,所以不到十岁的女孩儿脸未洗、头未梳挣扎着从温暖的被窝里地爬起来,顶着东北强硬的西北风一个人丈着胆儿坚强地奔跑在东北冬天凌晨五点的公路上。当额头感到雪地里散发出刺眼的光芒、露出半边脸的晨曦暖着我的额头的时候,一股暖流涌遍我的全身,路边开始陆续有赶集的货车穿过,人也多了几个,我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后来我知道那叫安全感,原来陌生人也可以给一个孤独孩子安全感。
(二)火盆上大炕
您耐着点儿性儿,听我唠叨唠叨这幅画儿吧。
一铺砖泥搭成的大炕,老头儿、老太太一人嘴上叼一烟袋,盘腿而坐,围着火盆,嗅着火盆里红通通的火烤土豆散发出的香味悠闲地聊着家长里短。老太太抱着家孙女(或许是外孙女),不过怀里的孩子好象窝在奶奶怀里太舒服了,烤着红通通的炉火睡着了。炕上还有一个炕檎(那是东北专门用来装杂物的,被子一般垛在上面),上面垛了高高的被褥。那墙上还挂了一串香蕉,下面有一个小筐,里面也该装了苹果、花生、糖块儿之类好吃的。
最让我说不尽的还是这个火盆,火盆上面正在烤着三个土豆,火盆下面还有四个呢!你猜他们每人吃几个土豆?老头儿屁股旁边还有一个罐子样的东西,那可不是罐子,是一个用漂亮的烟盒纸糊成的盒子用来装旱烟的。那烟灰放哪呢?直接放火盆里不就完了嘛,呵呵。咱又说,这老老小小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还都把绣花鞋拖了放在地上,连袜子都拖了,屋子里肯定温暖极了,他们家墙也不透风?呵呵。估计儿子媳妇把孩子往老头儿、老太太这一扔,自个儿出去打扑克去了。这东北年轻人会享福吧。
有烟袋锅子大旱烟袋抽,有热乎乎的烤土豆吃,大冬天的还有香蕉吃,还聊着家长里短,这东北人会猫冬吧?呵,您说幸福不?!
(三)烟袋锅子
我没见过抽旱烟袋的东北女人。记忆中我们家唯一抽烟的女人就是大姑了。每次她从婆家回来都一边跟妈妈唠嗑儿,一边悠闲地吧嗒着小旱烟卷儿。大姑可以盘腿坐在我们家那铺大炕上,眯缝着眼睛,露着洁白的大板牙不知不觉就把白烟抽成一个圈又一个圈,第一次我惊喜地睁大眼睛望着从她嘴里吹出的一个一个圆圆的圈圈,内心佩服不止,那抽烟陶醉的样子真是赛神仙啊!现在我知道她真是把东北女人做到了极致!不信你看,这两个妇女一个胳肢窝夹着几棵蒜薹,一个胯这着装了两颗大葱的小筐,做饭前都还抽空唠上几句东家长,西家短,而今,哪个女人还过着这样神仙般的桃园生活?
(四)悠车子
我就是在这个悠车子里长大的,弟弟也是。用两根铁索把悠车子挂在天花板上,里面铺上软软的被褥和孩子的小枕头,在小孩儿哭闹要睡的时候一个猛劲把车子推上天,保证他不再哭,没两下就“忽悠”过去了,呵呵。妈妈做饭的时候,我常常边写作业,边这样哄弟弟入睡。醒来,我会再猛地一推,逗得他咯咯笑个不停,坐在里面是很刺激的。想坐吗?不知道现在谁家的妈妈还那么有心在仓库里珍藏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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