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妈妈,心里常怀愧疚,自己老大不小了,还让她老人家操心。夜深人静时脑海常会闪现和她在一起的情景,虽然那都是一些小事,但却让我记忆深刻、难忘。
她很普通,但常常有与众不同的行为,想起和她的过往,得出这样的结论:她是那种爱生活的女性,从不忧天怨人,有问题习惯向内找原因,不给他人添麻烦。
记得有一次我和孩子的他爸闹了一架,不知妈妈怎么知道了,结果她一大早赶来看我们,眼中的焦虑让我至今难忘。她知道自己女儿受了委屈,但当着丈夫的面她却批评我:自己样样都好了吗?也要自我检查一下,不要得势不让,把责任都推到他人身上……”然后又把他平时的优点说了一大堆。回去以后,她病了整整一周。知道妈妈这样的性格,后来有好事我们就积极向她报告,不好的事情姐妹几个隐瞒得好好的。
正月十三那天,我和她正在厨房准备年菜,她对我说:“你如果有空明晚就回来吃饭吧。”我连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估计回不了了,听说明晚他有同学来访。”妈妈也没说什么。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下午,姐姐打来电话说正月十四是妈妈的生日,约我一起回去。挂了电话才醒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哪怕我忘了,妈妈应当明确的告诉我呀!我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到了她这样的年纪都大张旗鼓宴请一番,她却把自己的生日当成个秘密那样守着,她的愿望只是一家人能有个时间坐在一起吃餐饭,即便是这样的要求她都怕会给我们带来不便。所以轻描淡写地面对。
前不久为妈妈理发时,发现她头发又白了许多。我梳过她当年满头青丝,人人羡慕的头发哦,如今是白发比黑发还多,梳子在头发上一梳一梳地梳过,心里感慨万千,手不由自主地变得迟缓了。记得我上高中那时,有时帮她梳头,偶尔发现有一两根白发,就一根不剩的拔掉,我不让妈妈老。那时她会问我:“多不多?”我迅速回答:“哪里有,找都找不到,就两根。”她会从我的回答中得到安慰:“同事们也说我的头发还没有白呢。”时间一晃我已是为人妻,为人母了,面对满头霜花的妈妈我已经不能再像当年那样用“不多”来骗她了。唯一能做的是加倍细心的为妈妈修剪,让她看起来依然清朗自然。而妈妈会平和的对我说:“你还是那么细心,我人都老了,不用太讲究了。”
妈妈年轻时候很爱美,学校宿舍粗陋的墙上或者是妈妈亲手制作的一只精巧美丽的纸制花瓶,瓶中斜插三五枝鲜艳的野花,或者是手工剪制的一群快活的梅花鹿,夏天凉风从月青色的窗帘“登堂入室”,有种说不出诗意美。一段艰难的岁月被她用智慧演绎得何等情趣与富丽!当然她也不忘教我折叠几只,不管怎么努力,我作品都没有她的耐看。但她追求美创造美的精神却毫无保留的遗传给了我。
妈妈尤其喜爱音乐,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教我唱歌,清晨常常是在妈妈的歌声幸福醒来。退休后的妈妈除了带孙子上街买菜做饭,兴趣来了还自己写歌。有空我们会聚在她的客厅一起歌唱。和妈妈一起唱歌不知何时起已变成了我的一种需要。
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沧海如何桑田,始终如一的永远是妈妈对我们那份沉沉的爱。祝愿天下的妈妈快乐、幸福、长寿!
-全文完-
▷ 进入一棵兰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