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气,还是显得热闷。
王语嫣半夜借着窗外的灯光,弯腰平伸着双手,沿着床边摸索着去厕所,尽管陪着小心,结果“咯噔”一下,大腿实实在在地碰到电脑桌的一角,一股刺心的痛从腿上传来,只好一只脚跳着进了洗水间,没开灯,在夜暗中独自坐在马桶上,用手使劲的揉着腿,心中不尽升起一股懊恼,洗水间静静的,静的能听见卧室里表针咔咔地响。怨谁啊,怨电脑桌子放的不是地方?还是怨自已没开灯?她裸着身子,一时竟想不起深更半夜的,起夜不开灯?原来都是这样啊,昨天搬进卧室里的电脑桌,自已真的是睡迷了,怎么就把它忘了?
电脑桌原本是不在卧室里,公公去世后,婆婆去了在兰州做生意的哥哥那住了半年。大哥是做羊肉生意,婆婆闻见剌鼻的羊肉味,就想吐,天天说离家太远,怎么着也要叶落归根,叨唠着回家,有了这种念头,老太太是一天也呆不下去,说走就走,最后不顾大哥大嫂的极力挽留,先打电话说,月底回来,准备先到农村住一段再说。丈夫王秋生说还是先在城里住一段吧,省得老太一个住家里,睹物思人,再出个什么毛病,村里的医疗条件,真的让人放心不下,再说二个在外闯荡多年的儿子,难道连个老人都养不起?以后在村里,可怎么抬得起头啊。房子还没腾出来,婆婆就到了,三室一厅的房子,按说一百二十平米不算小,王语嫣和老公住了一间,女儿住了一间,剩下的一间,王语嫣做了书房,成了自已一片温馨的小天地,朝阳的窗子下,放了一台电脑,左手放了一个大案,没事时电脑放着歌曲,提毛笔画几笔牡丹,挂墙上,斜靠着坐在老板骑上,慢慢的欣赏,自有一番别至在心头。
婆婆的到来,原来平静的日子,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和谐,房间里的一切似乎都倒了个。婆婆有她的生活方式,每天起得很早,倒不是收拾房子或做饭什么的,而在跑出去到小区的角落里拔草,还在师院家属社区间的广场上晾晒了一片,似乎要为过冬的羊备足草料,最后被物业管理人员找上门来,王语嫣的脸当时有些发烫,不停地向管理员点头道歉。婆婆也可能觉得拔草这个活是不能干了,累人不说,衣服也脏得快,在村上那草都干净着呢,这城里连灰尘大啊,回到家,早年裹得小小的脚印在地板上一直走进王语嫣的书房,现在是婆婆的卧室了。
草是打不成了,下步可该怎么办呢,婆婆在家里安静了几天,终于找到了可干的事了,拉着媳妇聊大天,天南海北的聊,她口中的天南海北总跑不出老家的那个村,再远些就是婆婆娘家的村,话题提及到的好多人,在世的没了几个,听得王语嫣晚上睡觉都有点发怵,常觉得婆婆说的那些人,就在家里,就在柜子的后边,或没开门的房间里,王语嫣的孝心渐渐地变成了一种莫名的难耐,婆婆在乡下半辈子用不着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队长的钟声,就是运转每一天的劳作钟表。一切总是那么的自然,住到儿子这里可好,早早的,两口子出了门,到天很晚的时间,才回来,简直是把一个老太太活活地锁在笼子里。
刚搬新房时,王语嫣总为自已装的木地板而自豪,上档次啊。只是这种档次,给她又平添了每周躬腰擦地板这节必修证明,洗洗涮涮忙一通,就直不起身子,腰是不是有毛病,酸酸里透着隐隐的疼,慢慢的有点怕到休息,休息日意味着比上班更忙。
王语嫣下班后,拐到菜市场买只白条鸡,回家用高压锅慢慢的炖,婆婆吃得很香,王语嫣眼晴余光明显地感到丈夫投来的目光有些异样,她觉得心里暖乎乎的,骨头不时的吐在木质地板上,一条鸡腿骨、两块鸡翅骨,在地板上弹一下,然后静静地躺着,王语嫣不自觉地看了婆婆一眼,婆婆的眼神接到了,侧过头看看儿媳说,味道好,煮得烂透,难得你一份孝心,说完冲王语嫣笑笑,又用筷子夹起一个鸡腿,细细地啃着。王语嫣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底,头疼的地板,看来用拖布是别想擦干净了。
班还是要上的,并没有因为婆婆的到来变得可上可不上了,反而觉得更忙了,王语嫣刚进办公室,系里前年分来的老师王燕一阵风似地跑过来,伏身在王语嫣耳边悄悄地说,系里十点钟进行民主测评,民主测评?王语嫣不解地问。职称啊,装什么蒜啊!王语嫣这才想起,自已该调副教授了,这次系里只有一个名额,却有两个人选,一个是她,另一个是王晓伟,教委头头的一个亲戚,不过,王语嫣心里是有数的,按系里的惯例,这次评职称是非她莫属了,原因大家都一目了然,王的讲师比她晚半年,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挂上了自信的笑,大脑却象电脑的硬盘一样,飞快地转着,再抬头看王燕时,却只看到王燕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个“v”字,笑着在丰满的胸前晃了晃,闪身出了门。
婆婆这一来,打乱了原来家庭生活的平静,坐下来想了想,怎么原来一直惦记的事,突然间就给忘了呢,王语嫣坐下来,轻轻地拍了拍脑门,真是的,所有的一切,原来是以时间为轴心的,起床、早饭、上班、下班做午饭、上班、下班、做晚饭,尤其是冬天,起床时天还灰蒙蒙,下班时夜幕降临,华灯初放。原来的生活节凑,十几年如一日,由不习惯到习惯,又由习惯变成木然,周末休息,忙了一周了,本该要好好休息一下,心里却空空的,不上班变得六神无主,人哪,有时真是有点贱!晕头转向的忙时,总盼着能清闲清闲,盼着能美美地睡个懒觉,也象电视剧里调侃的,睡到自然醒!
扎扎实实走过场,王语嫣坐在系会议室心里对自已说,评吧,还能把自已评掉,对照着评副教授的各项条条杠杠,自已可项项达标,王语嫣仿佛看到自已的名字后边一排排的“正”字,听着系主任的开场白,自然是要求每个人正确对待手中的权力,以公正的姿态对待两名同志等云云,接下来是发选票,填好后扣在桌上就可以离去,王语嫣看了看手中的票,毫不犹豫地在王晓伟名字后边,划了个对号,她不能不大度。
民主测评的结果完全出乎王语嫣的之外,王晓伟以绝对优势,成为这次系职称评定的第一上报对象,她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评议后系主任找他谈话时说了些什么,她一点也记不得了,只看到系主任因高血压有点发紫的嘴唇在动,脑海里只记住了系主任劝她,对评职称不要太在意,还有机会的,接着是说上头打招呼,不这么办,院里的营建经费可能就要被卡云云,最后是系主任把院里安排他到海南考察的指标,让王语嫣出去散散心,王语嫣没有要,大方地站起来,对着系主任鞠了个躬,向遗体告别的那种,并坚定地说谢谢主任,我真的没事,评不上说明自已还有差距,下步工作中多注意。系主任扶了扶眼镜,好象下了很大的决心接着说,其实你的票数是最高的,如果把真实的结果公布里,系里将会出现不和谐的场面,王晓伟职称评定的民主测评就没法上报既然没法上报院领导的指示咱们系就没贯彻落实结果将非常严重后果是学院的实验楼经费就没法按时到位这将造成我们系里一系列工作的被动……
那我——那我评不上都不被动了,说完王语嫣还是忍不住的鼻子一酸,声音也变了腔调,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下来。这下子惊得系主任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眼晴在近视镜片后面忽闪忽闪,接着脸上布满愧疚,呆呆望着王语嫣,最后无耐地摇了摇头说,先休息几天吧,调整一下心态,调整一下啊。
王语嫣其实对职称的调整道是不太在意,只是觉得这件事太不公平,婆婆来后心态还没有调整好,未消旧恨,又添就愁!让人堵心的事又接连而至,丈夫王秋生下海做生意,整天的忙!忙!,王语嫣也懒得管他,更纵容了他在外边混得天昏地暗,常常深夜打着酒嗝,倒头便睡,原来两个人约好的夫妻间“重要活动”,也慢慢的淡忘了,是不是自已身体出什么毛病?心理上有了偏差?山雨欲来风满楼!
王语嫣心事重重地回到办公室,拿支笔想写点什么,却觉得没什么可写,只是让这只笔狠狠地在拇指上转动着,“啪嗒”一声,笔被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在桌面上,滚动几下,静静地停在一角。王语嫣心头感到从未有过的懊丧,评上评不上,本不为什么,可人言可畏,这将对自已工作、人品是一种莫大的否定,否定得一败涂地。
王秋生破天荒地打来电话,说晚上有个应酬,可能不回去了,不回来就不回来吧,还打什么电话,真是活见鬼。
王语嫣接完丈夫的电话,突然感到有种莫以明状的后悔,后悔找一个家在农村的男人,假如自已能找一个有来头,有后台的丈夫,有权有势,自已该有的一切,那将是一顺百顺,什么事都将会顺水推舟,都会水到渠成,假如,唉,假如什么啊,人生是实实在在的,太多的假如也只是假如,说到底,还是这次评比,王语嫣嘴上说得破,心里放不过。
当初在学院里,她可是反对门当户对的急先锋,她曾扬言,对于感情是一点也牵就不得,没有感情的爱是空洞的,没有爱的感情,在一起卿卿我我,那是在演戏,在表演,是做作,令人作呕!也许是这种心态作怪,最终的结果却是不知那根神经出了毛病,是环境我影响吧,同室几个同学都有了自已的搭档,每逢周末,一个个象久困樊笼的小鸟,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衣服,各式各样鲜丽的时装,对着镜子整理着长长的黑发,象小鸟一样一遍一遍梳理着自已的羽毛,更象一个即将开屏的孔雀,将要向异性展示自已美丽的前奏。戴上内衬着海棉的假文胸,一次次站在在镜子前,双手把胸向上推一推,再扶一扶,镜子里的细腰扭一扭,挺挺胸,仿佛最美的焦点,推向顶峰,全然不顾楼下等心急火燎急得团团乱转的男友们,直到自已满意,互相虚伪的称赞一番,一个个象花蝴蝶似的,飘然而去,全然忽视王语嫣然的存在,似乎房间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王语嫣被无情地抛弃了,而且抛弃得毫无理由,也难怪谁让你总是一幅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灭绝师太风骨,绝情中透着冷酷。王语嫣独自一人,爬到上辅,靠在被子上拿本书,总觉得被子在身下,显得特别的硬,身下哪还是被子,一块硌人的石头,反复调整着,总找不到最佳的位置,折腾了半天,才发现书在手中是倒着拿的,她在冥冥中似乎要等着某个人,一个纸条,一条短信,或着一个眼神,那就是爱的召唤,感情的捻子,她都会全身心的和他好,王语嫣生气的拍拍自已脑袋,犯的那门子贱!
在这种心态煎熬下,王秋生一下子就闯了进来,显得那么的突然。
去图书馆时,王语嫣双臂抱着怀里的书,低着头自顾想着自已的心事,被对面走来的王秋生撞个满怀,她楞楞地看着对面这个人,脸与脸差不多凑到了一起,眼与眼对视着,直到王秋生的目光落慌而逃,她才平静了心里的那团怒火,再后来,王秋生先是来到寝室来道歉,接下一就是一块散散步,一起吃小吃,接着接着是学院里少男少女们该接着的事。
对于王秋生的感觉,王语嫣始终找不到象书上说的那种感觉,也没有作家笔下怀春少男少女们恋爱时的浪漫,她只觉得如果她不和他好,他会不会真的象他自已说的那样,离开她他就没法活,真的出了什么事,她的责任可太大了,她真的不敢想下去,他活不下去,真的出了乱子,自已在学院会名声扫地,好多次,她总想提出算了,可又想王生秋真的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就这样,他们的恋爱象一杯温吞水,不冷不热的煮着炖着,不知不觉就到大四,毕业后分到同一个城市教学,接下来是准备结婚,家里人反对声不断,父母说不要找农村籍的男人,成了家,全村人都是你家的亲戚,提两瓶香油就会在家里住上十天半月,还要好好的伺侯着,稍有闪失,那不贤不孝,看不起乡下人,没有人情味,不会来事……会一下子传遍全村,让父辈们抬不起头,名声扫地。不知为什么,她们越劝,却坚定了她嫁给王秋生的决心。
象夜晚要归宿的一对小鸟,她和王秋生一起的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昨日如隔世!往事却又近在眼前,日子象平常人那样,也不冷不热的过着,平平淡淡,平平淡淡才是真!
王语嫣看着窗上玻璃映出的自已,眼角已刻上了细细的皱纹,皮肤已失去了当年的弹性和光泽,各种化妆美容产品轮番上阵,最终自已的脸却成了淡淡的、黄黄的,远没有了少女那样的光泽和红润,女儿上高中住校了,老公整天也不知忙些什么,早早的出去,晚晚的回来,混杂着满身的酒气,没来得及问句话,人已倒在床上,鼾声响起。日子啊象客厅墙上的那个挂钟上的指针,重复走过一圈又一圈,一天又一天。生活中夫妻间缺少沟通和交流,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已成为遥远的回忆,毕业前总是在想,如果能天天在一起,多好!可现在,天天在一起,竟找不到交谈的话题,当年可是有说不完的话,说累了被他揽在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仿佛一切都已远去,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静静的坐着,再静静的相视一眼,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阳光、浪漫,那么的风花雪月。现在想起来,自已当时怎么那么天真、天真中混杂着执扭,还怀着一腔救世主的心肠,想着想着,怎么让人恶心,老天这是怎么了?
原来向往的婚姻生活变得越来越平淡无味,波澜不惊,隐隐的在内心深处渐渐地生长出一股挥之不去的孤独和寂寞,
秋雨绵绵,下班等班车时,一位儒雅风度翩翩地男士,身着背靠背休闲运动服,一起站在公交站牌下,又一阵风袭来,王语嫣不禁打了个寒颤,身体不禁向站牌靠了靠,终于没能禁住一个喷嚏,身上身下的摸遍了面巾纸,遭了,下班时只顾吃了两粒药,慌慌张张只顾赶车,只带了一个文件袋,一张白白的面纸递过来,她接过纸一边擦着,扭身说了声谢谢,无意间抬起头,接到的是一双有神的大眼,她的目光一下子慌乱了,从他的眼滑落下来,最后在地上扫来扫去,心里突然突突地跳着.公交车还没有来,天上的雨却悄悄地落下来,开始是象牛毛一样的细丝,斜斜地织着,慢慢的雨涂湿台阶下的路,不知什么时侯,穿休闲装的男人的伞,举在她的头顶,王语嫣心头泛起一种久违的感觉,说不清是被尊重,说不清是被关心,说不清寻找多年的感觉。当她再一次抬起头时,男人并没有看她,只是一只手举着伞,一只手插在裤口袋,向来车的方向张望着,她看到他下巴刚刮过的胡茬,会不会很扎人,她的脸突然有点发热,从没有过的一股暖涌遍全身,王语嫣禁不住想,如果他把自已揽在怀里,她一定不会拒绝,车来了,男人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她上了车,他先她一站下了车,接着就融入了一片伞的海洋中去了。
王嫣然期盼着能再有个秋雨绵绵的天,更是期盼遇到那个为她撑伞的人……
下班的时间到了,王燕说一块出去坐坐吧,王语嫣收回思绪,回家?那个让人头疼的家,脑子的是不快,一件件,一桩桩,象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麻,一时半会也理不出什么头绪,不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
她和王燕坐进酒吧的一隅,她们要了瓶红酒,王燕说,王姐有个事求你给出出主意,我的心乱得很。
“我们的乐天派,还有解不开的方程?”
“闹心!”
“什么事,你还能有闹心的事?”
“我毕业后,我的男朋友结婚了,我们同居了二年,你别笑我啊。”
“你们年轻人哪,总是先上车后买票。”
“你别打岔!”
“有天,我和男朋友去我家,正赶上,我爸妈闹别扭,老爸气得对老妈动了手,你猜那个傻蛋怎么着了?”
“?”
“他嘴里叫着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一把把我爸推倒在地。”
“?”
“气得我爸当时脸都绿了。”
“后来?”
“后来是坚决不同意我和他结婚。”
“就这么经不住考验啊。”
“就这样分手了,去年转业了,再也没联系,昨天才知道他要结婚了,给我发短信说只要拉一下他的手,随时就跟我走!”
“是吗,这么浪漫。”
“他说我的人离开了他,却带走了他的心,还说离开我他生活显得暗淡无光……”
王语嫣无言地抿不口酒,摇摇头,心想,又一个救世主,被男人们利用的酣畅淋漓,正要说些什么,无意中听到隔壁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她低头看过去,却见王秋生和一个女的紧紧搂在一起,窃窃私语,女的可真是年轻,在暖昧的灯光下,显得极为娇媚,生活在一起十几年的人,她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一把端起桌上的红酒,一饮而尽,呼地站起来,把高脚杯狠狠地在桌上一顿,王燕吓得向一边直躲,大眼晴呆呆地望着她,王语嫣忙掩饰着自已的失态,拿起酒瓶把桌上的两个杯子咕咕倒满,拿起来又一饮而尽。
是不是王燕送自已回的家,倒在床上,满脑子是王秋生抱着那个女人的场面,不知为什么朦胧间,那个在站台上,为他撑起一方大伞的人,真的把她拥在怀里,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仰起脸,忘情地用额头在他下巴磨挲着,胡子茬扎得让人心醉,王语嫣觉得自已的心在颤抖,不全身都在颤抖,突然间,鼻子一酸,眼泪顺面颊流淌着,流得那么舒心……
叮——咚!
叮!
叮!
咚!
王语嫣从梦中惊醒,窗外不知什么时间下起雨来,房檐滴下的水滴,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墙外的空调风机,她静静的听着,鼻子有点不通,头也有点发胀。
王秋生不会回来,他电话里说他有应酬。
王语嫣用劲吸了吸鼻鼻子,拖着沉重的身休,脱掉衣服,吃了两片感冒药。
凌晨二点,再睡一会吧,她对自已说。
早上还要为婆婆做早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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