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5月19日晚,大渝网和重庆电视台相继出现了一条公告:“据地震部门报告,19—20日在汶川震区附近有可能发生6—7级余震,重庆各地将会有明显的震感,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按防震知识做好防范工作,并注意相互帮助,维护公共秩序。有进一步的情况,市抗震指挥部将随时向大家报告。”
看过信息,我立即给亲戚、朋友打了电话:注意安全,加强地震防范。夜深了,家人渐渐睡去。我也睡去,恍惚中听见房子外传来一阵狂躁的狗吠声,莫不是地震前的征兆?我打开门,静静的夜暮下,公路上车辆来往不断,车灯如柱,树影下隐隐约约听见行人零乱的脚步。我想:今夜滨江路旁已是人头攒动,人群或坐、或卧,通霄达旦地在露营避震。虽是初夏,轻风还是凉凉的吹送着,穿一件睡衣也感到有些冷。四周的楼房,亮着无数盏灯,人去楼空。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我返回屋子继续瞌上眼皮,脑子计算着强地震使楼房坍塌的时间,12秒。12秒内,房子一晃动,我立即动若脱兔地跑到坝子里,紧急避险,况还是余震。想着、想着,渐入梦乡。
凌晨,一个长话又一次把我催醒。电话是广东打来的:“重庆要地震了,你还在睡觉?快走!”听风就是雨,“我不在家里睡,在外面冷飕飕的宿营可不是好玩的。”我放下电话,这下再也难以入眠了,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总感觉它会随时砸下来,断裂,把我的身躯挤压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要死,我也要在阳光下面带微笑地死去。黑暗,对我来说,太过于恐怖了。既使是黑夜,我也是一支黑暗中微红闪动的烟头。
其实,生活对于我来说如此的简单。上班、下班,上网、看电视,平淡而有滋有味,间或有一次远行,除了观光名胜古迹,我也是把许多时间留给床位:睡觉。生活,对于我来说,就像一杯茶,需要慢慢地品,品出清风徐来、清香淡雅的滋味。各有各的活法。也没人去强求我改变生活的路径。
地震,我曾过两次遭遇。一次,是在松藩。那时,四川省府正在此慰问老区。旅游者下午无安排,各自回宾馆休息。大家都洗了衣服,然后疲惫地睡去。一觉醒来,有人略有些慌张地跑上楼来告诉我们:地震局传来消息,刚才发生了4.8级地震。没感觉,众人都没感觉,一个梦乡就过去了。没睡的人,也没天摇地晃动感,弄得头晕目眩。松藩这个地方,地质松软,小地震常有,众人也没在意。一路相安无事。再一次是在办公室里,司机小陈坐在对面,我感到小陈在用膝盖抵住桌子习惯性地摇晃,摇晃得我有些晕眩,心脏有些紧缩,又不便提醒。一会儿,外面传出: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全跑下楼聚集,四下张望。哦,不是小陈在摇桌子。后来传出重庆统景东泉风景区发生5.2级地震。房屋、田地略有损失。“5·12”这次可大不一样,持续三分钟,震颤的房屋,让人的心在那一刻凝固了,仿佛时间在这几分钟停摆了。
我躺在床上,自我叮嘱:放心睡去。这次是印度板块和欧亚板块碰撞发生的地震,不易在重庆发生地震。重庆是岩石及土混合构造的地质结构,地壳比较坚硬,况且还有东泉这个四川盆地的出气口呢。专家的提醒是对的,预防为主。平淡生活,给我带来某种捉摸不透的情结,我喜欢微风,喜欢细雨,更喜欢阳光。有时,一朵无名花也让人欣喜不已,既使是一蓬茂盛的荒草扑进眼帘,胸中的那块地里也跟着长出新绿。我讨厌暴雨,它冲刷走了记忆的留存;我讨厌深秋的风,它总是在暑热后,袭来阵阵寒意,让人觉得走进了人生的某个巷道,幽深中有彻骨的寒,找不到归家的路。我记得几年前电视里有一个胃药广告:一位铁路护路工,身背帆布包,手提一把铁锹,在烟雨朦胧的铁轨上敲敲打打,雨雾半掩了他的背影。他路过山村、路过小站,两条铁轨始终在他身下延伸,就像他平凡的人生轨道。预示着他平淡而充实的一生。画外音:“其实,男人更需要关怀”。是呀,也许我们总喜欢看到男人硬朗的形象;其实,男人在硬朗的背后,也有脆弱,也需要亲人、朋友的关怀。这样的关怀,让男人体味到亲情、友情,派生出浓浓亲情、友情的凝聚力。
20日清晨,我依旧上班。全市学校停课了。公司里的许多人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昨晚,重庆数十万人露宿街头、广场、公园。
今夜如何?但愿一切相安无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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