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绯闻其实是一场智力游戏司马剑雪

发表于-2009年05月04日 晚上9:10评论-1条

圈子不大,几次笔会下来,陌生人变成了熟人。是是非非的绯闻也多了起来。干姐告诉我:“菊说,某编辑跑到寝室里想强吻她。昨晚,菊哭了一夜”。

上课时间,我偷偷地瞟了瞟坐在斜对面的菊。她果然眼眶红湿、红湿的,一张脸面无表情,已徐娘半老的人了,脖子上系着条圆点丝巾,与众不同。不然,就自由落体,跌进中年妇女的队伍里了,不能自拔。她是中文系毕业的,在圈子里称为“科班”。她个性要强,据说家庭不甚和睦,和老公若即若离。我对菊的“遭遇”持怀疑态度。说不定,她是想上稿,编辑没应允。她就编点绯闻,痛哭一番。这是私下的事,见不得光。有些人小说写得精彩,娓娓道来;个人生活却是一团乱麻。菊属于这一类型。一个字:编。

晚饭后,人们蜜蜂般地涌进舞场。我想起小梅和滨这俩人的臭脾气,心里腻透了,便跟着李老头去田野里散步。李老头早年在部队给师长的警卫员,绿色军营成就他成为响当当的中国作协会员,这在圈内没几个这样的人物。老头善写,这次杂志刊载了他的一部中篇,故事内容是抗日战争时期武汉沦陷后,一位日本老板娘认领一位乡村小男孩儿为义子的故事。李老头是从一篇新闻中发现的线索,居然写得妙趣横生,好玩。且没脱离日本侵略中国的时代背景。

阿颖是某厂的宣传干事。每次笔会兼职出纳。她坐的桌子后面收钱,穿一件红衬衫,脖子上那条铂金项链总在人前晃悠悠的,锃亮锃亮。她为人诚实,这次采用了她的一篇短篇小说,全是男女家庭生活中那点破事,偷窥人的心理。阴暗面。文学即人学,没人发现她在小说中的影子。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难以和小说中的暧昧人物挂钩。

第二天,旅行车向四面山风景区开去。我坐在杜夫的旁边。杜夫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曾被茅盾点名为可培养的文学青年,且点名的地点是在中国第二届作协大会上。由于那浩劫,把他身上仅有的一点才气、才情全部劫光了,早搁笔了。老头退休后,赋闲在家,农贸市场常见他买菜的身影。文学梦太远,现实很近,南瓜白菜,鲜鱼蘑菇,触手可摸。我么?作品是黑板报、“火柴盒”,坐在杜夫的旁边是我的荣幸。

汽车在盘山路上爬行,快到山口了。司机停住车,朝后面喊道:“前面大石头挡住路了,下去几个人帮忙搬走”。不是怜香惜玉,这类事情属于我这样的嫩崽做的。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石头横卧路上,足有三百多斤重。三个人卯足了劲往深沟里推。石头纹丝不动。涨得我们青筋直冒。

“我来!”华子闻声下车。华子是成都某局的秘书,也是杂志的业余编辑,28岁的年纪,已出版过单行本三部中篇小说。这几天,老见一位瘦瘦的女青年找他,俩人在黄昏后徘徊于树荫底下,直到很晚才各自散去。大家觉得眼睛里揉进了沙子,私下说:“华子老婆现在出现在旁边,场面会更精彩!”文人就是这样不点破,彼此心知肚明。

这会儿,华子笑吟吟地说:“你们全让开”。他挽起衣袖用力将大石头推进沟里。沟底发出一场巨响。

“好大的力气!”大家由衷地赞叹。面面相觑,相视一笑。几分钟的时间,改变了对一个人的看法。至于那个瘦瘦的女青年找华子,那是人家在交流创作经验。不要这么敏感嘛。大家对华子的看法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

车到街口。找宾馆、住宿、吃饭。天色渐暗,我和几位老哥沿着湖堤,去看山里的猴子。归来时,又见那瘦瘦的女青年捧本书,站在房门前,“华子、华子”地喊。众里寻他千百度,山上、山下来回三百多公里。房内没人答应。女青年心急火燎地爬窗户。门开了,华子出现了。俩人消失在湖边的竹林里。

想起上午华子搬石头的事,一切都可以原谅。再说,俩个人心心相印,不碍观瞻,管我们什么事?大家私心议论:华子老婆肯定有点丑。不然像华子这样的俊小伙子,干嘛和这瘦瘦的女青年打得火热。唠唠叨叨的言语,在华子身上注入了无限的同情。想象华子的生活,被爱情的苦难不幸击中,变成了千疮百孔的网眼。

最不能原谅的是小梅和滨。俩人既是大学同学,又分配在一个厂子里,恋爱始终处于游离状态。时而说是恋爱关系,时而又说是同学关系。明明企业地处大巴山,名片上却印着成都。在刊物上发表了几首似懂非懂的诗,派头比谁都大。先锋派诗者学会的是目空一切。小梅和滨时而卿卿我我,你给我理理发丝,我给你梳梳头;时而又怒目相向,一件风衣被撕破线缝。祸起萧墙,秧及池鱼。最不能幸免的就是华子了。华子只是不言语。连主编也看不下去了,私下找俩人谈心:第一是做人;第二才是习文。小梅和滨沉默两个时辰后,又开始干仗了。主编的话成了耳边风。大概爱情需要征服,要么男人征服女人;要么女人征服男人。俩人在征服中喋喋不休,无事生非。

泛舟大小洪海了。众人分乘坐两艘船。小梅和滨分为一组。艄公即将摇橹开船了。小梅又撒起气来,索性坐在岸边的椅子上不移脚步:“我不和滨同坐一条船”。这架式没半个小时的规劝,她是不会移动几寸金莲的。

船上的众人惹毛了:

“你们是什么关系?回家吵去!”

“恋爱谈崩了,比现在轻松!”

“最好同学、同事也没得做!”

连舒大哥也火了:“给我这当地主的一点面子噻!”要知道舒大哥长、中篇小说出版了十多部了。笔会总是重量级人物说话。要想说话,先把作品放在秤上称一称,衡量衡量。偏小梅和滨不懂事,什么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人物。

晚上滨独自坐在一隅喝酒,喝醉了,声泪俱下,逐一向众人道歉。

众人客客气气地原谅了他和小梅。待俩人牵手走出餐厅的大门,主编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江山易改,秉性难移”。

三个月后,我们一起去成都参加笔会和颁奖会。小梅和滨没来,俩人托人捎来话,只是说企业领导不让他俩出门。这俩个人的工作环境也就这样状况了,上不能搞好领导关系,平行又不能搞好同事关系,自恃才高八斗,四处挤兑人。概栝为四个字:环境恶劣。

领奖是我们最高兴的事了。一本“红壳壳”,外加有几个子儿。晚上笑笑嘻嘻地出门闲逛,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心里的星星也在映映生辉。迎面见华子和老婆牵起个小孩从宾馆这边走来。几十米远看得真切,他老婆与华子等高,一条黑长裙,在微风中摇摇曳曳。这样的场景吸进眼球,怎么也是郎才女貌、和睦家庭的典范。看来前几个月对华子的家庭认识有失偏颇。

大家互相告诫:华子和瘦瘦女青年的事,千万别说。外加一句:“把这事埋进坟墓里”。

华子得体地和众人打招呼,把老婆介绍给大家。华子特别自信。这会儿,他去宾馆拜访前辈。

然后,各自散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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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罗军琳
☆ 编辑点评 ☆
罗军琳点评:

也许吧。在现今社会,在时下
绯闻确实有很多都在表现一场智力游戏
这或许正体现了功利主义

文章评论共[1]个
enetplok-评论

欣赏,问好朋友!at:2009年05月05日 早上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