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寒夜,寂寞得凄凉!一个城市,孤独得只剩下一轮明月,内心的悲凉油然而生,让人悄然泪下。某些东西就像天空中的云,隐退在我们生活的背后,很多东西失去时就像黑夜一样无法抗拒,我又能用什么来掩饰这些忧伤!谁又能知道明天是不是有比今夜更冷的风? 在遥远的故乡下雪了。冬天,是将喧嚣和安静完美结合的岁月;雪是冬天的象征,她以单纯的白色掩饰万色,以一种美丽的景色出现在这年的冬天。如果还有童话故事,它会在苗家木楼的火塘边烤熟,让一群孩子听得流口水,可孩子们却又经不住外面正在欢闹的伙伴的诱惑,跑出去玩了,在雪地里打滚,放鞭跑,把那雪地炸得像个蜂窝,然后又跑回屋里,烘干那小小的被雪水浸湿的鞋子,用温水侵一下通红的小手,如果直接去烤火的话手就会很疼,有的孩子通得哭了,哭了的小孩就会被父母责骂道:“叫你不要出去玩雪,这下好了,痛了是不是”!可父母不能理解的是孩子的乐趣,无法理解一个孩子的梦想和他们幼小心灵想要去发现这个世界有多么小新奇。正如他们小时候一样会到水田里打破那些厚厚的冰块一样,回来时一定也会被父母责骂。孩子们总喜欢把冰块放进嘴里吮着,像夏日里奢侈的冰棍儿,或者在冰块上用嘴吹一个小孔,用稻草吊着挂在树桩上当靶子,然后扔石头,看谁打得准,那比去打隔壁家玻璃划算得多。或者用竹杆把木楼屋檐上长长的冰锥打下,拿回屋里,放在火塘上的撑架上熔化,父母看见了总会说这种做法会让撑架会断掉的,但没有告诉孩子原因,他们只是说某家的撑架就是被孩子在上面放冰块弄断的,孩子们忙把手缩回来,把冰扔掉。孩子们最大的乐趣莫过于往别人家结了冰的稻田扔石头,可无论怎么样都无法打碎那道冬日的平静,正如自己打不开的心结一样,有时候还会堆很高大的雪人挡在公路上,连过往的车司机都臭骂着一群顽皮的孩子真的会恶搞。
在苗家的的木楼里,下雪天总会有很多的人聚在一起聊天的,农妇们放下农时的繁忙,暂时不去管农事,大家都在织毛衣,绣花,做些针线活儿,还看谁织的毛衣好看谁绣的花漂亮,然后大家一起学,妇女们一边做针线活一边给孩子们讲故事,同一个故事讲上上千遍都不觉得厌烦,同一个故事而且每个人讲的都不一样。记得母亲会讲的很多,有八仙的故事,还有寓言故事,有乌鸦反哺羔羊跪乳这些哲理故事,讲得最多的还是民间故事。听得孩子们一个个听了还想听,也听得孩子们晚上连门都不敢出了。大人们讲故事的同时,还告诫小孩一定要珍惜生命,爱惜生活,珍惜劳动成果,用功学习,他们总以一个故事的形式去教育孩子。
男人们呢?男人还是闲不住到山上去看看炭窑,顺便带着走在前面撒欢的猎狗,看看前几天在山里安装的夹子有没有夹住动物,有收获的话晚上就有野味吃了。冬天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好象有些漫长,尤其是不懂得享受的男人,男人不像女人一样做针线活,也不想在一堆女人之间闲说,要不就看看书,看一整天的电视。
农人们是很少打麻将和纸牌的,因为没有太多的时间,虽然每天都日出而出,日落而归,这是一种劳动的闲适,好象没有任何的束缚,但生活带来太多的压力,土地的贫瘠回报给他们的太少。也许冬天下雪的时候,他们是最不自由的时候,习惯了劳作,也习惯了劳作中的种种乐趣,突然之间搁下,有些不习惯,通常在下雪的日子,去哪一家闲聊主人家都会准备可口上的晚餐,还有醇香的米酒待之,大家自娱自乐,唱着婉约而美妙的山歌。
如今,我却远离了故乡,来到了南国异乡,感觉不到下雪的日子,也听不到那些陪着我们一起走过童年时光的民间故事了。是的,那些故事已经在我们的记忆里渐行渐远,漫漫退却了。
在中山这个城市,深夜安静得让人心疼,一声声鸡鸣穿过深巷从远处传来,划开我思念的口子,口子里乡愁渗出,滴落,然后破碎,那声音,如此揪心!想起了故乡的冬天,想起苗家的木楼里的故事,拉一个靠枕渐渐的入梦,寻找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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