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民　小饭馆

洗好电饭锅，装上两碗水，接上电插头。

十来分钟后，水开了。

提开锅盖，丢下一指干面，撒下一点盐。

几分钟后，面熟了。

拿出中午吃剩的菜碗，就着碗里剩的一点豆腐末。

和一些汤汁。

再滴几滴豆油，几滴老陈醋。

把面条挑进碗里，搅拌均匀。

再倒半杯散白酒。

这就开始了我的晚餐。

这就开始了我的晚餐。

一面大口吞虎着面条儿，一面咂吧着酒味儿。

咂吧着酒味儿，我就想起了嗜酒的老农。

我工作生活的集镇，逢集天的小饭馆，经常有嗜酒的老农。

他们或独一人。

或者二三人一起。

要上一碟花生米，一大碗散白酒。

经济好点的还要一碟炒豆腐。

或者一个卤肉凉盘，一个热炒菜。

他们一坐下来就是小半天。

闲摆。

品酒。

吃菜。

闲摆，品酒，吃菜。

一个个神情闲散自足。

动作悠闲。

仿佛饮的是葡萄美酒夜光杯。

仿佛吞的是玉盘珍馐值万钱。

人世间所有的美味儿不过如此。人生一世的福气儿。

如此而已。

有时听人议论，像农村里的老农民。

黝黑邋遢。

手指粗笨，衣服脏乱陈旧。

一辈子没出过远门。

一辈子没坐过小车。

一辈子没上过酒楼。

一辈子没穿件像样的衣服。

一辈子没……

真是悲哀。

真是悲哀。

人生能有多少人，可以像小饭馆里的老农民。

能够任意享受着那份闲散。

那份真实。真实得就像地里的黄土。

那分满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