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社会进步到了今天,也不知道上天是有意和人类作对,还是大自然本身就是这样的造化。前几年的非典就很是让人紧张困惑了一阵子。那是我也好象很不走运。非典横行的时候我刚好在北京。当时的一幕到了今天还能常常在噩梦中把我惊醒。
去北京的时候我已经知道有非典了。不过当时的电视报纸告诉大家的好像是在广州。所以我也就没有往心里去。结果到北京刚待了有五六天时间,就在一个深夜,我正在宾馆里睡的正香,突然放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位白衣天使。不过在当时可还是不我吓了一跳。深更半夜的,有这么几位身穿一袭白,带着口罩的人站在面前,还真让人有了一种对鬼的联想。
他们话也不多,把我从被窝里提溜起来,把一根体温计塞进我的腋下。几分钟过去了,他们看完体温计不知道在一起都嘀咕了些什么。最后走的时候留下一句话,说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能走出这多宾馆了。我问为什么?他们也不回答。看当时那种森严劲儿,好像我是被关进了白公馆。
后半夜楼道里吵吵喳喳的,我再也没有合上眼睛。等到早晨起来,我住的宾馆已经被封锁,听楼道的服务小姐说,这座楼里一经发现了非典患者。我一听就傻眼了。尽管我还不知道非典到底是个什么,只不过看到大家紧张的眼神,我想这种病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按照中国人的习性,天塌下来都不怕,被说是什么非典了。
在宾馆里一呆就是好几天。开始还有人给送盒饭来。尽管盒饭吃起来不怎么可口,但那毕竟还是饭食。不过好经常,最后盒饭没有了,我就只好顿顿吃方便面。我患糖尿病好多年了,一直在打胰岛素。原想几天就可以回家,所以药也没有带备用的。几天过后胰岛素没有了,饭食还就是高热量的方便面。
我感觉这样不行。于是我把自己的情况给楼道的服务员说了,看她能不能给想想办法。没想到北京的姑娘一天竟然张大嘴笑了起来。一下子让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没有想到她笑完后给我留下一句话,非典时期,别的病一概不考虑。
看来这非典是不得了。按说北京是首都,这点文明还是应该有的。没有办法,我就只好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不停地运动。没有胰岛素,只有靠运动来降低血糖了。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当时想就权当是自我安慰吧。
在宾馆被隔离了十天,到了一个天阴的下午,突然我接到通知说马上要离开北京。谢天谢地了,我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不过这次很特别,人家用专门的救护车把我送到机场,也不许我做任何停留。上厕所也不行。就这样我被送到了了飞机上。
好在只有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时间。等到了我们陕西,刚下飞机,我就被带到了一个隔离的地方,他们说我是从疫区过来了,必须接受严格的检查才行。就这样,我在被隔离的房子里被整整折腾了多半天。好在我命还算不错,检查总算过关了。等走出机场,好半天连个出租也挡不到。最后我只好坐大巴先到西安市里。好在我在市里还有一点房子,所以一口气走到自己的空间里,这才总算松了一口气。
为了赶回县上复命。我给单位打电话让派车来接我。本来送县上到西安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没想到车子走了五个多小时。听司机小刘说,一路上都是检查消毒站,车子根本跑步起来。不管怎么说,总算有自己的车子了,走的再慢,也还是可以回家的。
我从西安走的时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等我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可当我走进家门,没想到连妻子也把我当成了瘟疫。她早早给我收拾好房间,说按照要求让我隔离三天。因为我是从疫区回来的。没有办法,那个晚上我只好一个人睡在一间屋子里。
到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给县上的领导打电话,说想汇报工作,没想到领导说,非典时期就不要见面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在电话里说。没有办法,我也只好在电话里简单说了几句。至于说领导听懂没听懂,我就不知道了。
在家的隔离要比在北京的隔离舒服许多。至少妻子还不停的隔着门问寒问暖。再说了,也用不着顿顿吃方便面。总算熬到了第三天的晚上,我走出房子,这下才觉得我总算回到了人间。晚上躺在床上,我就对妻子开始发牢骚了。说人家把我成了祸国殃民的瘟神,没想到回到家,也是这样。不过妻子有妻子的观点,非典多厉害呀。谁要是患上了,多半跑不了去见上帝的命运。妻子说她也不是怕死,只是如果两人都患上非典,儿子怎么办?
不管妻子心里怎么想,嘴上的说法还是是条理由。后来非典在中国愈演愈烈,几乎成了那一个时期全民皆兵的理由。最后连卫生部长,北京市长都因为这个事件丢了官。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这是政治,也是中国特色的一部分。尽管后丢官的部长成了党组书记,丢官的市长成了一个省的省长。但在当时,总算是给民众有个交代。
后来非典过去了,怎么过去的,我也没有弄明白。但我想,既然是病菌,它就应该有个从生到灭的过程。是不是因为全民动员,是不是就是因为到处都撒满消毒点,不得而知。总之非典没有了,可成就了不少人的英雄事迹。有一段时间,全国几乎都成了表彰先进的海洋。当然因为非典,死去的医务工作者还真的值得缅怀,因为他们至少是在知道有危险的情况下做着工作。
处理了一些人,表彰了一些人,非典的故事总算有了个结果。不过当时我想,多亏我没有染上非典,要不然到了那边和大家交流,还不知道会引出什么新花样来的。非典已经过去好多年了,现在也很少有人提及。只是最近墨西哥发生了猪流感,才有让人想起当年的非典。
这次的猪流感看来和上次的非典还有区别。那次不管怎么说都在中国,可这次成了世界范围的大型流行传染病。听说墨西哥已经死去了不少人。现在几十个国家都发现猪流感了。据说中国还没有。大概是汲取了当年非典的教训。这次从一开始程序就做的是天衣无缝。一会儿这里召开新闻发布会,一会儿那里开始启动什么几级预案,到底有没有作用,就只有天晓得了。
知道猪流感是网络上,我一看到就告诉妻子,没想到妻子马上想到了儿子。立马给儿子打电话,说最近有猪流感流行,让千万别吃猪肉。不过儿子在电话那头回过话来,说不让吃猪肉让吃什么?儿子正在读书,强度很大,我一直让他多吃点肉,现在妻子这么一说,儿子自然是不服气了。
好在前两天电视里播放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农业部的一位副部长总算替猪做了个证明。说现在是猪没病,人有病。外国人有病,中国人没病。中国的猪更没有病。当时引得下边的新闻记者大笑不止。也就是这个发布会,第二天中国各种媒体的报道就把病名改成什么h几号。
名字改了,内容还是一样的。至于说猪流感到底和猪有没有关系,现在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想,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叫猪流感呢?恐怕不是因为先前有了人流感,禽流感,现在想着就叫个猪流感吧。不过咱不管是什么流感,总之是烈性传染病一点不假。
妻子不放心儿子,非要我和他去西安看看儿子整天都吃什么。没有办法,我就只好和妻子去西安了。赶上儿子放假,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一家餐馆吃红烧肉。他妈妈一见马上就不高兴了。说不让吃猪肉,怎么不听话呢。不过儿子也有理由,人家部长都说了,中国人没病,外国人才有病呢。再说中国的猪更没病。
看来政府的力量还是不能小觑的。我看他们娘俩半天都争执不出个结果来,于是也就站出来说了几句公道话。我先说儿子,说还是应该小心点的好。尽管政府有时候也是好心,只是这种好心多半是对社会而不是对某一个人。猪有没有病,部长说了不算,应该是猪自己说了才算的。
妻子一看我站在了她这边,马上又说,现在的社会,只有相信自己才行。听别人的总就是要吃大亏的。我知道妻子是说什么。前年听政府说中国经济形势一派大好,结果把几十万血汗钱投进股市,现在不能说血本无归,但至少也是惨不忍睹。
可能是有了非典的经历,我这会儿倒是觉得那位农业部长说的有几分诙谐。至于说是不是真实,我想现在也用不着去检验什么。不过这两天看起来紧张的不行。日本有了,韩国也有了。昨天就连香港也有了。我不知道香港算不算中国的地盘,那位部长说的中国有没有包括香港。
不过在中国向来都是这样的,说的是一套,做的是另外的一套,甚至于说,现实又是一套。不过这次我算有经验了,不再出远门,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免得到了那里不小心又被隔离起来。如今我的糖尿病并发症不少,如果在没有胰岛素可打,恐怕损失会更严重的。对于我来,也许就和猪流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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