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这样的女孩很少见了,她二十三四的模样,跟他说话时,甩一下轻松的短发,两条漆黑细长的眉毛,丰腴红润的嘴唇,脸上挂着一抹柔和的笑容。她不怎么看他的眼睛,下巴微敛,低垂着有力修长的睫毛。
“把抹布借一下?”他用魅力无比的声音商量地问。
“真的没有。”她肯定地回答。
“一点点都没有?”他不信。
“半点都没有。”她的下巴缩到脖子里,抱歉地说。
他受到拒绝,空气有点僵,咳嗽一声失望地从她的办公室离开。
他有一台伯父送给他的一辆红色耀眼的法拉利跑车,下班后载着漂亮的姑娘耀武扬威地在市区的马路上奔驰。他的父亲是这家公司董事长的世交,公司的挂名顾问,他的伯父在泰国开着名目不详的连锁店,两家就他传承了家族的香火,因此不遗余力地打造他,他也不负所望,好歹在新西兰得了一张拿得出手的文凭。北京上海辗转回到家乡,为了磨砺他的锐气,父亲让他进了父亲好友的公司负责基建。
其实工作不过是摆摆样子,他手底下有一些精兵强将打点项目,他不过是每月象征性的看看报表。更多的日子是带了漂亮姑娘周旋于各种饭局之间。饭局不断,他跑车上的漂亮姑娘随着四季而替换。
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她的?夏天,公司来了几名选调生,他在董事长的办公室看上了清秀的她。她在公司的团委上班,他的办公室在她的楼下,拐个楼梯就到。他来借抹布,却遇到了冷水。
他利用与董事长的良好关系,在一场盛大的五四晚会上,给团委提供了一笔丰厚的赞助,博取了她的好感。他胸有成竹,和她顺理成章。的确,她心旌神摇差点在他的情诗下投降,准备上了他的跑车。只是她有一个同学在医院实习,那天下午,她鬼使神差地去了,远远地看见院子里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阳光下发出冷兵器的味道。这座城市不大,只有他才拥有这辆别致的法拉利。一个姑娘,和她一样年轻的姑娘皱着眉头,苍白着脸,捂着肚子蹒跚着从医院门口出来,慢慢地,慢慢地走向那辆跑车。他始终没下来,在里面开了车门,姑娘上去,跑车在她身边绝尘而去。
第二日下班,她低头走在马路上,他的红色法拉利擦着她的身体减速,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打开车门,对她说:“上来吧,我有话跟你说。”
她笑了笑,甩一下轻松的头发,把他的车门关上,摇摇头。
“你真的不上来?”他的眉毛上扬,一双俊秀的眼睛里挂满了问号,他的骄傲还没有被哪个姑娘挫伤过。
她又甩了甩短发。他一踩油门,车子如箭射了出去。红色的法拉利在阳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谣言四起,众口烁金,他和她有染。作为选调生的她只有辞职,离开那座城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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