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气阴霾,细雨霏霏,我的心情也是阴沉低落,郁郁伤感。不知怎的,突然间就想起了三十多年前的事,想起了曾经的小妹,那个过早就夭折了的小小精灵!
小妹是我的堂妹,叔叔家的女儿,比我小两岁,长到八岁时便因病而夭折了,叔叔痛不欲生,颓废消沉了很长的时间,几至荒废了一切。
叔叔家和我们不在一起,在临海边的一个美丽渔港小镇上。记得我小时候八岁的那一年署假,我在叔叔家住了一个月,天天和小妹玩在一起,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现在已记不起小妹的具体模样,但那时总觉得小妹长得很好看,很可爱,又活泼又机灵。
在叔叔家的一个月,我和小妹一起上山去摘野果子,下海边去看捕渔的渔船,到沙滩上捡拾美丽的贝壳,经过了许多兴趣盎然、美妙新奇的事,至今我仍记忆犹新。
山上的野果子很多,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却是红肜肜的,黄灿灿的,又好看又好吃,酸酸甜甜,味道特美,每每使我和小妹大饱口福。有些大的高的野果树,够不着采摘果子,便由我爬上树去摘,小妹在树下捡接,俩人配合默契,忙得不亦乐乎,然后满载而归。
到海边去看渔民的捕渔船是很新鲜的事。那些渔船全是木造的,船头有两只黑白明显相间的大眼睛,船上有高高矗立的桅杆及帆,大点的船上还有小房子,船身涂上红红绿绿的油彩,煞是好看。要是凑巧碰上捕渔归来的渔船,还能看到许许多多活蹦乱跳的鱼虾,一闪一闪乌溜溜眼睛的乌贼,可好玩了!我拉着小妹的手,东走西看,还可以亲自动手去抓一下那些鱼虾和乌贼,弄得满身的鱼腥味,心里却是兴高采烈的。
和小妹光着脚丫,踩着软绵绵的沙子,在海滩上捡拾那些美丽的贝壳,是我和小妹最开心的事。夕阳照耀下的沙滩一片金黄,海水也成了一片宁静的金色,我和小妹找呀拾呀,圆圆的螺呀,弯弯的贝呀,漂亮的螺壳贝壳捡拾了两兜兜,不时还可以拾到奇形怪状的海星呀、海马呀,特别是还能捡到艳丽奇观的珊瑚,那高兴劲呀就别提了!和小妹追逐嬉戏在夕阳中的海滩,流连忘返,直到叔叔找来,才把我们恋恋不舍的接回了家。
叔叔是教书的,擅长美术画画,闲时就会教我和小妹一起画画。我记得小妹学画非常认真,也喜欢画画,而且画得象,她特别喜欢画美丽的小姑娘,画得比我好。我也喜欢看她画的小姑娘,她每每就会把画送给我。有一次,小妹照着小人书《红楼梦》的人物样子,画了一幅林黛玉的像,画得惟妙惟肖,又描上了好看的画彩,漂亮极了,让我羡慕不已。小妹知道我喜欢,随而又把画送给了我,让我如获至宝。
一个月的时间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我和小妹成了形影不离的俩小人,结下了深深的情谊。可我要回老家上学了,不得不离开小妹。临走时,小妹拉住我的手,迟迟不放,两眼泪汪汪的不让我走。我也非常难过,不愿离开小妹,不想回老家,可还是在大人的追促及连哄带骗下,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小妹。
当时那年代通讯沟通很不发达,自从我离开小妹后,就不知道了小妹以后的情况了,也没再见过小妹。直到我十岁那年的有一天,爸爸突然告诉了我小妹去世的消息,我才恍然惊觉,小妹可爱的模样一下子便呈现在我的眼前,泪水就无声无息地涌淌而下。过后,我又在背后偷偷地哭了好多天。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就这样在许多个白天与黑夜里无情地流走,一晃三十多年已过去,我也已过不惑,人到中年了。想起小妹如不夭折,至今也该是一位才华横溢、事业有成、美丽而优雅的知性女人吧!
今天,我在这里思忆小妹,心情沉重而悲伤,就如这高原难得出现的阴雨天气。我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小妹,是个什么样子?那里是不是没有了疾病与痛苦,只有欢笑与快乐?那个世界里有没有长着许多野果子的小山,泊着渔船的大海和能捡到许多美丽贝壳的沙滩?小妹是不是还可以画着你喜欢的仕女?有没有人陪着你,让你不孤单?不寂寞?不想家?
如果眼泪能够搭成通向天堂的梯子
如果思念能够铺成通向天堂的道路
那么,我就会径直走入天国
再一次把你带回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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