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艳,是从8年前一封寄来的信上认识的。那是一封开会的信,什么接待组、联络组、会务组。负责人全是艳的名字。我心下想,这小女子真活跃!驱车前往开会,才谋上一面,原来艳是一位男青年,年龄和我相仿,微卷的头发,穿着花格子衬衫,腰间扎一根皮带,显得干练。哦,艳原来是一位才俊。
一来二往,我跟艳混熟了,不由得提起他名字的来历。他说,小的时候,他很妹气,常被父母在头上捣鼓成两只羊角辫,父母为了好养,给他取名艳。人长大了,常被人误会,也没有改名的想法,也许还有点标新立异。艳所在的企业在同行业中马首是瞻,以至于常请客,一桌酒席,必上五粮液,甲鱼也端上来了,弄得我们一行不好意思。不过,对于艳来说,只是签个名字的事。“生命在于动动,组织在于活动。”艳的老总常说。艳又是我们同行业民间信息协会的组长,组织活动是义不容辞的了。
那次,十多个办公室人员组织去贵阳、去黄果树。艳很会安排,临火车前,先去车站商贩摊位上,买上几斤鸭脚掌、猪蹄之类的,再称上几斤桔子,说是打发寂寞时光。车过赶水、过遵义,一夜无语。到了贵阳车站,艳把牛仔包背在胸前,戴一顶遮阳帽,走在前面。回头见我旅行包,挎的后面,忙叮咛学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艳很生活。艳的亲戚在省委组织部当头,我们凭着市工办的介绍信,住进省委招待所里。第二天,就是把论文拿到会上去读一遍,然后,“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贵阳是一座不大的城,公交车是通票。黔灵公园、甲秀楼、花溪河,过去只是听说过的名胜,一一走马观花。还有道家王重阳闭关修炼的地方,那里是抗战时期,关押张学良的地方。我站在张学良禁闭的寓所,不免感慨颇多,据说张学良去得最远的地方,是一个鱼塘,他可以在那里垂钓,打发可有可无的时光。这个时光,还是他夫人于凤至给的,因为于凤至在西安事变后,早把一张纸带到国外去了,上面是什么字迹,就秘不示人了。反观张杨中的杨虎城就没这么幸运了。至于赵四小姐就心甘情愿地陪着张学良数十年如一日地打发日光。人生苦短,与张学良同时代的人纷纷作古,唯有张学良成了历史老人,就像一本厚重的书,只有他才能注释。轰轰烈烈是一种活法,闲情逸致也是一种活法。当然,我等凡夫俗子更多的选择是随波逐流的活法。
在贵阳一个大商场里,看见卤牛肉才买8元一斤,重庆可要15元。立即买上三斤,回去后直炫耀。回去后,艳直问“哪儿买的?哪儿买的?这么便宜。”待我们再次驱车前往,商场已经打烊了。哈哈!我也生活了一回。我们把肠旺面、择耳根留给了回家的路上去回味。
后来,艳的厂子与一个大厂合并了,成立了公司。我与艳断了往来,只是一次他托我为他购上三张火车票,约好地点,寒喧几句又行色匆匆地离去。
现在的艳,已是这家公司的副总裁,且是上市公司。不过,想起艳,我更多的是想起近乎童趣的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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