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的人,都认为我性格柔弱。不过,我哥给我的评语是:他表面柔弱,内心刚强!我喜欢这样的评语。
我是在一个畸型家庭生长的人。我不爱我的父亲,真的不爱。只是我这样的年纪,我不去虐待他,这就行了。小时候,父亲抱我的时候,无论是高兴或是讨厌,总是死劲掐我的屁股,脸上还露出狞笑。长大了,我认为这是心理畸型。小时候,母亲常说:“只有不是的小,没有不是的老。”所以,我就像孔夫子所说的那样,尊重父亲。父亲烟酒不沾,最大的爱好就是骂人,当然是骂家里的人,他常从晚上八点一直骂到十二点。外强中干,是他的特性。一次,哥去给父亲送饭,父亲接过饭吃着。一个男青工隔着机床不礼貌地说:“老头,把扳手递过来!”如果是家里人,父亲早就把饭盒扔过去了;面对外人,父亲假装没听见,默默地吃着饭。哥早已忍不住了,跳过机床:“崽儿,你说谁?打你个狗日的!”男青工蔫了。不过,这样的豪气并不多见,小时候,我曾见过父亲被人打得用担架抬回来,而且他还自觉理亏,只好忍气吞声。不过,对家里人,父亲却毫不留情。哥的鼻子至今是隆起的,像香港演员成龙的鼻子,其实,那是父亲用扁担打的,成了永久的记忆。
哥曾说:我们家不出犯罪的,算是不错的了!
那年,毕业了,分配在车间劳动,我自然是传承了父亲的秉性,表面老实。师兄说:“我们去梭点木料,做个架子”。于是,我和师兄拉上板车,联系了一个单位把木料梭成木条;然后,往回拉。快到车间了,几个男青工拦住路,从车上抢去几根木条。如果有多的木条,我自然不去管了。可那些木条都是经过计算好了的,做架子要泡汤了。我去夺,不觉腰间被一名男青工用木条打了一下。我暴怒了:“好、好,你等着!”我迅速跑回车间操起鲁班开山回到原地。那名男青工站在那里,趾高气扬地指着我:“你敢砍?你敢砍!”“我不敢砍!”我想也没想地操起斧子从他的腰间砍去。(这样准确,他避不了)。男青工猛地一蹲,头发丝掉下几根。他迅速地从地上趴起来,朝下坡跑去,裤裆湿了一片。“你也有怕的时候呀!”,我心里颇有一种凛然感。
后来,男青工去告诉了公安分局。分局的人找到单位,说是作一个笔录。“不去!有事我顶着!”师傅对我说。师傅对我一向呵护有加。事情不了了之。
说真的,我当时真没怕。不过,后来隔了数年,静静地思索,我还是真的怕了。这样太不值得了!理智战胜了愤怒。想来还是受父亲的影响,表面逆来顺受,心理却是一种叛逆。唉,不去怪人了。生活本身就是对性格的磨励。
刘备说:“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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