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落,桃花起,榆荚散尽柳絮飞;圆瓣杏,八蕊梨,鳞麟枣花亦芳菲;风信子,黄蔷薇,长丝菊待秋雁归,顶风茂尽江雪梅。蜂亦围,蝶亦追,不可喻谁最美,东风无力扶憔悴,形易碎;人已去,事已非,是是非非已成灰,俱为谁,春来春去付流水。
删除你,那样彻彻底底,从那个秋水伊人的分组里,是因为你发来的那条信息,告诉我你网页上的留言对于还能打开你网页的那个人而言在你心里似乎还很在意。当时我的手动作的是那样的犀利,而且丝毫没有迟疑。你有你的绥靖我有我的姑息,或许你我本来就不是彼此行囊里的那个唯一,又何必把自己关在为你筑起的城堡里,然后去掩饰明明知道你不会回来却在等待的那种失意。
那是你即将毕业的那个秋天的晚上穿了我的风衣,和我一起走在去往白石的路基上谈天说地,也第二天爬上对面的那个山体,你知道我的心在里,可是你的心却变成了看见枝头挂满金色柿子是那般雀跃的狂喜。
时隔两年之后的那家宾馆里,是我抱着你躺了一天却始终没有掀开你,尽管你为我有过无数次的喘息。就像你临走时在电话里骂我的那样,我要不要和她分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我知道我是明白你这样说的意思,可是你依然不理解我这样控制自己的目的。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心里喜欢你,却不能去爱你,就算我去爱过你,却不能珍惜你,然而能爱不能给在此刻的解释已绝非是像物理或者化学那样简单明了的原理。
我知道我不能背叛她的白皙与真意,尽管她的初恋和我没有关系,就像你说我是否要和她分手与你没有关系那样的关系,就凭她曾经爱我爱到无怨无悔的做饭洗衣,已占据了在她心里那个未婚妻的虚席,就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愿意提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开始烦自己,就像一只黑色的猫头鹰一样生活在黑夜与白昼之间却分不清谁后谁先而困惑的夜夜悲泣。因为在我的心里,总会自觉与不自觉的将你和她相比,比你的温柔美丽,比你的长发飘逸。我的心也从此就像安上了一只滑轮那样转动不已,而促使转动的那个力,就是系在滑轮绳子两端的她和你,谁高谁低,谁落谁起。
我告诉过你,如果我这辈子娶她,就让我下辈子再来娶你,你却告诉过我你不想活在太久太久的等待里。就是在那次重游故地,故友重逢让我醉意不识自己,记得在他们离去之后我喊过你,然而醉醒之后那个夜半的灯光里,我的内衣已散落了一地,我已破碎的身体,交付给的竟不是她和你,此时那个自比君子的腐儒才子已贞节不济,羞愧忏悔已全无睡意。
晨风里,我用你曾经穿过的那件风衣紧裹着自己受伤的身体,眼前却是去年五月春暖乍寒时天水的白雪平地,我已自知贻误天机。可是没有等我回到远在青海的单位里,她已告诉我前夜忽有分手的决意,我自知罪大莫及,只好连同单位的职位一起辞离。也是当即怀着一种愧疚的心情去了内蒙看你,你却做了一场没有必要的逃避,那时我毅然决定与你以抚背而辞的方式离开你,去珍惜那个已经乱七八糟的自己。直到我得知她已婚嫁的消息而来上海途中的电话里,又听到你纤语如丝,直到你告诉我你的在意,我才决定让顺风把身后的山山水水都移为平地。
“乱草生寸溪,君心何依溢,既如此,又何必”,我是用这样一条短息,从此断绝了与你的任何联系。也是在此时,我填满了网页上那个一直留着的空隙:大丈夫立矣,不为国效力,与土鸡瓦犬何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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