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军：南京的伤痛

重温网友闻所欲闻之跟帖：老顾有我们南京人的味道啊，虎距龙磐！记得文革时许多禁忌小说诗歌出自南京人手。

遂想到：南京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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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日，南京图书馆，请来了易中天，讲“孟子与诸子百家”，易中天说：孟子像南京人……

易中天，也知道“南京大萝卜”这个词。

不知易中天知不知道：南京大萝卜，是指－－空心大萝卜、缺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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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萝卜，南京人确实缺心眼，再伤心的事，过后就忘记了，忘得一干二净。

我作家顾晓军，也一样。

今，补记一些也许图书馆找出到的东西，算作野史。

闻所欲闻的言下之意，应有三件事：一、“反标”；二、《知青之歌》；三、“手抄本”。

这些，其实都是南京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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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标”

1976年的“反标”，是我亲身经历的。

我常在小说中这样表述：全国，一共53条“打倒张春桥”的标语；南京，占了4条……一条在火车站，贴在列车的车身上；另外三条，让我一个人包了。

其实，我很快与世隔绝了，不知道外面的真实情况。“53条”、“4条”，是抓我的人漏嘴了，才残留在我的记忆里。

2009-04-14，我才读到《鲜为人知的南京事件－－天安门四五运动的先声》，才知道这事件规模相当大，与我有关的正确表述应这样：全国，一共53条“打倒张春桥”的标语，都在南京；军队占了4条，三条让我一个人包了。

《鲜为人知的南京事件－－天安门四五运动的先声》，没有提到我。那时，我们是军队院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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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之歌》

《知青之歌》的作者，是五中知青任毅。

这是人家的伤痛，网上也有文章，我把歌词录这吧！很美、很伤感，也很革命－－

蓝蓝的天上，白云在飞翔，美丽的扬子江畔是可爱的南京古城我的家乡。啊……长虹般的大桥直插云霄，横跨长江，威武的钟山虎踞在我的家乡。告别了妈妈，再见了家乡，金色的学生时代已载入了青春的史册一去不复返。啊……未来的道路多么艰难，多么漫长，生活的脚步深浅在偏僻的异乡。跟着太阳起，伴着月亮归，沉重地修地球是光荣而神圣的天职我的命运，啊……用我们的双手绣红地球，赤遍宇宙，憧憬的明天相信吧一定会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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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抄本”

“手抄本”，主要是指《少女的心》等一批描写爱情、描写性心理及很少一点性描写的、不能发表的、在民间（主要是年轻人中）传抄的小说。

“手抄本”，我帮人抄过。那时字好，推不掉，而我自己并不要；我不要，是因那时我有种感觉：我能比他写的好。

“手抄本”的外延，则是怀念周总理的“反动诗词”。再外延，就不好了……就此打住。

除了“反标”、《知青之歌》、“手抄本”，南京还又两件事，是外地人所没有的伤痛：“十万下放户”、“清查‘五·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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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下放户”

当时，下放对象主要是：拖板车的、做早点的……等低层老百姓。

下放，改变了他们的人生轨迹。虽然，这些人后来大都上来了；有的，还先富了起来……但，这毕竟是他们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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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查‘五·一六’”

那时，我更年轻，被分在整人的队伍里。因年轻，恶作剧是有的，但没有打人。

那时，打人是非常普遍的。我们那，有个被审查对象，受不了，就在放风、上厕所时跑了；跑到南航，爬到大烟囱上，从上面跳了进去。

南京的伤痛，南京曾经的伤痛，好在都过去了。

南京人是大萝卜，空心大萝卜、缺心眼，很快就忘记了。而不忘记，又能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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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请过王蒙、请过易中天、请过于丹……

南京人，没有上海人精；想不到、也不会，搞什么余秋雨大师工作室。

南京大萝卜，南京人都会说：国家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棉袄一脱、扛把刀：走，拼命去！

……

喂，国家呵，啥时需要咱南京人，说声！

啥好处不好处？还真不在乎。

作家顾晓军　2009-4-27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