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雨,入清湖,雨起雨落泊无度;鱼亦游,虾亦游,鱼解涟漪露青头。荷汲汲,拼无契,大大小小形不一,藕附泥,心有隙,条条丝在里,花逢丝雨泪成滴,孤客无伞身长依。苏州西,金鸡湖畔李公堤,人已稀,去已往事不重提,看湖底。
当初的去年,是乌兰煤化工业园的夜晚,我依如今天,站在灯火纷乱的人工湖畔,松开了挡在两根柱子之间的铁链,取下了缠在手机上盖上的一百元钱,打消了你那夜为你殉情的意念,因为我知道你那张幼稚的脸,始终承受不起为爱许下的诺言。
天河之畔,地头田间,简陋饭馆,凉粉摊前,甘泉寺内共拜神佛的殿檐,单身宿舍里不识生熟的锅边,是你我相搀相扶、相爱相怜,携手走过的三年。不知道是你偶尔不小心背叛了我用刀刻在左臂上永远爱你的那句诺言,还是我没有注意弄碎了你放在我手心里那个共赴婚约的所愿。四年之后的今天,已成单线,你栖息在他人婚床的枕边,我流浪在红豆遍地的江南,一段曾经美丽的恋情,就此毁于一旦。
我是烧了当初留在母亲枕下的那些照片,所有的一切都不想让任何人看见。可是还有你婚前向家里的突然致电,或许你永远听不懂我当时和你对话的那种坦然,平平淡淡,仁爱无边。
一点一点,我几乎扔掉了当时和你在一起的所有物件,因为我怕哪个小小的缝隙里还潜藏着你灿烂的笑容,或者是曾今为爱留下的那种幸福的吸喘。
是啊,人总有一半是活在昨天,饥饿的时候想哪一碗热饭,口渴的时候找那一湾清泉;剩下的另一半才在今天,是想而不远,攀而不够的困难。至于明天,只是一条永远也望不到那边的地平线。就是那些让人沉思而又陷于困惑的夜晚,顶住满天星辰一样的遥远,于心不干的难以入眠。
然而,尽管你明亮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天长地久的永远,可是就在你偶热眨动眼睛的瞬间,你已经无可厚非的选择了那个不曾经意的瞬间。就像你总是无法让自己的右脚正常的踩在左脚的左边。
如果你恨一个人到了极点,最大的心愿,莫过于将其碎尸万段,但是我理解一个女人对浪漫婚礼和稳定家庭的期盼,何况作为像风一般高傲的九寸之汉,而且是爱你爱的那么悲惨。或许本就信仰而言,背叛也是放弃忠实的一种择选。
可就是那些择选爱与不爱的梦魇和惊醒之后的狂喊,身前身后的长长短短,还有信仰在理想与现实、虚幻与客观之间的铺铺垫垫,以及意识停留在信仰之上的忠实与背叛,都成了我叼在嘴边上那根时而不时的香烟,那种盒子上一直印着“红塔山”的香烟。
来去之间,缘聚缘散,我已在去年回避事实的灵岩山上又走过了一个圈。或许吴王自尽的那口井总有一天会变干,却不像观音洞里的塑像那样永远的慈祥和坦然。
对着电话屏幕我突然发现,我的脸似乎比去年更宽。因为我在想男人总像风一般,行走在天,上辈子的拼搏都会把老化的肋骨掉下来摔成几半,只有这辈子找全了才能如神如仙那般风雨俱唤,而你只是别人的一大块肋骨上粘着我的一点点。或许我你一起走过的三年就是属于我的那一段。
丝雨转晴的傍晚,夕阳在那已经疲惫的五指残云里打转,金鸡湖里没有唱晚的渔船,像镜子一般,平静地照着一片一片的蓝天。我只是捡起了红砖上脱落的一片,抛在水面,打了一个漂亮的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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