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吹过，山洞口还有一些枯支败叶遮掩着，黑子探出头来向外面望去，一轮残月独自撒着清冷的光，世界好像亮了许多，黑子心里却依然阴暗着。

该死的夜，黑子骂了一句又接着想发生在三天前的事了。文华在校园里不知道为什么和同学打架，打来电话让自己出面帮忙。正坐在酒吧喝酒的他当然义不容辞，他出发了，在那个月圆的晚上。

江湖人做事是不要讲太多原则的，更不用谈什么道理，武力才是解决一切麻烦的最好办法。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看似强壮的男生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刀在空中划过一条美丽的弧线，他倒下了，无一点还手之力。他惊呆了，文华惊呆了，只有鲜红的血溢出，那样汹涌，那样自如。

他正沉浸在这可怕的噩梦中，“黑子，黑子”一个声音在叫他，他赶紧隐藏在身边的一棵树后面。那个声音依然响起，就在他五尺之内。

哎，是文华，他认真听过后，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转身进了那个树枝遮掩着的山洞。

“文华，你想好了吗”。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坐在一堆树叶上，目光迷离，脏兮兮的脸上无一点光彩。

“我们还是去自首，好吗”，声音显得很软弱，带着几分哀求。

“你疯了，你想找死啊，你真是疯了”。黑子坚决的一串话像机关枪般打了出来。

山洞里很静，静的有些害怕。一陈沉寂过后，文华的眼眶里有些模糊了，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打在身下的枯叶上。他索性扑到在那堆枯叶上，把头埋在树叶堆里。

“你怎么了”黑子关心的问。

“我怕”。文华的声音都在颤抖。

黑子在山洞里来回走着，只是山洞太小，他很快就转个圈回到原地。说：“怕有球用”。

“你不怕吗？”文华从树叶里探出刚埋进去的头来，望着黑子问。

黑子就在文华身边坐了下来，文华也坐直了身子，他想听听大哥是怎样面对这一切的。看到文华坐直了身子，像个小学生一样在等待着他上课，他的精神更加焕发了，他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其实早没必要了，他这几天一根烟都没抽上，声音还有些清脆。

“我们这些人就从没怕过，要怕还混个鸟，你也不用怕，躲躲就过去了”。

“真的吗？这可是命案”文华问。

“那又怎样，每天都有很多人被杀死，又毙了几个杀人犯”。黑子从容的说。

“你能和我讲讲你们做过的一些大事吗，比如杀人，放火”。

“这是什么屁大的事，要说大事还得说那次两帮人在广大场上火拼的事”。

“那你就给我说说这事”。文华向黑子靠了靠，身子紧挨着黑子。

“好吧，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冬夜——”

“不要动，举起手来”。声音在静寂的夜炸开了，接着几个警察出现在他们面前，黑子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他把目光砸在文华脸上，如激光般凌厉。

“对不起，黑子哥，我用手机报了警”。文华对黑子坦白。

黑子无力的低下了头，警察不失时机的给他上了手铐。

下了山，文华问黑子：“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黑子想了一会，认真的说：“告诉娘我是出远门了，很快就回来”。

“娘可能等不到你出来的那一天了”文华有些悲痛的说。

黑子抬头朝天空望去，没有星星，只有一轮残月挂在远方。“娘！你一定等我”黑子大喊一声后坚决的踏上了山脚下等着他的警车。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