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用笔直接在稿子上写文字了,确实应了朋友曾经的话,买了电脑后会改变你的一些习惯,是的,的确如此,买了电脑后,直接在电脑上写东西,很少用笔了,手都有些生熟了,铺了稿子,用笔往上写了点什么,反而感觉很陌生,难得今天停电,静下心来写点什么呢?
那我就写写我的爷爷吧!爷爷的故事知之甚少,父亲也很少提起,我记忆里的爷爷,就那个得了脑淤血,干巴巴的老头子,戴着一顶赵本山的帽子,拄着光棍,步履蹒跚的样子。
爷爷很少写字,却很爱照相,也很爱收集东西,不同的年代的影像,都深深的印在了那些相册上,从他的面相上来看,不像的经历了岁月的沧桑,反而觉得有些苦大仇深、愤世嫉俗的样子,相片上依然是那么有棱有角,没有多少岁月的的无奈,满眼直勾勾的颇似多了几分一腔的爱憎分明。
爷爷很少写字,我找不到他多少带有文字的物件,他收集了不少杂志,还有剪报,还爱集邮。那份剪报从现在来看,也有一些历史价值了,从建国到动乱十年,加上拨乱反治都在那剪报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的文字记载。
有一本护士的登记卡上,那个上面能看到爷爷的笔记,那个登记卡是五十年代的,不过爷爷的文字看着有些类似甲骨文,上面清楚的写着出生月日,何时闯的关东。爷爷出生在1931年12月5日,从这个出生年月日来看,爷爷应该还可以多活十多年的。爷爷37年上的私塾,43年做了什么店的店员,46年跟着师傅经商(倒卖了一些东西罢了),48年9月开始闯关东了,也就是到了东北这个地方,一个姓杨的家族就这样的扎下根了。他54年开始系统的学习写字。
东北这个地方住的时间长了就会留下感情,一方一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人创造一方文化,一草一木,一亭一桥,从古到今,无不有着深深的根系。说实在我自己并不喜欢东北这个地方的天气,上个月给爷爷上坟,雪很大,快到坟地的时候,很有大一块雪地,奇怪的是就我一个人没有陷进去,我的哥哥、我的姑姑,还有我的弟弟,都是连滚带爬的过去的。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爷爷奶奶对我的特殊的眷恋呢?
给逝者上坟是延续了一种文化。一种习俗,寄托的是一种哀思和情感,七八年了,在外地上学和工作,很少亲自给爷爷奶奶上坟了,爷爷和奶奶一起埋在岭东那片老山林里,那里也洒过东北义勇军的血。
爷爷奶奶在的时候,姑姑们一起上来,今天和家人一起回到奶奶家,当爷爷奶奶过世后,亲情越来越淡漠的了,那天好不容易姑姑们都来齐了,还参加一大家人的上坟仪式。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我在站在队伍里面,真的没什么感觉,我不知道那些列祖们祭拜的那份情感是什么样子的,在越来越紧张的生活压力下,在世俗的功利越来越在意的今天,还有多少人会记得埋葬在黄土中的先人们呢?!
我那几个姑姑还是有一些愚昧,事业的挫折,家人的不顺,种种问题归结到墓地是不是该重修了,也许正因为亲情在繁杂的生活中越来越疏远,趁此机会,除了怀念逝去的先人,可能更多的是给了活着的亲人们团聚的理由,一个相聚的机会,可以妹妹看到他们谈到充分,从我们这个家境来看,合资十多分修一个豪华的墓地,实在是一种负担,而对于逝者又有什么用呢?
想起爷爷,仿佛是重述一部“伤痕文学”,想起都是一些什么“大字报”、“游街”、“抄家”等等等的关键词,凡此种种,听的真的太多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何况一个人呢?
晚年的爷爷有一些神经质,让人有些不可理喻,对我也不是很好,不过爷爷临死的我对他那一声轻轻的呼唤,他还是在阴间又回了一次神,应了最后一声就再也没有醒过来,哎呀,我那苦命的爷爷啊!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想起爷爷就不能不想起在山西的二爷,爷爷去世前他曾来过一次,我不知道这个四十多年未曾相见的兄弟,见面说了一些什么话。一定是回首往事,少不了一番感叹。爷爷去世后,二爷曾往我家写过几封信,地址写的很简单,就是吉林省夹皮沟镇,连个单位和详细的地址都没有,不过就这样模糊不清的地址,最后还真是辗转到父亲的手里,还附带了一些山西的特产。不过再过了两三年后,就也在没有联系过了,什么电话,什么地址,统统的不知道了,我想将来恐怕杨氏亲亲,也会越渐越远,最后变成陌生人。
看到爷爷的相册,上面的相片一大部分的人都不认识了,那些流年过往如今真的变成了一片片碎影了,这不能不说不是一种悲哀。我想相片还是应该附贴在日记里,如果相片是“桨声灯影”,那么日记里的故事就是一条“秦淮河”,组合起来才是一篇好的有图美文。
09.4.2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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