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是典型的物质女人。
那天,同学生日,晚餐后又去卡拉ok厅玩。房间里嘈音不断,声嘶力竭地充斥耳膜。我和彬哥借口接朋友溜出歌厅。街面上,凉风习习,灯光在夜幔下慢慢亮起。到哪里去玩呢?恰好兰身着一袭黑裙迎面而来。兰扬了扬手里的盒子:“这盒月饼是给别人带的,不然,我会拿出来给你俩品尝的”。
“多话,我俩根本没看见。走,出去玩吧?”
兰慢条斯理地似颇犹豫,故作忸怩。半晌才松口:“好吧!”
于是,我们仨人打上的士,朝夜市街驶去。仨人在临街的小吃摊坐了下来。三瓶啤酒、一盘水煮花生,二十支烤肉串。其实,刚才还酒醉饭饱的,完全是为了一个座位,海聊而已。
兰先说:“聊什么呢?”
我说:“就聊活着累这个主题。”
一杯啤酒进胃,彬哥率先谈起烦恼。虽然,他的厂子目前不错,但与人合办的厂子,至今没打开销路,资金快到拆东墙补西墙了的地步了。再没起色,他就快退出资金了。没钱烦恼,有钱也烦恼,我们都无法摆脱这个怪圈。彬哥长叹一声。
轮到我了。“平淡无奇的日子,平淡无奇的生活,我想创造点惊奇都难。”
兰把啤酒斟满:“来,为我们甩开短暂的烦恼干杯”。碰杯后,她一饮而尽。她原本就有的酒量。
兰低低地说:“我离婚了,你们很惊讶吧?”
我和彬哥抬起头望着她,仿佛周遭的灯光低迷了,只是来往穿梭的出租车眨着诡秘的眼睛。我俩同时说:“没啥惊讶的,也许是解脱”。这是安慰人的话,不愿去触动她内心深处的伤痕。兰有个月收入上万的男人,俩人相濡以沫几年。今年春天,兰去医院做手续,男人推说生意忙不开,那天没到现场。兰在手推车推进手术室的瞬间,顿感对生命的留恋和无助(她说人的身体跟白条猪没多大区别)。过去男人那些卿卿我我的话语,如同谎言一般。手续后康复后,她和平静地向男人提出离婚。男人及男人的朋友走马灯似地劝说,也阻止不了兰的决心。俩人还是悄声无息地分手了。现在,兰和女儿租住在一间平房里,经济拮据。兰说:“我愿意这样。钱并不代表拥有一切。”
兰说完眼里还是噙着泪水,有些醉意。
唏嘘感叹。我笑着对兰说:“难怪你最近没擦胭抹粉了哟。”这是我的态度,我对什么事情都笑,对挫折笑,对快乐笑。尽管烦恼缠身也笑对人生。鱼对水说你能看见我的眼泪吗?水说我看不见你的眼泪,我能感受得到你的悲伤。
兰接手机走开到了一旁。
彬哥说:“我真为兰惋惜,她过去是少了300元的衣服不穿的人,现在却一件素裙。”
我道:“你是透过玻璃看人,以为看见了真实的一面。其实还有一面你没看见。”
彬哥张口要问。
"绝对隐私。我不说。”
彬哥似乎明白了几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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