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中,南非淑女镇星期日的阳光,总是那样灿烂多情。那天,一走出房间,觉得天天见到的屋子四周的草坪,好像比以往显得更加青绿;天空,也似乎比平时显得更蓝,就像忧郁的爱情颜色。
我住的联排别墅(townhouse)是在一个小山坡上,属于那片住宅区的制高点,视野极佳。由于空气里没有任何雾霭,故站在门前随便哪个位置放眼望去,都可以看到远处绵延横亘着的德拉肯斯堡山脉很缥缈的山峰;而近处色彩各异、风格不同的玲珑建筑,在捷克兰达(jacaranda)等美丽树木和花影的抚爱下,似有将童话天天向人们无声描绘的冲动。
很高兴,我的心情偶又被拉回到了年轻的范畴,估计是大自然用她热烈的亲吻,唤醒了我的童真吧。
我邀上几个朋友,决定去镇游泳池游泳。按照习惯,我在车上没有忘记备好我心爱的笛子。我每次外出,无论远近,总会把笛子撂在车里,因为在这个曾遭受过种族隔离的黑人国家,其安静的所在,实在是太多了;多得连你有时心情大靓时,想偶尔避开都很难成功。
进入游泳池的门票价格很便宜,差不多相当于两块钱左右的人民币。泳池很大,是露天的。游泳池的门是向北开的,这同我们居住在北半球的人们喜欢朝南是一个道理。泳池的东边是看台的位置,南面有室内咖啡酒吧,以及可供烧烤用的露天憩园。而最令我体验到情趣的,是泳池西部那块大型绿地了。
那儿,有美丽的花朵,在风中甜甜地摇曳着,似有同出水芙蓉般的美少女争奇斗艳的情趣;那儿,有天真烂漫的孩童,正在和童心的父母捉迷藏,将人间天伦之乐的美妙,创作得空前绝后;那儿,你还可以看到,在古朴的草亭下面,悠闲的白人女子,在舒畅地读着长篇小说。当你见了那封面的设计后,你就会觉得,无论是哪一种爱情,对生活,总会有细心的关照。当然,那儿最多的,还是那些把浴巾铺在草地里,想和阳光接触的人们了,他们对阳光的喜爱,简直就和吃饭一样,不需要动员。
因考虑到我可能会心血来潮地吹吹笛子,表演什么的,我们便找了一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安顿下来。那地方有张木制的长条椅,是有点浪漫的那种,只是我们把衣物、毛巾和可乐等很随意地扔在了上面,当然也包括我的笛子。看上去,也只有那根短竹子,还稍微含有一点浪漫的成份。
如今的南非各地,到处可见小联合国的影子,就连这小镇游泳池内也不例外。虽然前来游泳的人不算特别多,但除了我们这几个黄皮肤的中国人外,还有白人,印度裔南非人,黑人和混血人种。很现实地感触到,不同的人种,泡在一个水池中忘情玩水,真的倒是蛮有趣的。
记忆中,我们黄种人好像是很经不起晒的,若在烈日下的水池中,能呆上两个小时,那勉强也可以被称为英雄了吧!
我仅在水里玩了半小时就上来了,因为我想起了心爱的笛子。我并不是担心会有人觊觎它,而只是想试试看,在这被大自然颜色,点缀得有些静谧的泳池边上,用中国的乐器,来演奏一段浪漫的世界名曲,将会在空气里,漾出何等况味。
只穿着游泳裤的我,坐在那有点浪漫的长木椅上,用f调演绎起《泰坦尼克号》中的主题曲——“我心依旧”。
我吹出的是曲调,但脑海里闪现出的却是那感人的歌词:我心依旧/ 每当夜深的梦中/ 我看见你,我感觉到你/ 那是我追随你思绪的方法/ 穿过万水/ 你来到我身边/ 远远近近,不论你在何方/ 我相信心依旧不变/ 再一次,你敞开心门/ 你就在我心中/ 我心将永恒/ 爱一旦来临,将会持续一生/ 直到我们消亡/ 爱是我的深情/ 是我真实的执着/ 在我生命中至死不渝。
我越是受歌词内容的感染,被吹出的曲调,也就愈加显得哀伤凄婉;而当笛音在泳池边悠然回荡的时候,我很认真地发现,我用中国的竹笛,吹奏出来的效果,和那苏格兰风笛相比,好像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曲罢了,我想小作休息,顺便瞟一眼坐在草坪上的人们。没想到,居然有那么多的眼球,都朝着我的方向。我有点纳闷,担心笛声是不是在公共场所会妨碍别人,便暂时收起了笛子。
这时,从草坪那端一个棕色皮肤的混血女孩朝我走来。到我跟前便说道:“您吹得真好听,是不是可以为我姐姐吹一曲《生日歌》?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
“可能不方便吧,你看这么多人都在看着我。”我仍然担心会遭到白人们的不满,因为白种人有时总是会太过分地遵守公共秩序。
“不,是因为大家都觉得你吹得很好听。”女孩还特意加了一句,“你放心,在这里,没有人会将如此美妙的音乐,视为噪音的。”
我答应女孩道:“如果真是这样,我等一下就过去,你先回吧。”
女孩走后,我让朋友们去打探一下情况,看和那女孩所说的是否一致。不一会儿,各路人马纷纷回来通报说:笛音在此大受欢迎,你就尽情吹吧。
于是,我先去了那女孩处。发现那儿一共有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都是混血儿。我作了自我介绍后,讨教了他们的名姓,原来是一家子的。大姐贝琳达,19岁;二姐娜塔霞,17岁;大弟里昂,16岁;小弟艾伦,13岁。
问过名字后,我问贝琳达:“今天真是你的生日吗?”
“嗯。”大姐显然不如妹妹更善交流。
“那么,我先祝你生日愉快!”说完,我举起了手中的笛子,吹起了欢快的《生日歌》。他们高兴得拍起手来,口中也是念念有词。不过,主角贝琳达,却只是用沉重的微笑来,表达她的感谢。而过分敏感的我,却发现了那笑容中的忧郁成份。
吹完《生日歌》后,娜塔霞问我住在哪里,我答住在好望街。她居然说他们也是。她又问我住几号。我答是72号,她说他们住31号,并说有时间的话,可去他们家坐坐。我说一定会的。这时,我的一位朋友向我走来,他说有一个白人小伙子,想请我替他和他的女朋友单独吹一曲“我心依旧”。我当然无法不答应,在同贝琳达他们打完招呼后,便和朋友一起朝那对白人恋人走去。
来到这对恋人面前,我猛然有一种喝多了自卑酒似的醉意。我在心里重新问着自己:什么叫做“金童玉女”?答案显然是再现成不过了。我曾将歌手毛宁和杨钰莹视为这一概念的首选对象,而当金童被刺、玉女情殇后,那形象便无法再趋完整。然而,即使依然完整,可在这对应是来自仙境的恋人面前,笔者还需要用愚蠢的描写笔墨,来伤害读者的眼球吗!
想是这么想,但在这对小恋人面前,我未曾透露出一丁点儿惊讶之色。因为刚才,我的朋友告诉我,这个白人男孩称我为“artist”。 我那朋友不理解,问我是什么意思,我当时随口解释为“卖艺的人”。朋友便说,他既然这么没礼貌,不要去给他吹了。我说 artist就 artist, 反正我也喜欢吹,何必跟白人一般见识呢!我没打算捉弄我的朋友,因为把“艺术家”这三个字,望自己身边挪,我心里会很害怕。
我装出长辈样,主动和他们握手打招呼。他们也热情地回应着我。男孩的手分外热情有力,有种被友情占领的激动;而女孩的手纤柔得有点醉人,而且出奇的凉爽,真像夏日的冰棍。
我问他们为什么喜欢听那曲“我心依旧”,男孩说:“您吹得太感人了,比电影里的还要好听,我们太陶醉了。”说着,他还用手摸了一下我那笛子,并执其女友之手,也来touch一下。他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么动听的音乐,居然发自一根如此简单的带孔的竹子。
“我还以为你想告诉她,你将永远爱她呢。”我用手指了指那水灵灵的女孩,“就像歌中所唱的。”
男孩乐了,而女孩的脸颊则绽开两朵红晕,煞是好看。如果说蓝天的云朵,是世上最美的百合,那么,白人女孩脸上的含羞花姿,分明就是不倦侣人春情的媚色。
玩笑过后,卖吹自然就开始了。吹拿手的曲目,就同国人手持筷子一样熟练,若谁曾拥有过掉筷子的记录,那一定是这个倒霉蛋,被摇摇欲坠的心上人,扇了一嘴巴子的缘故。
一曲终了,自然又获良多赞许和带有崇敬的谢意。临分手前,那个英俊男孩告诉我,每个星期三的晚上,在镇里有个民间艺术沙龙,他希望我能带着笛子,抽空去那儿看看。他还把详细地址抄给了我,我答应他一定会去的。
刚到南非时,我对白人身上那种天生的傲气,充满了不屑之感,觉得黑人在某种程度上,要比他们可爱得多。曼德拉能将南非的这些白人,调理得如此这般,真是太伟大了,要不然,他们眼中,哪还有白色种族以外的族群呢。
可是,当我同这对欧洲血统的“金童玉女”接触后,我猛然感到自己的偏见,显然也含有无知的成份。
人在释放了心中块垒后,心情会增添沉沉的悦怀靓色。当我抬眼望着西移的太阳,想着自己刚才只穿着游泳裤,那么自然地在和异国年轻一代交流的情景,心中不免对所谓的异国情调,产生了纯美且如诗般的好感。
“约瑟夫,原来刚才吹笛子的是您呵!”将我热情地拦截在草坪中央的,是个名叫阿乃许的印度裔青年,他在小镇上开有一家毛衣专卖店。说起和他的初次相识,是有一段小小的浪漫故事的。
那是一九九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深夜,为了享受狂欢的乐趣,我手拿着竹笛,独自来到当地市政厅广场。那时,我已有一年多没剃胡子了,头发也长得可以,虽然还够不上马克思标准像那种水准,但凑合得也还算不赖。所以,那天晚上,我倒是真的有点像似个卖艺之人的。
当时的市政厅广场前,人山人海,各色人种交相辉映,而最多的则是印度裔南非人。我好奇地发现,围着广场的街道上,那些清一色的面包车,开动的样子很怪,是每开半米来一个急刹车的那种;懂开车的人都知道,那可是最损伤车子的。想必金钱和快乐的心情相比,很多人都会认为心情更重要吧!
在等待新年的钟声敲响之前,当地人的情绪,有种短暂失衡的美感。不过,在枪支普及的南非,新年前夜的枪声,我倒从未听见过。只是他们选择了另一种替代子弹的东西,那就是鸡蛋。那晚,鸡蛋在人群中穿梭的数量,就和夏日里不肯睡觉的蚊子一样多。我特意选择站在一处喷水池边,做着吹笛子前的准备工作。因我见那儿人不是很多,若我的笛声响起,估计还能够被人们听到一点残音。可是,讨厌但也可爱的鸡蛋,还是柔情地袭击了我好多次。有一个鸡蛋,居然还击中了我的某个相当尴尬的部位。好在月光下,那鸡蛋的橙黄色,并不是太显眼,加上当晚,我的角色定位是“卑微的卖艺人”,因此,哪还有讲究的需要呢。
当我第一次举起笛子想吹的时候,从我背面的水池里,突然溅出一大片水来,把我的背部全都浇湿,裤子也同样无法幸免。回头看去,才发现池中的一个小男孩,被另外几个男孩闹着玩地抛到了水池中。从水池里爬出来的小男孩,除了快乐还是快乐。后来我又发现,被扔进水里去的,竟然还有女孩,而且从水里跳越出来的女孩,那身体的曲线,还显得格外妩媚诱人;她们也一样开心无比,就宛若出浴的新娘,期待着新郎深情的拥吻。
我很自疚,被扔进水池里的人数,居然比我会吹奏的曲目还多,要不然,我真想为那些落汤鸡们,每人吹奏一曲了。
见笛膜没被打湿,我便开始吹起了《铃儿响叮当》。我以为在这时吹这首曲子还算合适。当然,我把所有能吹且旋律也较欢快的曲子不断捣鼓,弄得好像曲目层出不穷的样子,效果的确倒也显得蛮灵光的。不多一会儿,三三两两的,不断有人朝我围来。除了鼓掌称好,就是要我吹这吹那的。当我实在应接不暇时,便灵机一动地问道:你们想不想听《泰坦尼克号》中的主题曲“我心依旧”。这一问,答案是:全场居然没有一个想弃权的。
也许大家都很清楚,恭听这类曲目,是需营造合适之环境的,刚才还在打闹嘻笑的人们,此时已然把心,寄放在了沉船的冰海暗夜。
当片刻的静寂,在市政厅广场一角奇迹般生成的时候,我那凄凉的笛声便悠然响起。我头一次吹得那么卖力,那种忘我的陶醉感,将我深深送入全空的境界。我仿佛是在吟唱那凄惋的歌词,而不是在横吹笛子。当吹奏颤音部分的时候,我的心中似有一种无法释然的逝情回忆……
笛声刚落,听笛人群出现了小小的沸腾,不少人在鼓掌,也有想请我再吹奏一遍的。我看表后意识到,新年的钟声即将被敲响了。于是,我在谢过大家后,尽量提高了嗓门说道:我可爱的朋友们,新年的钟声,就要快被敲响了;值此迎新辞旧之际,我谨向你们大家,致以真诚的祝贺。祝你们新年快乐,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掌声再次响起,并还传来了声声“i love you” 的呼喊。随即,不少人向我走来,并手持10元,20元的南非兰特,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朝我衣服口袋里塞,使我无法逃遁。早知会出现这等状况,我真该准备一顶卖艺人的“受钱帽”,免得我这单薄的身体遭受如此折腾。
不过,我还是努力地在向递钱的人作着解释,说自己只是来体验欢快的,没有其他意思。这时,我面前有个小伙子以为我是嫌钱少,便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币要给我。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把他拉到旁边去,并递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小伙子看了名片后,显得有些不解:“你不是卖艺的啊?”我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想办法帮我把这些钱尽可能还掉。他说他去找谁还,并说他的他可以收回,其他的让我自己处理。我当然也不知道还给谁去,只好无奈收下那些“劳务费”了。记得后来我用那笔钱,在当地的书店里买了不少书,其中最贵的那本名字叫《莫尼卡的故事》,当时花掉了约170兰特,那书是写美国前总统克林顿和莱温斯基的;另外还有一本是约瑟芬的《永远思念你》,因我觉得那书名很有情。
当新年的钟声响过以后,我和那个很帅气的印度裔小伙子已成了朋友。他的名字叫做“阿乃许”。
没想到今天在这里又遇到了阿乃许,的确蛮有缘的。阿乃许说他今天约了几个朋友来这儿游泳,其中还有他的女朋友,他想向我介绍一下。他说他们刚进入游泳池,就听到有笛子的声音,后来发现是我在吹,便跑来找我了。
阿乃许的女朋友名叫索梅亚,是小镇超市的收银员,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她是个很漂亮的印度裔女孩,只是我一时不知应该用什么样的词来形容。在我的印象当中,对大部分印度人来说,男的可以用英俊,女的可以用俏丽来形容;只是索梅亚更具有亚洲女子那种文静娴雅的气质。当然,在我见到索梅亚时,还有个感受就是,她有点像当年在我国曾一度热映的印度影片《流浪者》中的女主人公“丽达”,但她比“丽达”要年轻许多,这样,就更给人一种灼若鲜花的感觉了。
“很高兴见到你!”我还是以中国人的习惯伸出手去。索梅亚也很礼貌地递过手来,说声:“我也很高兴。”
接着,我问阿乃许想听我吹哪一首,他说当然是《泰坦尼克号》。我说不行,刚吹了两遍,再吹的话,听的人也会厌烦的。我说今天我来为你们演奏一段你们印度影片《流浪者》中的插曲“我只爱你一个人”,怎么样?他说可以可以可以。
中国的笛子真的很神,连我这样臭的吹奏水平,居然也能把印度歌曲弄得情浪翻飞。为了想知道,他们是否熟悉那歌词,我在吹完那歌后,便很投入地用英文唱道:“我只爱你一个人,骄傲的心被掳去了……”
他们见我唱起了他们的歌,脸上立时洒满了欢乐的阳光,随之也都纷纷跟着哼唱起来。我当然又举起笛子,替他们伴奏起来。索梅亚唱得较小声,并还用手柔和地打着拍子。
唱毕,索梅亚问我英语是在哪里学的,我说在我的祖国呀。她有点怀疑地又问道:“在中国,也都讲英语吗?”这次,我只能用“不是每个地方”来回答她了。
索梅亚说她以前还从未同中国人好好交谈过,只是有时在超市收款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前来购物的中国人,但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似乎只会讲“yes”和“no”,她问我为什么。我说可能是他们不知道生活是可以弄得有趣一点的缘故吧。
停顿之际,我才发觉,要是想和一个漂亮的女孩聊天,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也委实太“单薄”了点儿,于是,我便和他们打个招呼告辞了。
当我路过那坐有几个黑人女孩的草坪时,正好和她们的目光有瞬间的对视。我觉得那目光里面,有一种渴望的手指,在拨弄着我的心弦;更由于她们过分的羞怯,使那光里发射出的激光般的无形文,字几乎可以将语言替代。
“下午好,女孩们!”我主动同她们先打招呼。
“您也好,先生!”她们的眼睛一下亮了很多,都齐刷刷地谛视着我,眼里含有惊讶和喜悦的光。
“要不要我也给你们吹一曲?”我问道。
“那真是太好了!”几个女孩齐声说道,“我们正不好意思说呢。”这次,我蓦然发现,黑人少女,那羞赧的脸蛋所溢出的纯洁,似乎别有一番醉人的青春风韵。
“那你们喜欢听什么呢?”我又问道。
“随您方便吧!”女孩们答道。
黑人女孩就是淳朴,不挑三拣四的,这让我比较好处理。我稍稍回忆了一下,好像从来未曾吹过黑人歌曲,于是便打算给她们吹一首我国早期抗日影片《地道战》里的插曲:“太阳出来照四方”。
这首歌对我来说,也可以算是经典保留曲目了。这么多年来,那悠扬婉转的旋律,一直伴随着我的成长。即使从纯音乐的角度来讲,它也应该是一部非常优秀的作品。
当我一演奏完就问这些黑人女孩,这首歌好听不好听,她们都说很好听。我再问她们若同《泰坦尼克号》比起来哪个更好听,她们说她们对后者更熟一些。这是非常诚实而又婉转的回答,不过,我相信,如果她们以后熟悉了中国的音乐,也一定会觉得——中国音乐真的是很优秀的。
当离别小镇游泳池的时候,阳光依旧很灿烂,天空也还是很蓝,只是点点的棉云,在那爱情的蓝色背景下,有了一抹倦怠的闲适情调;淑女镇静静的街道两旁,那开满紫蓝色花朵的捷克兰达,也依然在多情地展示着无限的娇媚……
然而,我那已不再年轻的心呢?是否也有往日的依然?
它在哪儿呢?是不是又回到了故乡,那多梦的童年!
2003-5-5 初稿写于顺德“望溪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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