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一年悄悄溜进了我的生活,波澜不惊。窗外,传来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我分明看见五光十色的焰火点亮了漆黑的夜空。心事,似春日的繁花,重重叠叠地开在心的枝丫,在这样的节日的夜晚,在这样斑斓的夜幕下,似有风吹过,层层叠叠,铺开一地的落英。有人说,节日,是让幸福的人更幸福,孤独的人更孤独。我是后者。
一直很清楚,很多人,包括我和她,其实只是表面坚强而已,而有很多事情,其实很在乎很在乎。只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多过往都已渐渐平息,就像天上的星,痛苦的,快乐的,都已悄然滑过。怎样都好,最终在年来的那一刻我清醒地庆幸,我们都不属于对方,离开才是解脱。过往的一切都被这个寒冷的冬天冰封住,再也不会融化。我和她的一切也只是在彼此生命天空里曾经划过的流星,消逝了。
家里人很是担心我的个人问题,担心不是多余的,至少事实摆在眼前,年纪一大,单身生活变得格外地冷清孤寒。绝大多数朋友都已成家立室,儿子都会给老子打酱油,我依然孑然一身,成了最后的一批剩男,以前碰到朋友问何时喝我的喜酒我总是很自信地说道,快了快了,今冬明春。而今又问起这话时,我百般尴尬,支支吾吾。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又对中国一种古老的方式产生重新审视的态度,相亲。没想到我原先是最反对这种方式的,到最后自己都不得不去面对。我们互相在电话里简单地寒暄,算是留下了一点点最初的印象,声音的印象。那时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只是消耗时间,希望它过的快一点,再快一点。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我不能立马就熟稔起来,那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对于一个陌生的女子,总不能一开口就我们结婚吧。
丫头就是那女子。有句话说,治疗感情创伤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另一段感情来替代填补。我答应家人和丫头继续交往的承诺火一样从零星火花到熊熊燃烧起来。当然,绝不是仅仅因为是替代,失去后的人会反省自己的得失,就如同考卷做完后总会检查自己扣分在哪里。我在那段难堪的感情里变得更加理智和成熟,更加懂得责任的重要性。所以我一直看来,她就是她,丫头就是丫头,截然不同迥然不一的两个人。
那天初次的电话我很忙碌,忙碌的同时有种新奇感,很想得知丫头的容貌和神情。一天忙完后外面的世界已经全部黑了下来,我斜挎着包就转身朝回家的地方走去,其实也不是家,住处而已罢。思绪漂浮不定,外面灯光的闪烁,犹如苍白的记忆一样,来来回回。我只能说,属于我的爱情已经无家可归。我不知道情感感情的世界属于我的一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喜欢和喜欢过自己的人,才明白,曾经的机会都让自己错失。是我自己没有珍惜一切,但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得到现在这种一无所有的结果么?
我不服,也根本就不甘心。留给时间留给我曾经和以后的是大段大段的空白和无奈。真的不甘心自己永远是个失败者,我开始接受和开始我和丫头的故事。落叶归根,人总会有自己一半的,总会找到埋葬自己的那人。其实从心说,我本意还是很期许丫头就是那人。幸福的花儿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只想找到我最后的皈依。
几个月之后丫头来了离我不远的城市做事,我梳洗一番决定会一会她。因为是相亲的缘故,我和丫头的进展举步维艰,唯唯诺诺。丫头是个很爽朗又很腼腆的人,看起来有点矛盾的结合体,如同我一样,明媚着忧伤,忧伤着微笑。几番周折后,老远就见到她正边打电话边向我走进来。略黑,很有亲和力,灿烂的笑,象邻家女孩。她叫了一杯鲜橙汁,我喝的可乐,冰冻的。炎炎夏日里,我喜欢冰凉到胃的舒爽。丫头小心地啜饮着,不时有电话响起,很礼貌地谈论着她工作的事情。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起来,渐渐地我竟然发现我们似乎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用这个措辞只是想形容她的随和中略带的拘谨。严格来讲还是很拘束的,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而这一面,她跟我意想中的几乎一致,毫不掩饰地说我喜欢这种实在厚道朴实无华的女子,不矫情,不虚伪。
茫茫然度过青春年华,始终找不到可以牵手的人。寻找另一半其实并不易,或者说寻找一个丫头这种性格的人很难。男人多数喜欢小鸟依人,喜欢柔弱的女子,那样他们才有成就感。心里明白这一点,还是不会假装。虚伪地把一个人骗到手有什么意义。所以不管什么时候展现我都是真实的自己。这样的自己没有太多舞台,因为太没个性显得任性,因为太直接太散漫伤了对方也不知道。曾经走在一个误区里,相信缘分,相信没有选择的选择是最好的。没想过这根本是自欺欺人。经过长时间的自我磨练,让自己成熟的同时更失去了美好时光。丫头的空间里有句很经典的话,走在一起是缘分,一起在走才是幸福。曾经我经历过的人,只能是叹息后的所谓缘分了,而今欲一起走的,又是谁呢,会是丫头么?断断续续丫头也讲她的故事给我听,包括她以前的相亲史,我轻松地笑,难得的轻松,有什么比坦诚地不扭扭捏捏的交心更为让人爽心呢。
我这样的年龄很尴尬。三十而立,我什么都没立,没女友,没房子,事业也一波三折,这样的条件下选择和丫头交往,我很是羞愧,甚至萌发出一点点自卑。心情就算多开朗,还是带着忧伤。一个人多幸福,还是有所欠缺。不知道该让自己努力地捉住青春的尾巴,还是继续无言的等候。于是躲在寂寞的背后,虚度着岁月。和丫头总是短信联系的多,她总是很忙碌的。偶尔有机会难得在那个城市呆上几天,她也总是潜水一样没时间露出水面,忙吧,可能。其实事实是我们根本没有开始过,只当是在陌生城市里的熟悉朋友,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段距离,很是致命,扼杀了我原准备继续下去的期望。有时候她也跟我谈论工作上的事情,我不予置评或是沉默,倒不是不关心她的一切,其实可能是麻木了,冷漠了,忽视了自己怎么样去和人认真地沟通和交流,忘记了怎么样去从喜欢一个人到爱一个人,我把自己无意的处在了缺氧状态下的绝望里。很迷茫,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十全十美,更不知道前面的路该如何走下去。
慢慢地和丫头的联系疏落了,偶尔过节收到几条信息就算是最奢侈的交往。似乎那段时间里我们都变的喜欢沉默,无话可说,没有共同语言,没有肺话腑语。那些日子里我失去了工作,关于前途也是一片渺茫,在朋友那躲匿起来,过着最蹉跎最失意的光阴。这样的状态下我真正开始自卑,自卑和任何女子的交往都是不明智的。我没有任何心情去风花雪月花前月下,那不是我的风格,因为我意识到责任对于一个男人来讲是本能,我不能再付出什么就不渴求去得到什么,不能让对方过的更好不如趁未开始就来个洒脱地放弃。后来问丫头我是什么样的人,她说,你是一个好人。我想她并不明白我这些背后的骨子里的想法,充其量我也是做了一个好人,这场没来得及继续的捭阖里我做出了这样的决断。我知道我不伟大,但是我不再自私了。
回想起来,就和丫头牵了一回手,大约为时一分多钟,还是在过马路的时候车来车往,无意中萌发的一种久违的想保护的冲动与本能。就那次,是我和丫头几乎开始有所进展的苗头。但那个微弱的苗头在夏季的一场季候风里被轻轻一拂,便在不到三分之一秒中的时间里熄灭。丫头的手很温暖,我感受的到她手心里沁出的汗,但那只是暂时属于我的,我丝毫不敢留恋,只是害怕得只有逃离这个念头。然而那个可以让我牵手的丫头,却只象征性的握住了我的手,就昂首走在我的前面,我只能看着她的背影叹气,只能看着她的背影暗自神伤。原来我可以得到的只是仰望她的背影,原来我只能吸取自己的温暖。我毫无把握,只能期待我以后的生命里有别样的温暖。如同丫头的手一样,温暖,微微沁出的汗。后来有次我跟丫头说,就差一步,我们就开始了。就一步。
有那么一分钟,我曾经是爱上你而不是喜欢你。
我以为是永远了,谁知道还是短暂的如流年,也许注定了擦肩而过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淡淡的感觉,也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变得容易多愁善感。而有些记忆,就像春天里的花香一样,只留下淡淡的回味,淡淡的忧伤,却没有残留下任何痕迹。偶尔心情也会起伏跌宕,偶尔还是会想起丫头,随波逐流的情感,总希望不再是顺其自然,而是有一处可以靠岸的港湾,可以躲闪那些没有预知的风暴与海啸。如果和丫头只剩下淡淡的友谊了,那就祝福丫头一路快快乐乐走好,走到幸福的终点。
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淡的滋味中分解出来的。淡与世间相伴,与生命相依,与承诺相守,就是人生一步步从平淡中演绎出来的精彩,也是记忆里那丝永远抹擦不去的曙光。你曾经给过我黎明前的那一份珍贵且通透的曙光与希望,所以感谢你,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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