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了,春又来。这个季节容易犯困。慢慢地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在作祟,在悄悄苏醒。桌子上,两只烟蒂安静地依偎着,空气中,弥漫着旁人嗅不出的味道。她的声音还在继续放肆地飘扬在房间,和抽烟的感觉一样,伤了心肺却撇不掉那唇齿相依的暧昧。想念,象一只禁锢了三十年被突然释放的兽,张牙舞爪袭来,惊醒被石化的梦,梦里那一点一滴的片段渐渐变得清晰,如同曙光来临前的黎明,还泛着鱼肚白的新鲜。
我不是特别容易会心地快乐。内心里充满着绝望和希望。我的手指从键盘上舞动出来的文字也是矛盾的,明媚而忧伤,悲观而乐观,理性着感性。在拿起电话又不知道打给谁又轻轻放下的时候,才发现内心深处那条暗涌的河,早已泛滥成灾,汹涌着穿出胸膛,绕过时空,汇集在一个叫快乐的低洼处,狠狠地冲击着撕裂频临崩溃的堤灞。我只能逃亡。
习惯麻木地坐在电脑前,计划一些抽象的不切实际的计划。生活象极了一副身价不菲又看不出所以然的高档油画,一层一层的颜色稀里糊涂地被糅合在一堆,相容还是相抗不重要,重要是彼此被很多线条又牵连在一块,跨越时空,超越距离,彼此缠绕,象是做爱中的两人。显然我的生活并非一副值得珍藏的精品珍肴。只是一副街边买来的布满灰尘的伪艺术,赝品。
白昼气温回升乍暖还寒,懒洋洋地拉开窗放阳光进屋,想杀死一些潜伏的细菌。衣柜里杂乱不堪,我甚至不知道今天出去穿什么衣服,厚的棉袄还是薄的t恤,时间就这样被我消磨在这个慵懒的下午。抬头仰望天空,憋了很久的喷嚏始终没能放肆地爆发,一只鸟却误撞进来,惊慌失措地在屋子里漫无目标地胡乱扑腾,它的翅膀划出一道道寂寞的声音。我不忍,把窗拉到极致,它转眼消失在无垠的天空。属于我的天空里,我知道你曾经来过;属于飞鸟的天空里,你一路顺风。有些人,一辈子都可能会消失,就这么悲哀地离开。有些人,宁愿画地为牢,一辈子都把自己囚禁。
我喜欢执着地仰视着显示器,听着柔缓的音乐,打开熟悉的像册,瞻仰回味你的样子。我们并行在两条不相交的直线上,过着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扰,一路平行。啜口茶,柔软的唇触碰到略烫的杯沿,如同初吻,甜蜜的缭绕,手心里,早已汗水涔涔。我们站在被遗忘的时光墙下,斜靠着相拥在感觉的神经末梢,哪怕一丁点的动作,都会揪心地疼痛,抑或无比地快乐。我不要看你寂寞的背影,象在说再见。如果再见是永远不再相见,那我们,就不见了吧。
迷恋上很多英文歌曲,只是觉得好听,因为我听不明白歌词的意思。越是对未知的事物不够了解,我越会锲而不舍。对未来失去掌控的时候,我越发执着。一段又一段听不懂的语言里,我随着气息,节奏,揣摩音乐背后神秘的韵味。我不为我的听不明白而自卑,人生本来就是充满了秘密,太多的讲不出道不明。比如感觉。
2009年4月1日19时45分,外面世界黢黑一片。看着夜苍茫的只有一种颜色,我身上那些尖锐的曾经带给很多人伤害的棱角,在夜的抚慰下变得温顺,象一只疲倦的宠物安详地沉睡在主人腿上。我那些跋扈张扬的样子,渐渐地模糊,沉睡在那张属于我的床。电脑偶然切换到一首熟悉的旋律,挖空思维却怎么也记不起名字,那些整夜整夜如水一般陪伴着我的音乐停了又唱,唱了又停,竟然会忽然健忘它的名字,试图查看歌名却被眼睛残酷地堵了回来,心里隐约的难过,难过的想哭,却哭不出来。一些流失的记忆慢慢地褪去,带走我的光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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