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祝家庄的命运

自从梁山泊上的那帮自称自己是好汉的山贼越来越多之后，泊附近的村庄可就遭了殃。初时，山贼们日里操练完后，总守在山上，不敢往山下走，久之，闲着实在无事，何况头儿们开了先例，因而总要下得山来。刚下山来那会儿，吃喝买东西还给钱，然不久，随着山泊的名声越来越大，村民越来越怕，非但不给钱，反而稍有不顺心的，便动手打人——打人杀人原本就是好汉们拿手戏。

村民经不起山贼如此的打劫，多次联名上县衙乃之州俯，请朝廷派兵来镇压，然所投出去的状子均如泥失大海。眼看着官家们为保自己的性命，全然不理会整日处于不安中的村民，家底甚厚的祝朝奉大老爷在庄民的响应下，出资组建庄自卫队，并聘请江湖上有名的好手栾延玉训练自卫队，同时，还加固城墙，安排人员轮流站岗，一但见有可疑人员，马上传报。除此外，祝老爷还联系西庄的亲家扈太公和东边李家庄的李应，三庄递相应救，共同退敌。这三庄的人马加起来，有近三四万，且都是好手，因而泊上的山贼不要说想在这三个庄里胡来，就是泊上没了粮草，也不敢打这三个庄的注意，只能到较远些，粮草又不多的村庄去打劫。

祝老爷原先组建自卫队的目的就是让庄民不受泊上贼人的扰乱，能安居乐业，当然不想与贼人们对敌，见贼人们都不敢来，自己也没去惹他们。

自己面前放着肥肉，却不能吃，山贼们心里不甘。而这种不甘的情绪随着祝家庄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不断地变成为眼中钉，不拔不以后快。

“什么？祝家庄他们竟敢抓我们的人，太嚣张了吧。去叫他们马上放人，要就把他们村庄踏平。”

“什么？他们不放人。竟还说我们是贼子。好呀，弟兄们，准备马匹。”

马上的宋江看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与队伍前勇健的将领，心里在琢磨着：这回收了祝家庄，队伍又壮大了许多，照如此下去，今后朝廷就不敢小看我的了，至于招安，那是迟早的事了。到了那时，我想当宰相，看来皇上也不敢不给，哼哼。

“宋大哥，前面就是祝家庄。”

“好，辛苦了，好兄弟。不过等拿下了祝家庄，你要什么有什么。”

庄门打开，从里面冲出天兵天将般的人马。宋江不看则已，越看越心惊肉跳。“乖乖，原先闻知祝老爷有三子，人称祝家三杰。还以为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吗，杰也杰不到哪里去。还有那扈三娘，更是女中好杰，让我看见了心都软完了，哪里还打什么打。即使打，我那三脚猫，在她手下连一招也使不完，就乖乖地被擒了。不过，被如此的美人抱着，做鬼也风流了。

就在我们的宋江宋大好汉胡思乱想地时候，王矮虎未曾请示，便跑出阵，向人家叫阵去了，嘴里说着些什么女流之辈，不在闺房里好好是侍侯丈夫，跑到阵里来丢人现眼。扈三娘听了恨不得马上将满嘴放狗屁的来人给剁成肉浆，要不是被自己的未婚夫祝龙给拉住，早就放马出来了。

“山贼，你们真是目无皇法，掳掠民财，还光天化日之下，　抢夺民女。”

“大胆祝贼，竟敢侮辱我等梁山好汉是大恶之贼人，看来你是吃饱了撑着没处瘙痒了。如今朝廷奸贼当道，君子遭陷。我等皆因被小人陷害，不得已才逃落此处，以求残喘。若非得已，才向尔等借点粮草罢了。只不过，由于我兄弟等书未学几字，有不礼之处，愿多多包含。至于抢夺民女，我敢担保，非我兄弟所为，一定是有人借我山之威名胡来的。”宋江清了清嗓子，斯里慢条地说道，等到讲完，已将自己做几年的押司一职累积的官气给发挥得能独步武林了。

其实，宋江心里可没这么想的，自己想讲的是：“不就是向你们要些粮草吗？还有我兄弟也是人呀，也有七情六欲，何况那女子跟了我们后，吃香的喝辣的，比原先有了这顿没下顿的不知强多少倍，她欢喜都来不及呢，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愿意，可后来不都是撵也撵不走了。”——可惜什么话到嘴边就变了。这个中的奥秘宋江很不明白，但有一点是肯定地，那就是他原先看不起县爷的口是心非、虚伪，而如今自己越来越象县爷他们了。

在祝龙的带领下，庄民们将山贼打得个落花流水，宋江若不是见机快，逃得早，那条贱命也归天去了。

山寨里，宋江惊魂未定，弟兄们个个争着要去报仇，把祝家庄踏个鸡犬不留。还是吴用这一军师耐得住性子，毕竟什么失败的场面都见过了，不就是多死了些人吗。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大家莫急燥，凡事不可卤莽来。待我等研究出个完全之册，再去抓拿祝朝奉那老不死的也不迟。”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我们被抓去的兄弟全都被杀死后吗？”

不知吴用在宋江耳旁献上什么良策妙计，直使得宋江点头不已。

就在祝家庄里为退寇而举杯相庆的时候，哨子急报，说孙立带着一帮狗肉朋友，将守庄门的人给砍了，大开庄门，放下吊桥，引山贼入庄，正朝祝家大院撕杀来，同时，后院哪里也起火了，火烧得夜空红了半边。

何以弄成如此，孙立为何人？原来，那孙立本同栾延玉一同拜师学艺，奈何那孙立怕吃苦，又是个轻薄之徒，只会出入青楼，因而被师傅逐出师门。逐出师门后的孙立没了约束，更加地变本加厉，借着自己再师傅那里学两下子，纠合一些游手好闲之辈，日里抢夜里偷，若不是看在曾是同门师兄的份上，栾大侠早就叫祝大老爷赶出祝庄了。而这一仁慈之念，使得祝家庄遭受血洗之灾。

吴用对宋江耳语的，就是如何将孙立给收买了。正所谓，从内部瓦解敌人为战之上上策。祝家庄在一夜之间由天堂变成地狱，庄上到处是尸首。祝家上上下下一百九十六人口，全都成了冤魂，就连还在襁褓中的小孩，也逃不脱这场厄运。

祝家庄如此，与其一同呼应防寇的扈家庄和李家庄当然也不例外。这三领头的家人，除了因为扈三娘被王矮虎看中，要取之为夫人外，全都到阎王那里喊冤去了。

山贼们打开仓库，欢呼着。在宁静的夜里，传出好远好远。

其实，若是知县在得到祝家庄放的求救信号后，马上派兵支援，祝家庄不说能打下梁山泊，免去这场浩劫也不是难事。就是因为，当官的不理民生的死活，只会奢侈淫乐，祝家庄才遭此劫难。祝家庄的命运，早已经注定了的，在那官不为民，只为自己的朝代。

2004/04/18写于乔贤二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