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丽江不到古镇,不上玉龙雪山,那就枉去旅游了一趟。
古镇不古,大约10年前一场地震将这里夷为平地,仅剩附近的一座文革时的毛泽东塑像。当地人将这里建成仿古建筑,成了旅游一条街,供游人在此寻踪东巴文化的历史印痕。
夜晚的古镇,没了白天的游人如织,没了纳西族的牵手街舞。那仿古的大水车也停止的转动。白天,无数条锦鱼在溪沟里欢游,鱼翔浅底;这会儿只闻听到潺潺的流水声。白天,无数盆五色艳花,这会儿也羞涩地躲在夜色下。古镇的设计很生态,每天凌晨,从街尾放下木闸,溪沟里的水,慢慢往上涌,漫过街面。第二天,整条街又是一条洁净、祥和的街面了。
古镇一角,房屋依溪沟两旁而建,屋檐下挂着一串串红灯笼,灯笼下排放着一张张木桌,供游人宵夜。这里是情人们的聚集地,那些旅游了一天的情侣,趁着夜色,点上几个小吃或砂锅鱼头豆腐,一边情语绵绵,一边欣赏这古镇灯影朦胧的夜色。成为古镇良夜一景。
我们四个“和尚”,在街尾处找到一张木桌,坐定下来。顺着一串串红灯笼望去,一对对情侣一线线似地窜进眼帘。古镇的菜品,价格不菲。一小碟卤牛肉25元,一小碟煮花生8元;一瓶啤酒也要6元。菜不能大口吃,酒不能大口喝,玩的是情调。我们要了点:牛肉、煮豇豆、煮花生和几支肉串,边品酒,边欣赏夜幕下的古镇。
灯影迷茫,无数个小酒店里传来低低的丝竹声、葫芦声,间或夹杂着日本民间音乐、韩国民间音乐。声音很轻,仿佛伸手触摸就一碰而散,感觉有些高古。邻桌的砂锅煮鱼头豆腐煮沸的声音,显得有些欢快。天空一轮冷月,悬于头顶,清冷中少了亮光。这幽幽的夜晚给人以神秘的印象,如同那从古墓穴中发掘出来的东巴象形字,总是有日、月、星、光来显示对大自然的崇拜;那纳西族怪才破解的东巴音乐,听上去如同古人类经过艰难跋涉,从原始森林里走出来,以简单的音节来祭祀对祖先的尊崇。而现代社会的人也总是以好奇和怀古来解密一个民族的存在。廖廖数十个象形字,涵盖了纳西族漫长的历史。
店子里的小妹悠闲地坐着,每晚她只揽得上两、三拨客人。其实,她也不用揽,客人自动上门来寻休闲座位,“酒好不怕巷子深”。小a有句没句地搭讪:“小妹,你是日本人哪?这么小就当老板娘了”。
小a的语言有些磁性,说得小妹脸儿微红:“我是四川南充人,不是老板。我是给亲戚看店子打工的”。
“那我们是老乡哟。我是重庆人,我们是邻居。照顾小妹生意,再来两支肉串”。
小妹递上两支肉串:“哥哥,你好幽默哟”。
此时,天上的月儿已钻进云层里去了,天上下起了丝丝小雨。透过灯光,如同弥漫的白雾。“丝雨勾兑啤酒”,此话刚出嘴。大颗大颗的雨点便砸了下来。大家赶紧收拾桌子、盘盏往店内搬。风中有雨,雨中有风,一条街的情侣,尽皆散去。只听得雨水顺着青瓦从屋檐上落下来,“啪嗒、啪嗒”作响。
高原上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十来分钟的时间,雨住了。灯笼照着街道,一地湿迹,两厢反照,亮亮堂堂。
夜已深了。我们离开了古镇。想象木闸关上,溪水涌上街面的情景。明天,古镇又是一个热热闹闹的旅游一条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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