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竹枝词》刘禹锡
这篇合奏文题取自于这首诗,“晴”表面上是指晴雨,暗中又指情感的“情”。以谐音双关语把感情的内在含蓄、模糊与暖昧都从文字中透露了出来。有人干脆就把文题改作“道是无情胜有情”或者认为就该这样题意明白。我倒认为大可不必。人的感情正如天空一样,有阴有晴。阴是无晴。晴则明朗、明白、坦然。感情这尤物需要表达明朗时则明朗,不需要表达明朗时以模糊,甚或暧昧、任意婉曲、含蓄表达则更能传达人事情感的真实、复杂与丰厚,以及伦理与性情冲突之间的较量。——故以此作题序。
这世界上是亲情能一笔勾销,还是友情易灭,爱情不长久?是有情人翻脸变无情终成陌路,还是无情人冰释前嫌有情人终成眷属?
什么有情,什么无情?那筑起意志和理智堤岸并阻止热情泛滥的行为是无情,还是有情?也许正应了维特根斯坦的一句名言:凡是可以说的东西都可以说得清楚,对于不能说的东西,我们必须保持沉默。
“可说的是事实,不可说的是生活。”读过一篇网文《门里门外的女人》就说了这么一个生活故事:女人改嫁遭儿恨,可是,儿却一次次帮助母亲,母亲一次次帮助儿子。在伦理与性情的较量之下,他们默默无言地交流了大半辈子。在母亲去世后,儿从母亲改嫁的那一家争不得遗体,便要一些老人的遗物,做了衣冠冢。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一家人不说两家子话。不仅至高的亲情是拆分不开的,友情也是灭亡不了的。
一个人生活的天空里若失去了朋友,那无异于堕入黑暗的地狱,看不见一线生机。而爱情更是一生中不可缺少的情感滋润。然而,世事难以如意,生活艰辛无常。亲情、友情、爱情都有遇到挫折的时候,一遇那样,翻手即刻为云,覆手即刻为雨。欢喜的,一瞬改成悲伤,有情人立时变了无情。
我有时时翻书的习惯,没想到把旧杂志《读者》翻了一遍,读到《吉他送我回家》时,我的眼泪“哗”一下不设防地奔涌出来,我自己怎么也料想不到一篇非爱情非亲情的故事竟然能够将我打动的一塌糊涂。我这是怎么了啊?可是,再读仍就无法抑制内心引发的感动。在这篇故事中,作者用一把吉他的情谊换来西藏卓仁的友情,一路上奇迹不断出现。一把吉他,以及吉他里所包含的真诚、鼓励和祝福,这些好品质带给作者一连串的好运气。
人一生最要紧就是在关键处、最困难的时候,在看不到希望时,却能绝境逢生。生则生快乐,饱饮的更是人间的情感至乐。人生就是这样,有友情的呵护、陪伴、关照,我们的艰辛旅途会变得快乐、顺心起来。
人是不该把俗事看透的,看透了既累又了无情趣,糊涂虫又无药可医。凶猛的鳄鱼尚且是慈爱的妈妈,残忍的豺狼对子女也是关爱有加。
当然也有不乏无情的。在同一本《读者》杂志上我就读到了这样一篇《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说的是风流才子吴宓我行我素、痴心不改、一厢单恋毛彦文而抛妻弃女的惊人佚事,其父公开指斥他:无情无礼无法无天。其得意门生钱钟书亦深感痛心,怒其不争写诗云:有尽浮生犹自苦,无穷酸泪倩谁尝”。直至毛彦文年逾百岁,眼花耳背,回应吴宓痴情苦恋一生的还只是她的面无表情的回答:好无聊,他是单方面的,是书呆子。
无情吗?鲁迅先生说:强不爱以为爱是人生最大的痛苦。然而,能够释读天书、洞察世事的清华大学教授却被“精诚之至,金石为开”这句至理名言误却了平生大半辈子,悲乎?惜哉!他至生命终了都没能够参悟“爱情”这两字。我想这或也是无情人的报应吧。
如果说能使有情与无情升华为一种思想境界。那么,我最为欣赏的要数庄子的冷眼热肠了。他用冷眼看世界,以热肠写文章。
要正确认识并理解情到深处情转薄,也许我们就不再问情,为情而感到情感迷茫了。
梁遇春在《无情的多情和多情的无情》一文中就说到了无情却是有情,有情却是无情。不过,他说的有情是泛滥的多情,是处处花草的颠连。说心里总只是微温的,他们寻找的是自己的享乐,甚至于后来还去赏鉴一手包办的悲剧,玩弄那种酸酸的凄凉情调,拿所谓痛心的事情来解闷销愁,称之为多愁善感。
还有一种是多情却似总无情,是热情的,但是他们觉得爱情比人生还重要,可以情死,绝不可为着贪生而断情。他们注全力于精神,所以忽地形迹,所以好似无情,其实深情。久而久之,也就无情变无情了。
这两种情在梁遇春的文里分析的很直透,但是,却很拗口。简单地说就是一种注重精神恋爱,另一种则注重感官享受,把爱情当成物质。
人的精神不可以不成长,智慧不可以不成长,活到老学到老,学的不仅是专业知识,更多的是人生知识,入世的精神哲学。生活就是一种态度,就像幸福只是一种感受。真真假假的世界里,戏里戏外的人生,真的只是一种生活态度,一种幸福感受!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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