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为男人,一直惭愧的承认中国历史的阴盛阳衰。这大概不仅有物竞天择的天意,也有历朝皇帝们的精心培育。作为帝国的一把手,心里想的除了社稷,就是不要戴绿帽子了,可能后者比前者更关心。要解除这种担心,最好是天下除了他一个男人外别的都是女人。就算有个像样点的男人,也最好阉了来为我服务。五千年就这么过来了,优胜劣汰的结果,自然是男人慢慢女化。这个结果从历史和现实的角度看,都在不断的验证着。
这样一来,女人的天下就大多了。不说有色有才的成为三宫六院的一员,就是有才无色的,也还可写文章为生。如人们多记得李清照,倒很少知道她还有个做将军的丈夫。如苏小妹的名气总比秦少游要大的多,也更招人喜欢。当然了,相反的例子也有,就是司马迁,可司马迁能算男人吗?顶多算半个。只可惜当时技术太差,只能到这地步,如若不然,也许皇帝会让他变成河莉秀。
一个人成功变性难,每个人都阉了也不易,要阉掉天下男人更难。不过,天下男人,也好歹懂了些圣意,在自然和人为双重改造下,大部分开始主动的自我变性过程。
像宋江这样的,就给个招安的机会。像岳飞这样的,就夺下他的枪。像贾政这样的,就给他个为帝国服务的职务。这些处理起来都容易。倒是像李白杜甫陆游之类的,实在太多,就需要分类分批的处理。或者叫来做面首,或者发配南山去种地,实在没饭碗的,还可以来个博学鸿儒科,下道恩旨,允许他们写几篇风花雪月的离骚,也划算文人范畴,不屈了他们自我欣赏的骚味。
于是乎,有为女人写艳曲的,有替女人唱断肠的,也有趴在皇帝淫床下,在皇帝的兴奋里写些让皇帝更兴奋的春歌的。总之,所谓文人,不是太监,胜似太监。这样一来,天下就是太平的天下,帝国就是永久的帝国了。
如曹雪芹,一定是拿了元春的不少定金,才写出了这千古的佳话。只是其中还偶有怨言,所幸皇帝不喜太后喜,惊吓之后还算留情,剩下三分之二的篇章,供后人做续。
而白居易,不知道拿了歌女多少润笔,才有了这《琵琶行》?风骚文人和妖冶歌女之间,究竟是悲悯可怜,还是同病相怜,其实也差不多。倒是觉得某种程度上,这白老先生做人的档次还比不上李甲。
至于兰陵笑笑生,大概接触的人档次不够,既没有皇亲国戚的慷慨,也没有没有窈窕歌女的馈赠,只是跟一个吝啬的地方豪绅打的火热。只好委屈自己辛苦一遭,连真名实姓也不敢署上。至今都怀疑他是如何取得版权拿到稿费的?
至于李清照,不肯过江东,又能怎么样?就是苏小妹,还是设计三难新郎吧。这样一来,江山自然就永固了。这样一来,绿帽子的问题解决了,江山永固的梦想也实现了,这里的关键不是将军而是太监。试想一下,乾清宫可以烧掉,净身房却绝对不可一日或缺。三年没有皇后可以,一天没有太监却一定乱套。不管是割掉了的,还是暂时长着的。
当然也有自我修养更好的,可以特殊处理。例如朱熹张居正之类的。这类人不仅早就忘了自己的男儿身,更优秀的是,日常的表现比真的太监还忠心,虔诚的做派比皇帝娘舅对社稷还忧戚,治心的手段比净身房的高级技师还利索。于是,用一整文字编成的套纲常理论的快刀,迅速而准确的批量生产了一批有一批成千上万的合格太监。看那盛世的场面,不管是状元秀才,还是道士和尚,都一律跪在皇帝床边,努力做好太监的本职工作,团结起来对付一切和自己不一样的,尚有男人味的人群。……
于是乎,在所有的历史文献里,中国历史上的每一个皇帝都是天赋的圣明,伟大的明主。每一位天子脚下,都是盛世的繁华,皇恩的浩荡。哪怕皇城根下饿殍遍地,哪怕天子脚下泛滥成灾,哪怕皇宫内院淫乱奢靡。而在一个全部都是独眼人的国度里,那个唯一长着双目的,自然就只能是供人玩赏和鄙弃的另类了。
想起不知道哪里有过这样一段话:“三流统治者,使天下不敢言而敢怒,如秦二世、崇份;二流统治者,使天下不敢怒而敢言,如宋代诸帝;一流统治者,使天下既不敢言且不敢怒,如康乾。农民起义者选择三流统治者的时代,知识分子选择二流统治者的时代,而一流统治者的国度里,只有一群忠实的太监在忙碌着。”可不管怎样,那也叫盛世。
到了现代,没有阳具的太监是绝种了,可999间半中,小小的净身房,却没有倒塌,而是在不断扩大。看那么多专门培养干部的辉煌dang校,看那么多专门训练内功的干部学院,再看那么多新人不断辈出的砖家叫兽。他们的职责,不是孜孜不倦地注释古书、考证典故,研究音韵、填写骄文,就是为主人出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妙主意。例如:多建一些没厕所的廉租房,多设几座没有医生的精神病院,或多出几套歌功颂德的主旋律作品。君不见那做鬼也幸福的诗人,和那个含泪也微笑的大师,是不是至今浑身还在散发浓郁的脂粉味。
不过这样也好。只要还能看到这些锦绣文章,就知道如今的天下还很太平。这不是很好嘛!
与木鱼宅
2009-4-14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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