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某一天,我还是那个姑娘时,身穿黑色真丝上面撒着白色小圆点的连身裙走在大街上,那种淡雅,眀快的调子,就像这个泛滥成灾的色彩世界中的黑白照片,显得如此别具一格。
其实她并不真正懂得色彩的含义,但她喜欢黑颜色,这属于她的天性。
那个姑娘娟秀,灵气、显得心事重重。她也喜欢对着镜子凝视自己,白皙的肌肤,透明如水,大大的黑眼睛深沉,并不忧郁,即便这内向的性情也压不住这个风华少女胸前那两朵美丽如期而开的花。无论是阴雨霏霏或风和日丽,无论是忧伤与喜庆都无所束缚。
世界是物质的,商品是金钱的化身。她喜欢诳商场。
她特别喜欢挑选服饰,她认为服饰不仅华丽,让人焕然一新,同时也是替自己伪装着色。比如她喜欢黑色,黑颜色使物体不引人注意,把颜色和背景混淆起来,使你的视觉无法真实地辨别出内在的物体。
她喜欢到小食摊上独嚼,特具风味的小吃,她觉得吃也是一门艺术,她喜欢品味,她从诞生下来,第一次品尝到母亲的乳汁,并伴随着爱与情感的触抚,安全、温暖与幸福。
由此她品出乳汁的甘甜与泪水的苦涩。在尝试的过程中她发现崇高与匮贬,觉出食物中有性的意味,发现西方人称英俊男人为“大餐”女孩子眼中的情人“我的小包心菜”,男人眼中的性感女孩为“甜点”。
她就这样一次次地熟悉,记忆,每星期她都要到购物广场去一次,无论是白天或夜晚,她认为各有感觉与体验。白天是物质的,它独立于人的意识之外。它让人感到真实的生活,无论是金钱或是生活资料,如蜂蜜、泪水、或醋、烈酒,能使人从中体验到它的酸甜,苦、辣、这便是真实的物质。而夜晚,是物质賦予人的精神世界,那些光怪陆离变幻多彩的灯光,使人产生梦幻,就像天上的繁星,熣灿夺目,使你感觉得到,却无发触摸,时间久了,她也分不清哪些是真实的,哪些是梦幻的,就像一台电脑染上了病毒,混淆了记忆。
那位女孩,在这夜色中,精神的世界中漫游,每次最后的归宿就是图书馆,她走进阅览室以书为伴,在那儿如饥似渴地读着各种书籍杂志。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坐到她固定的位子上看起书来,她发现对面的位子上有一位陌生的青年男子,看上去气度高雅,满脸的书卷气,不时地朝她看,眼里流动着火一样的内心语言。她也朝他看了一眼,低下头她想,哪儿来的这样一位白马王子。她似乎感到心中有个从未到达过的词汇,使她从朦胧中觉醒。一种新的求知欲向她袭来,像暖暖的阳光一样缠绕着她,她感到暖洋洋的气流在她体内畅游,压迫她的呼吸,使她变得麻木,迟钝、那气流变得有声有色,像一只小鸟站在阳光下,对她鸣叫。在明亮的灯光下,她似乎看到前所未有的世界在等待,呼唤着她。她感觉他那一闪既逝的眼光,是一种不言而喻神秘的交流,一种心领神会,心到神知的默契,一种隐谜的东西在他们之间诞生。
当她走出门时,夜已很深了,并下起了毛毛雨。她站在台阶上踌躇了一下。这时,那位青年在她身后叫道:小姐!她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他说,别怕,是神的指意,让我送你回家,她淡淡一笑,眼神里有种默许。
几天后他们自然地交谈起来,她发现那位男子知识渊博,他从古希腊哲学讲到艺术,从渺渺人生讲到迢迢宇宙。他在她眼前打开了一扇“窗户”,窥见到一个缤纷的世界。他们共同倾听红楼里黛玉的哭声,看巴黎圣母院里卡西莫多最丑的人最美的心灵。欣赏凡高的色彩,看他的耳朵在流血,看他的向日葵在阳光下尖叫。听他的医生说:天才与疯子只有一线之隔。欣赏塞尚的空间艺术,看他画出了他略斜的眼睛所见的世界。
夜成了她的精神支柱,她每天都急不可待的盼望灯光下夜空里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终于在一天他告诉她,他要走了,他在北方某大学读书。那晚他们谈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回家。也是那晚,夜也是那样静,他们心情沉重而凝聚,他们相互凝视,比语言更具张力,他们似乎没有移动,但已紧紧地依偎在一起,他紧紧地搂住她,唇与唇贴在一起,随着亲吻的加深,她觉得他们四周光彩摇曳,令人心醉入迷,她感到一团陌生的火焰向她体内袭来,经过双乳,汇集嘴唇,与他灼热的嘴唇交融,神奇地融合在一起。她微微抬起头来,两眼从他肩上向空中望起去,夜沉静如海,天上的星星闪烁无语。
我躺在床上,熄了灯,窗外很静,没有一丝风,星星默默无语地凝视着这个冷清的世界。这就是那个精神的夜给我一生的记忆。这个记忆穿越时空到达我的未来。在那里等待我的到来。
那些梦幻的虚无的都留在你的记忆中,而真实的却在你痛苦与磨难之中。
这在我一生中似乎来得太迟了,也过于匆匆。。。。。他俩的存在,就像我生活中的魔鬼与天使的共存。生活中的那个男人,总是戴着面具与我幽会。从未真正看清他的脸,当我见到他的时侯,是在有雾的季节。一切华丽繁茂的东西都被这个季节隐去,就像退去花朵与枝叶的树杆,只留下朴实无华的样子,在雾里影影绰绰,虚虚实实像在梦里。
原也他就是在那个有雾的季节与我见面的。他来的时侯,总是骑着一辆日本铃木125摩托车,戴着头盔身穿皮茄克,皮裤、皮靴、他的整个身体都被隐逸在服饰之中。他骑着车的形体在乳白色的烟雾缭绕中,时隐时现。显得格外英俊,威武,像似从宇宙飞到地球上来的外星人,使人对他产生一总深不可测的神谜。在浑黄的车灯中我判断出他的位置。也就是在那个时侯,我向那个神秘的,在白雾朦艨之中闪烁不定的灯光,缓缓走去。
雾它没有准确的形体,只有梦幻之门向我们敞开,然后又将我们合拢,一切物体都失去了它的准确性。我们谁也把握不住谁,它是一种永远无法看透的物质。
当我真正目睹到他的真容时,我的容颜与心都随之衰老,残酷的岁月把我的生活打磨得不在有原来的样子。岁月在我的脸上开始刻下一道道无情的痕迹,皮肤开始分裂,失去了光泽与红润,表情冷漠,行动缓慢,惜日的形像已逐渐从人们的记忆中抹去。一个女人最辉煌的季节瞬即失去,就像斜阳暮落跌进最后一抹霞光,等待夜的来临。
那时,我在一家工艺美术厂工作。那天工艺组的人正谈论起一个刚从美院调来的男生。秀云对我说,看你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她推一下我的手臂,一副喜于神色的样子,呃!你看,那个男生像高苍健吔,好帅!我仍然低着头,雕我的花板,不以为然。
那个叫原也的男生,正坐在离我不远的对面塑着泥塑。
秀云又说,你看,他在看你。我头也没抬,说,他看好了,反正眼睛是用来看的。
最初,我以为他只是像所有那些男人一样,就像我在街上总是招来很多看我的眼睛,我也喜欢看别的漂亮时髦的女人一样的性质。当后来我感觉到他的眼光使我越来越别扭时,我想那种眼光已经不在是美不美的问题了,而是另一回事了。
当后来我问起原也,你什么时侯开始看我的?他说是从他对坐的那个老男人的桌子上,那张纸上开始看我的。对坐的那个四十几岁还未婚嫁的老设计师,老在纸上写着你的名字,名字的旁边画着苹果与糖果。原也说,就是从他纸上那些苹果与糖果的诱惑开始看你的。当他发觉我在看他画的时候他不怀好意地抬起头来,冲我那样一笑!那种笑意迫使我想冲上去给他一拳!如果他不那样一笑,我倒感觉很正常,只是一个男人对美的追求与向往而以。就是那种使人感觉超越了笑容以外的笑容,才驱使我想扑上去将他打倒。
我听了,心里有些忿恨,有种被蹂躏的感觉。那个老男人把我当作苹果、糖想占有,想吃的欲望。不禁我一阵恶心,想把隔夜饭都呕出来似的。平时见他老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出神,思绪好像停留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隐藏的角落。从不见他与女人言笑,也不正面看一眼女人,嘴里常哼着一种谁也听不懂的东些西。脸上长年不衰地长着燃情丘疱。我说他也许该去看医生。
后来每次看到他,我就产生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深夜那只老公猫在房顶上叫春,那声音像魔鬼的呼声听起来使人胆颤心惊!甚至害怕那只老公猫随时都可能从我身后扑过来,把我按倒在地嘶咬。作无谓的牺牲。所以只要一见到他就避而远之,绕道而行。
不过,那个酷似高仓健的男人,似乎在我的心灵中逐渐形成某种意义。比如他是那种能为我扑汤蹈火,两肋插刀,如此等……的男人。
黄昏从空中笼罩下来,太阳向嘉陵江对岸的山谷中沉下去之前,它身后那最后一抹霞光,像少女身后飘撒的红裙,映在水中,像一片星星点点闪动的火花。东边那远远近近的城市轮廓,被夕阳的回光染成一片紫色。这时我躺在沙滩上望着它,红红的没有耀眼的光芒,我发现,这时太阳与地面如此接近。
原也说,这是自然界贴近人类的形态,如大地贴近母亲,男人贴近女人,这才是世界上最美的景色。我轻轻地看他一眼,心想这是对我的某种暗示吧!
我在江边拾着鹅卵石玩,原也边画着速写边说,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当然可以。
他说你喜欢我吗?
我愣了下,头也没抬,你别臭美了,你不属于我喜欢的那一类。
他用眼睛盯住我,哪一类?
我也说不明白,反正你不是。
他笑着,说,其实,女人是因为害羞,不愿说真话而已。
说完他站起来,拉住我站在江边的木伐上,来,我们来做个小小的试验,就可以证明。我再问你一遍,你喜不喜欢我?
我索性使劲喊一声,不!
这时,他猛喊一声,永别了,再见!身子往前一跃,落入水中,我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我急得大叫,救人哪!竟忘了自己不会游泳,也纵身跳入水中。结果他把我救出水来。
这就是那个脸色苍白,喜欢将黑色把自己隐藏其中的女人。
那天夜晚,尽管理智一再提醒我,不要对相识不久的男友谈得太久,但是我们还是谈了很久,比我所预料的要多。我们静静地坐在江边,轻柔的波浪缓缓地抚着我的脚背,洗掉我性情深处的孤独和忧伤。
自从他闯入我的生活,我感到自己每天都活在梦里一样不真实,无法留住涌动的思绪,只能任它四处游离,如云如烟。我常常摸住自己的脸,问,我还有没有自己?
我只是忘了,他是学雕塑的,他的素描基础在学院是优良。他画过很多人体,所以他能从你黑色的掩体中把你看穿。他熟练地掌握色彩的调合。他知道怎样利用白色,他可以用他那支摹写与探测人体的画笔,把你剥离得精光,一丝不挂地站在他面前与他的画中。就像自己常说的那样,他是猎人,他是神枪手。就像他一有空就拿着铅笔与他的那个硬壳的素描本,比摄像机还精确地记录着他喜欢的那些人的各种神情与形态,那些各种姿色漂亮的女人与姿势各异的luo体模特,栩栩如生。当他每次打开欣赏时,那种神情,绝非只是给人体画像。
后来我也被他的素描本记录在档,起初只是画我的各种头像,直到我脱去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那里,让他一笔一笔地摹写时,我已经成为他的妻子,我已毫无羞愧之感,优雅地摆弄着各种姿式。他除了画我形体的各种姿势外,有时,他把我的身体肢解了只画一张甜润颇具性感的嘴唇,细腻圆润的双肩,丰满的双乳像一对欲飞的白鸽。还有光滑圆润的臀部。把我身体的每个部份,分别独立地呈现出来,以艺术的手段创造一种气氛,一种象征意义,然后根据需要,多次重复、感受、不仅会加强内在的和谐,还发掘每一部份的本身意外的精神作用,让其真正的和声在心灵中产生直接的印像。这就是原也为我画的唯一的一本专集,谁也没有去打开过,那是我与他共有的一本秘密。他时常贊叹人体才是世界最美的东西。我对人体的认识也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也常常为此着迷,常常去翻阅那些令我流连着迷的画面,直到那本画册开始增长了年龄。原也私下又有了另外的人体素描画册。似乎他觉得我的画册成了发黄的老像本,成为历史,被珍藏在文物馆里,他就再也无心去打开。
我们的生活就像罗洛 ·梅,欣赏塞尚的画,这种绘画:“是虚幻的,不是自然主义的,也不是现实主义的,一切范畴,过去、现在、未来,意识与无意识,全部包含在其中。要想懂得塞尚,就不能把他的岩石看成对岩石的精确摹写,只能把它视为一种形式,一种存在的状态。如果完全置身局外,可能根本就看不到这种绘画,只有当我参与其中,它才可能向我传达其中的意味”。
就像黑暗被黎明所吞没,一日复一日地持续着平和温馨,他们喜欢以身体亲密,喜欢躺在安安静静,幽暗橙黄的灯光散落的床上。她渴望自己有一个真正的爱人。两人依偎、静夜聆听窗外夜雨的交错,摩擦的滴落声。长时间抚摸她的背脊、脖子、腰身、光滑如水像一条刚出水的美人鱼。那种平缓温柔的抚爱,在温馨的夜沉如入海底。
入夜,黑暗向我们步步逼近,异性的气味,就像蝴蝶迷恋花的芳香。我们亲呢,结合、疏远、在全面的溶合中,固守自我或放弃自我,这些神圣的过程,乃是我们的天性。
他在我眼里是那种生存能力最为完强的,能吃苦耐劳,能文武、能伸缩;以万变不离其中,挖空心思极尽手腕,不达目的不罢休。他能以委曲求全、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他们取胜的法宝永远是表面谦卑与服从,内心永远蔑视一切!但从不失自我的追求与原则。
这对于一个追求精神独立的现代知识女性的生活选泽,极为重要,尽管我看重智力生活,也以为日常生活是智力生活的一种显示。但是生活提供给我们每个人的选泽自然不是两全其美的。而是原也赋予我的精神背景和生活条件,让我懂得了让步与妥协,退而求次。他常说,欲取之,必先与 之,要想获得必先失去。但我无法说清我的婚姻是一种获得还是一种丧失。
夜就像挥尽了人间的秘密,逐渐向着黎明敞开自身。窗外树影朦胧地投到被风轻轻拂动的窗帘上,像投在湖中的倒影。我睁着双眼环视这无眠的夜给我带来的烦闷,身边熟睡的原也低低的鼾声,就像仲夏树上起伏的蝉声,又像街心花园的喷泉潺潺地洒落到我的枕边,他离我如此之近,甚至可以闻到他呼吸在我脸上的热气,可是他却无法感觉我现在的心情,无法将我的感觉传递到他的心灵。我顿感一阵寒气向我逼来,浑身冰凉。我忽然发现,人类的孤独不是以身独处,而是心灵的孤独。
早上还不到七点原也就起来,把牛奶冲好,买好点心,放在桌上,叫一声,你该起床了!半夜睡不着,早上又起不来,我懒洋洋的爬起来梳洗,上班时,在中间休息时间,男人们都聚到室外去抽烟,我坐在那里疲倦地做眼保操。秀云神秘兮兮的在我耳边打趣地说,昨晚“超负荷了吧”?我打她一下,哪还有这种事,都老夫老妻的了。秀云怪嗔地一笑,你才结婚几年哪!不过你老公下海到一家私企大公司当什么总工艺师,总设计师的,挣大钱了,你可得当心啊!社会上不是说男人有钱就变环吗?
我心里想是啊,人的不幸往往是在你太幸福的时候到来。它的入侵完全是你在没有任何准备,没有任何防范的状况下搞你个措手不及,这段时间原也是有些不同以往。他经常不回家,总是说他工作忙,又要在电脑前做图,又要抽时间到现场去解决技术上的关键问题,回来话也少了,总说累了,倒头就睡.。我感觉我们之间已失去了重前那种以一个眼神,一种暗示,那种心领神会的默契。平时却经常往家扛一箱箱水果,八宝粥什么的,甚至给我买高档时装手饰。甚至他可以做到让你无话可说.。每次我下班回家他都要开车来接我,唯独那天他有事,我只好挤公交车,进屋我习惯地坐到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自己。才发现我脖子上空空荡荡的少了样东西。我跳起来四处翻找,希望项链能突然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可是家里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影子。我呆坐在那里想回忆是在哪个地方丢了的,可心里乱麻麻的,什么也想不起。似乎偷东西的时候都在一个事先预谋的恍惚中进行。
等到原也回来,我泪水盈盈歉疚地说出我的黄金带红宝石坠的项链丢了时,他则不以为然的一笑,还说,只要你人别丢了就行!拿过毛巾摖去我脸上的泪水,好了,有机会再买一条就是。
傍晚,从四周邻近厨房窗洞里飘出袅袅香气腻郁的油烟,与轻轻的私语汇集成一曲温馨的乐章,穿透过来,扰乱我这孤独的黑暗包围的小屋,烦躁像鬼火一样犹然而生。我站在这与世无争的空间,找不到一个发泄的对手。我想咂东西,想咂碎它们,甚至想一把火把整个屋子都烧掉才解恨!
最后一个电话给原也,说我肚子痛。他冲冲赶回家,怎么,好端端的一下肚子痛了呢?我说,难道它痛的时候还会预先通知你一声“我要痛了哟”!他扶起我来,好了,送你到医院。
挂了急珍,医生叫我躺下,问,哪边痛?我说右边,不左边,最后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边。.医生无可奈何的说,先到观察室观察再说。护士把我推进观察室,要给我打点滴。等护士出去,我赶快溜下床,对原也说,我肚子饿了想吃东西。他叹口气,走吧。
原也带我走进红园火锅,他说,你就别淘气了,你不想做饭,自己到楼下,火锅、乌江鱼、鹅掌门、炒菜,想吃什么就吃好了,没钱说一声我拿还不成?
我眼泪汪汪的,我并不为这个……。
其实他心里完全明白我为的什么,他却说,好了,别像小孩似的,你呀!也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从结婚以来,虽然我们同居一室地生活,互相熟悉得将两眼闭上,就能摸出他在那里,就像手熟悉皮肤,耳朵熟悉声音一样。夜晚虽然同睡在一张床上,互相近得能倾听到彼此的心跳,能触摸到眿博下血液的潮声。我却无法走进他的内心世界,他也无法到达我的心灵。往往人的不幸是在你平静的的生活中,在你老公突然对你好的时候,事事都依着你的时候。其实这是他在利用物质来弥补你所失去的真诚与他的虚伪。而他的举止还迎得人们的好评,说他虽然喜欢做情场游戏,但对你却尽责任。竟被誉为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
当我想起那句骂人的话叫着:“一根骨头哄两条狗”的真正含义。这就是当今社会最聪明的男人,有能力将两个女人协调在一个男人的两边,和平共处。
起初我根本就不相信原也会做那种事,我想他从未做过,要走出第一步也许还得有个过程。其实我没想到就那么简单,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一眨眼、一投足;一个信号、一种暗示,女人漂亮,男人有钱,1+1=2就那么简单。这个公式在小学一年级就能做。所以不需要文化,无须化成本,只需动物的本能。现在还有多少情侣愿意去体验那种深刻,爱得上天入地,达至人生的巅峰,坠入命运的爱情呢?
在我少女时代曾经与一个叫白音的女孩同时爱上一个男人。我们几乎在同时都疯狂地爱着一个世界文学巨人,莎士比亚。我们曾着迷似的读着他的诗,看他的剧本。虽然我们从未见过,也知道他非常非常地老了,已有400多岁了。但是他却将他自身赋形于他的剧本《汉母雷特》,因此在我们的心中永远年轻,英俊。我与白音为共同爱着的那一个而彼此友好,信任,常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而骄傲。
但我从未去想过,那个钻进我被窝与我共同分享一个男人的竟是我曾经最信任最要的女友,与我真正做到有苦同当,有福共享。
我们彼此信赖无话不说,相信她是那种贤妻良母,她文静美丽而心地善良,我找不出理由将她推向那个让我不可理喻的位置上去。
《大般涅槃》卷二十五里有“世有三人,一为无眼,二为一眼,三为两眼”的话。无眼的人不懂法“一眼之人不能很好地通晓法”只有两眼之人能听明白。由此产生了禅宗术语,—— 一只眼。随着时代的变迁,这一术语从不完全的意思中升华为出类拔萃《独具慧眼》之意,并由此产生了双眼之上脑门外还有一只眼,即三只眼的讲法。
我想那第三只眼不在脑门上而是在心灵之中,即多个心眼,我母亲的眼睛就比我有“毒”,她说,眼睛是灵魂的镜子,看人看物别只是用眼睛看,应该用心去看,只有你才这样处处不多长个心眼。我听了笑得仰前蹶后!
在没得到母亲的启示之前,我无论如何也不想把白音与我丈夫放置在一起,尽管她是我的知心朋友,因为那毕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
现在我学着用母亲的眼光去观察他们,我发现无论他们那个细小微妙,一个手势、一个眼神、无不像“偷了斧子”。我终于发现他两的眼神与我母亲的不同。白音眼含情水。像荧一样流动。原也两眼像闪电一样发射。就像两颗流星在饭桌上飞来射去。
我忍不住看着原也,用筷子挡住他眼睛,问,你的眼睛好像在闪电?
他伸出手来,摸一下我的前额,你生病了?
我说,不是,是你的眼睛有病。
饭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白音抢着收拾碗筷。做事的时后,她脱去外套,里面穿着件米色紧身体侐,前胸绷得很紧,高高隆起。细细的腰下穿着短裙露着双腿,走路的姿势也特别起来,每跨一步腰一扭,胯一摆,每到原也面前过一次先是含情脉脉地溜他一眼,转身让那圆圆股股的臀部在原也的眼前晃来晃去,时刻都忘不了卖弄风情。
也许真的越是离我近的人越危险,对你越是热情的人越不真诚。难怪每次只要一见到我那种笑容,叫我的那种声音,酥得你连骨头都能嚼来吃了。现在我才明白这些内容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特别是你最好的朋友。
白音每次走近这栋熟悉的楼房,总是轻车路熟地走过每一扇静默沉思般紧闭的门,唯独洞穿我家的门。她可以随意进去,无需召呼,无需提前预约,进屋主动得相像这家的主户,穿上围裙就到厨房去做饭。原也也随着她的到来,趁机跟到厨放房去做下手。那时后我还非常感激白音,我说:“你真了不起,只有你才能使他变成一只蜜蜂”。也许就在那个时候, 他们可以在厨房传出的芳香中隐逸其身,可以随意亲吻、抚摸。他们也够聪明的,也不负原也熟读兵书,深知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甚至可以坐在沙发上,我转身,他们就可以把手伸向对方……。
这太可怕了,我一想起就浑身颤栗!哪儿都有战争,哪儿都有火药味,特别是在最宁静最平和的时候进行。
无论你们多么隐秘,我一眼就能把你从陌生的世界中人认出来,因为在你到达之前,我们早已由于那个共同的秘密而一见如故,没有人知到那是什么秘密。
只有这个郁郁寡欢,独坐客厅的女人,在她眼前可以一层层剥开你的伪装,矫饰,像上帝一样轻轻地贴近你的心。我无需动洞察秋毫,你的秘密早已揣进我的衣袋里了。艺术的第六感觉特别灵敏,一个微不足道的举止,一句不在意的言语,就足以明了,无需追求那么清晰,我从不逼人至困境。聪明的女人不愿跌入陷阱。
在很小的时候,听别人唱过一首歌:“甜密的爱情从哪里来,是从眼睛到心怀”。生活中,人什么都能掩饰,唯独人的真实情感你无法掩饰。
原也说,他要出趟远门,是公差。当他整理好物品,提着箱子,准备出门时。再也不像从前那样与我拥抱亲吻。虽然我就在他身边,但他并未感觉到我的存在,他两眼似乎看着什么,但又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他冲冲走出门,又倒回来,进门仍然没看我一眼。似乎这儿不曾是他的家,是什么中途的车站,他下车,提着箱子,赶快又转到另一站.他不再像从前那样衣恋于我。一定要我送他上火车还飞机,直到飞机起飞才让我离开.在外地他受不了离别的折磨,要十天办完的事,五天就办好,立即回家,进屋,就连连说,想死你了……。
事后有人告诉我原也与一个长着犹酞鼻子的女人走了。这形状的鼻子的是白音的标志。我赶紧打电话到白音家,说她出差去了,就在昨天。
原也不在家的时侯,似乎缺少了点家的感觉,总觉得悾空荡荡的。我在这孤单单的境况中,好不容易熬过这个没完没了不断惊醒的夜晚。我看床头柜上,挽着我手臂笑吟吟的原也,我想他现在正抱着那个犹酞鼻子的女人,舒适地睡在某个宾馆里,我这样想的时候,心里特别冷。
天很热,窗帘徐徐地飘动,一股柔柔的风从窗洞中轻轻地挤了进来,丝绸般的拂在我身上。一只蟋蟀的声音不知在哪个角落响起,仿佛一种虚幻的声调进入那扇敞开的大门。但我记起曾经有过那种充实的声音,真实的语调,我曾经对那种语调有过深情的寄予。我曾把这种深情放在那只小船上,乘希望之风向幸福飘去。现在这只小船已偏离了航向,不知要飘向那里?
当他回来的时候,拎着满满一箱让你目接不暇的礼物,兴致勃勃的谈论起外面的世界,掩饰其内心与另一个女人的喜悦,像对我诉苦似的,说他在外面如何不习惯那里的生活,吃不好睡不好。特别是为我买一件我喜欢的时装,他在外面转了一整天才买到的,让你感觉他对你是多么体贴入微。
你想怎样?割腕自杀,出走,歇斯底里,扔东西。都无济于事。这种隐藏于心的痛,只有从沉默中才能通过。连你想发泄的模拟的对像都没有,无法给你造就你发泄的氛围,你只好独自面对墙壁,毫无声息地喷洒眼泪。当他发现你在擦眼泪时,做出一副温存的样子,啊!几天不见,那只可怜的小鸟想我了吧?使出一惯先发制人的伎俩,半开玩笑的,过来,我检查、检查,这些天有没有小猫、小狗、到家里来偷食呀?
我厌恶地推开他,别猪八介过河,倒打一扒,咱们心照不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与那个女人在外面干些什么?他斜我一眼,根本没那回事似的。我说过他熟读兵书,深知兵不厌诈!转眼又正是儿八经地说,你怎么哪?俗话说,新婚不如远离。他深知你外强中干,从与我画素描时起,就洞熟你,把你看穿,看透,就像他的眼睛熟悉阳光,嗅觉熟悉气味一样,像猎物一样被捕获。他说,好了,你不是喜欢吃火锅吗?走,到“小天鹅”,我出钱你请客,为我接风洗尘怎样?他与我隔桌对坐,锅里跳动着油腻的红色波涛,从热气中散发出阵阵诱人的味儿来。这会即便面对我最喜欢的食物也高兴不起来。我从雾似的热气中看见原也还沉浸在隐藏于心的喜悦中。由充地说,啊,好香!还是自己家里好。
我冷笑一声!你不是在外面“山珍野味”吃腻了吧?
他若无其事地喝着酒,放下酒杯,从锅里挟起一块黄喉放到我碗里,说,才走几天,像变了个人似的?
我说,我没变,变的是你。
他说我对你不好吗?
是的,我也说不出你哪点对我不好。
但是我的眼泪已顺着脸颊轻轻流了下来。原也递过面巾纸,好了,别去胡思乱想了,相信我,你永远都是我的好妻子。即是我有什么,哪也与你没有关系。何况还没有。
原也就这样让你感觉,在他魔鬼的阴影笼罩中,却永远无法抓住魔鬼。
没有情感,就等于没有爱的家,家已成材为梦的陷阱。它已失去了真实的意义,妻子已成为床上的摆设,丈夫空有其名。有一天我突然有一种想与丈夫调情的冲动,他却随便找个借口,一转身,我累了,我头疼。那个正当的床上游戏渐渐冷场,我的亲昵只能换来一个沉默无言冷冰冰的背。
爱在睡眠中,一次次地死去,一次次地苏醒,他表面上装出在寻求与我建立真正的爱情,实际上,一只手把我拉过来,另一只手立刻又把我推过去。我们无法沟通,我们彼此蔬远,面对这种处境,我的感受不是减轻,而是增加孤独与痛苦,于是我只好停止感受。
我时常在想,我能通过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能让我真正地忘记,不在去感受这些。
傍晚,黑暗马上就要真正地拉开序幕。冬天有和夜同样的性质,覆盖、就像厚厚的壳、接纳、平息着浮动纷乱和嚣张。又像四季真正的内核。平息安祥而深远,我躲在冬天的被窝里像一只冬眠的动物,感到安全幸福,静谧,一种冷却后的幸福。
于是我发现睡眠的意义。睡眠能阻隔这里与哪里的视线。睡眠能将痛苦遗忘得彻底,我真想沉沉的睡一觉,在这沉睡的过程中得以缓解自己。我们曾经互相给予,但又放弃自己,又怎能知道会不会重新找会自己。我害怕当有一天,一觉醒来,发觉世界都在动摇,一切都不再有原来的样子,爱!最惨痛的欢乐,迷失自己,同时也伴随着死亡的逼近。
我就这样与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一起生活,再也觉不出他呼吸的气味,身体摸上去平平的觉不出质感来,只是一个空心的驱体,就像他的自画像只是由明、暗与线条组成,躺在一张白纸上,随风飘荡。
当我把这种感觉告诉原也时,他说,这是对他的侮辱,你别太不知足!你还要什么?
我说,我讨厌这种知足,这种知足让我感觉生活在镜子里,我讨厌镜子!痛恨地抓起一只花瓶朝镜子砸去,哗的一声,一道亮光,像溅起的水花跌落下去。
他做起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我不想欺骗你,我真的不忍心让你痛苦!
他终于干脆地说了一句。现在我有点感觉他能说话了,不像纸上躺着的肖像了。却像一个空心的机器人,是按程序在说话。
这倒启发了我一个奇思妙想:当有一天我只需要你一根头发,复制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你,带你回家,亲爱的丈夫,请你别惊慌,别害怕。因为我爱你,我需要一个完完全全属于我的你。也许你会说,如果那真是我的话,他一定还会去爱上你的女友。当然我知道,由于生长、发育的社会文化环境的不同,一个具有特殊心理行为,社会特征与特定的人格,是不能复制的,克隆不出来的但是我相信,他的成长将在我的生活环境范围,在我的思想行为影响与心灵的沟通下,弃其你的糟粨,留其精华,我想一个崭新的原也他的心离我不会太远。
原也听了,笑得喷饭,他说这故事也太离谱了,太不现实了。但是我想,在不久的一天,当真正的克隆人的到来时,他们一定无需去感受男欢女爱的痛苦,无需虚荣,也无需去为繁衍后代而建立家庭。他们就像自然界中的空气那样自由,像鲜花那样绽放。
有一天晚上,母亲对我说,你应该生个孩子,夫妻关系有时什么也不是,同林鸟还只是各自飞,而夫妻的阴影则牵住你一生,缠住你,磨灭你,只有孩子才属于你自己。
母亲靠在沙发上,沉浸在当初的回忆中,在父亲离开她以后,她对生活完全失去了勇气,唯一能支撑与衣恋的正是孩子们那双朝她涌来,张开渴望的两支小手,一双双在窗前企盼的眼睛,就像树上那窝小鸟,张着,唧唧、唧,向母鸡要吃的大嘴。
不!我不要。我坐在窗前,聆听着窗外星星与夜的私语,脸上一层思虑,你以为孩子就能永远属于你自己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能永远属于谁的,情感这东些,无法寻求绝对的公平!夫妻吗,合得来就白头到老,合不来就各奔东西,人老了,谁先死,谁就幸福。剩下的再找一个老伴不就行了。俗话说,少是夫妻老是伴,两人只要合得来,搬到一起住下,用不着那样复杂了。
终于有一天,我一个电话,让白音在红月亮咖啡屋等我。
在这条幽静的街上,我站在马路的树荫下,看着白音从远处款款而来。她穿着一套黑色长裙,上衣是大圆口的齐肚脐空花短袖,头戴一顶用麻编织的遮阳帽,旁若无事地踽踽而行。那条街在她脚下像泊水的浮冰,她只需凝立不动,便可以飘然而至。身上的长裙在她袅娜的身体上凄然抖动,给人一种飘零感。她长捷毛下的大眼漆黑闪亮。如果没有阳光,她的目光足以照亮人在夜间前行。
我久久地凝视着渐渐走近的白音,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审视,是因为想知道这张熟悉的脸,到底是由什么组成?她那眼睛里散发出来的摄人心魂的光,是温情还是邪恶?她阴影般的长裙飘然而出的,是高贵、典雅还是风骚妖眉?
我们走进咖啡屋,要了两杯咖啡,隔桌对坐。白音靠在椅背上,波浪式的长发柔柔地垂在肩上,那对善于表达的眼睛罩上一层幽幽的蓝光,优雅地端起咖啡慢慢地品着。
我静静地看着这个女人,即便我衣袋里装着她的隐秘,她仍然没有羞愧,没有自鄙。当我的眼光向她步步逼近,她眼睛的光芒开始混乱,终于从眼睛深处往四处躲闪。
我说:你还是有小时候那种隔饭香情趣,喜欢吃邻家的东西。
白音不动声色,随意轻轻一笑。
我又说:邻家的东西,终究是邻家的,永远不会真正属于你。
白音站起身来,她那松松阔阔的软料衣裙和长长的头发一同垂下,产生一种飘然之感。我感觉她又像少女时代那样,因我们有着共同的秘密而向我靠近。她过来无比亲柔地抚了抚我的肩,然后粲然一笑!那种笑意显得有些诡秘。说:“聪明的女人是不追求完美的”。
这时她拿出一只玉镯,你不是一直想有一只好一点的玉镯吗?这是一只泰国玉,是祖传的。她拉过我的手套上,你看,你戴正合适。
我把玉镯放在桌子上,轻篾地一笑,“谢谢,我感觉这个礼物太沉重了,我受不起。再说,我非常懂得不属于我的我不要,拿别人的东西,会负出代价,会痛苦的”。
说完白音走了。我望着她离去虚拟的身影,却生活在我的梦里,而我却在她的梦里。
我感觉与一个原也的影子一起生活,他的影子常使我产生幻觉,使我随时都处于飘渺之中,即便是与真实的他坐在一起,也相对无言。就是说起话来,也只是一些虚无的,无关紧要的语言,在这虚无的感觉中,常令我产生幻想。幻想是整个自我的语言,是“我希望我要的语言”。它能将我的想像投射到某个情境中去。一个人如果没有想像,即是他的身体已经置身于其中,但他也无法进入到那种情境。幻想是我心灵的抽屉,我随时都可以打开,也可以关闭。幻想可以切换与同化现实,把现实推向一个更新更深的高度。
人的孤寂常常让你去回忆,去幻想,去寻求我从前有过美好的时刻。就像翻阅一本从前留下的老像本。那一幕幕打动人心的情节,恰似一张张记忆中的黑白照片、分明、永恒。
那是一个秋天的夜晚,天空下起霏霏细雨,他来了,一个气度不凡,满脸书卷气,还有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他说,”是神的指意,让我送你回家”。是他打开了我知识的大门,赋予我一个精神的世界……。
就在那个时候,我每天都期盼着他的到来,夜成了我的记忆。我打开门,走上街,站在我从前的位置,朝前望去,一个神的使者。他还在那儿,黑暗中我感到一种莫明的惆怅和遥遥的思念。
夜又使我从新回到阔别已久的图书馆,我又坐在从前的那个位子上,读着一本诗集,被那些诗句深深地打动,久久难忘。夜很静,我遥望着窗外的天空,星星像他的眼睛,闪烁不暝。我捧着诗集放到胸前,一任诗句润湿了我的眼睛。
我是一个爱诗的人,爱诗的人善于幻想,而诗正是幻想的所在。在我的想象中,他把爱情意化成一种词汇,一种符号与我传递。那些文字充满了怀念与渴望,对那舜间的刻骨铭心。难以至信,有的人一生相爱几十年,都无法达致与寻找到那一见倾心的感觉。
我从不放过他每一段文字,凡是他写的我都收集起来,无论我在哪里,只要看到他的名字,也许只是一个相同的名字,或许与我的爱情有关的词汇,我感觉就像一丝丝亲切、温柔的阳光,闪跃在我眼里,让我的眼光触摸到他温柔的眼晴与拥抱过我的双手。我赶紧带回家,在那间宁静的小屋坐在书桌前,打开石英灯,静静地吞食着每一个文字。与他共同感受分享失落、悲哀、幸福与欢乐。有时是一种会心的微笑,有时是心痛的泪水,有时为之叹息。但无论是苦与乐,我的内心都无不幸福。时间久了,那种文字就像在我心中扎下了根,并组成了他新的各种形像栩栩如生,像真的一样,就像在很多年以前我在某个地方的冬天与他生活过一样。
“寒夜冷清如水,我坐在写字台前,写我这没有生活,只有爱情的故事。他正在客厅里从食品柜上的茶具中拿起青花瓷茶杯,从茶叶筒里倒出一点珠兰花茶,打开安吉尔开水器,泡上端进书房,放在写字台上,轻声地说,喝杯热茶吧!我台起头来,转过身,他抓住我的双手握在手里,啊!好冷,让我给你暖暖,把我的手揣进他怀里。我默默含笑地看着他,发现,他眼睛里有十五的明月,明月中的常娥并不孤寂……”。
当茶杯里的热气散尽,定眼一看,只有我手中的茶杯没有他的身影。
冬天的记忆就像古典丝丝缕缕永不泯灭的情怀,就像那个古老的爱情故事中飞出来的白蝴蝶纷纷绕绕。
在我个人的空间里,坐在石英灯下,被一个来自体内的声音喧扰得心绪不宁,血液就像海潮声,心像起伏的波涛,他飞翔在我呼吸的空气里我无法控制他的到来,更无法将他从我的记忆中抹去。他已吸入我的“光盘”,时刻都在我的“电脑”中再现。
夜就落在临界的边沿,真实的黑夜马上就要来临。夜与冬有着实质上的相同之处,漫长、厚重、深远。就像我那从未见过面的爱情只能在沉默中等待。等待,给人憧憬,给人以希望,给人以慰籍。
等待,因漫长而坚韧,因坚贞不渝而倍生意义。爱情使我的生活有了新意,再也不是那种平如秋水的脸色,从此我的眼睛开始有了光泽,再也不会在寂寞的小屋中感到神思游离、缥渺、不再为原也那种虚无的神情感到不安,我也可以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藐视他!斜着眼睛,刮他一眼,爱理不理的。我脸上的喜悦,像三月扑面而来的香风,让他感到不安,当他为我的变化感到惊呀时,他说,你别是爱上什么人了吧?我说,难道我就不可以吗?这时我简直高兴得就要张开心灵中的那双翅膀。从此我心里感觉很充实,每当我感觉他心里隐藏着另一个女人时,我也可以侧过身去,给他一个冰冷的背。然后打
打开我心灵的抽屉,让我的爱人出来与我度过孤寂清冷的夜晚。有时我故意到朋友家去玩得很晚才回家。进屋倒头就睡。他问,你到哪去了?我说,我累了,懒得给你说。有一天我接到一位朋友的电话,趁此遮遮掩掩的说,“好,知道了,在老地方等我”。
在古代埃及神话中,爱者和被爱者,是屠杀者与受难者。表面上看来,他们彼此冲突,但在幕后,在“爱耗谒”赎回,创造生命的神秘与晦暗中,他们都具有同样的精神。
从表面上看,原也不动声色,暗地里却洞察秋毫。从那以后他每天都按时回家。晚上也不出去,走哪去事先也要说明一声,并主动向我谈起他的工作情况。周末去参加朋友的聚会或什么娱乐活动也要带我一起去。不过,有时会在出去的中途突然返回家,那神情有点像警察。我莫明地瞪着他那双警醒的眼睛,他尴尬的一笑,说,我手机忘带了。我淡淡一笑,说,不对吧?是把你的心忘在家里了吧。还有,无论我走到那儿,他都在我的手机上发短信追踪我。有时还会在某个岔路口等我。
我只是不明白他真正的动机是什么?是说明他心里很看重我,还是想抓住我的把柄,好来个两全其美,你不指我的眼睛,我不指你的鼻子。有一天,我对原也说,周末邀白音一起去湖心岛钓鱼。他说,要去就我们两人去。我说她得罪你了?他说,不是,是我不想见她。后来,我为了证实这其中的真伪,约白音出来,叫她给原也打电话约他出来喝咖啡,他在电话里说,他不来,以后也别打电话来约他。
倘若,他的魔鬼弃他而去,我害怕,我的天使也将桭翼而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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