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年少时听过一首歌,那是林志颖演唱的《戏梦》,里面有句歌词“他们说人生一出戏又何必太认真,生旦净墨丑我统统扮一回,谁扮谁像谁我扮谁又像谁”,当时懵懵懂懂的少年为这梦里的世界神往不已,为自己的未来的舞台幻境憧憬不已,一副“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豪情,踌躇于未来那个大大的舞台之上。
及至后来青春的书卷一页页翻过,一次次人生的起起落落,当年憧憬的爱恨情仇被自己一一历经,曾经幻想人生的喜怒哀乐,跌宕起伏被自己一一走过,跋山涉水之间一路前奔着。来不及细细品味,转眼已是白驹过隙,梦境没有如约显现,倒是自己早已疲惫不堪,颓然坐于空荡荡的舞台中央,任由强烈的灯光炙烤着道道伤痕。支离破碎的脸谱撒落一地,各种表情也支离破碎,灯光下看来有些扭曲,咿咿呀呀的台词回想耳际,锵锵的锣鼓声依旧从帷幔的缝隙中若隐若现。台下早已是风流云散,看官们只是来消受剧目华丽的高[chao]与快感的,落幕之前就会纷纷鸟兽散去,谁堪面对那华丽之后的萧索和喧嚣过后的落寞呢?除了戏子。
美不过一瞬,长不过回忆,人生莫不若此。往往在尘世里挣扎的男男女女都曾若此经历过,也曾为此痛苦为此沉醉,甚而为之崩溃,在忘与不忘之间良久的徘徊踯躅,在天堂地狱的十字路口煎熬,两个世界里的自己相互战斗着。遗忘会有很多方法,也会有很多结果,但不管怎样,结果往往都是自己屈服于岁月,败倒在岁月冰寒的锋刃之下。
酒是一种很好的遗忘工具,或邀友借故一醉,或酒馆喧嚣声中尽情入醉,抑或是一人独处一室狂饮行醉,总之,当时只会有一念:“但愿长醉不愿醒”。那一刻,无论是何种醉法,或是白的啤的红的洋的土的,已不重要,如果你还非要挑选哪一种的话,只能说明你不想真正的遗忘,至少你还没做好完全遗忘的准备。千杯进肚,万盅入魂,世界重归混沌之间,是是非非扭织在一起,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见了,又什么都没看见,时而口中也会念念有词,呢喃呓语。那一刻真的做到了遗忘,至少在把自己遗忘了,人如果把自己都遗忘了,其他的还重要吗?若果真能一生如此,那真乃万幸矣!奈何昏沉沉中醒过来之时,面对的是更新一轮的落寞,记得一个朋友曾经说过:“酒醉之后的感觉想自杀”。是呀!更为难以忍受的是,醒来之后从别人那里得知自己醉时竟还念叨一些事和一些名字,枉费了这场醉矣!!想当年杜康创此物时,也是未曾料到此情此境的罢?
电脑游戏也是一个不错的遗忘替代品,在那个虚拟的世界游历辗转、里征战厮杀,紧张刺激的情节攥紧每一根神经,全神贯注地,忘我的投入其中,一刀刀凶狠狠的砍向那些狰狞的妖魔鬼怪,或是虚拟的生死冤仇,当鲜血喷涌的那一刻,快意恩仇的成就油然而生。一次次的文韬武略的征战与攻伐,一场场屠城掠地的毁灭,千古帝王不过若此的豪情飘然而至。此刻忘记了肉体的疼痛,也忘记了肉体所处的真是世界。一次次的沉溺,一次次的沉沦,在这样一个个虚拟的世界里,游弋着,成功时可以欢呼雀跃,失败时可以摔杯骂娘。当一切恩怨情仇消泯,一座座城池化为废墟,本以为若此心情会从此大振,岂知,离开电脑后的感觉不亚于酒醒之后的落寞,回忆的的种子不知在何处悄然冒出一叶新芽,逼仄着自己的视线疯长,刺眼的新绿让人近乎盲去。
其他诸如睡觉或者看电影等等方法,也不过是昙花般的瞬间挣扎尔,梦里惊醒后目瞪无边的黑夜以及影片的某个片段拉着自己跑回过去,这些感觉无时不变着法的折磨着大脑与肉体。
刘德华的《忘情水》传唱千遍,多少人为之倾倒,也为之感触,非为华仔略带沧桑的嗓音,亦非为商业包装的如何成功,不过是那段旋律与那片词句道出了很多人心底不能说的秘密而已,共振才会共鸣,其实是一个简单的道理。虽然,这世界不可能真正的有忘情水,但人人心底都会希望也都会相信它的存在。不然,芸芸众生将如何去面对那些该死的回忆呢?不然,红尘大众又改如何忍受这岁月的凌迟刑法呢?如同吸食鸦片一般,不过精神上的自我阿q一会罢。
人若做到了彻底的遗忘,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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