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抱着小毛丫四处游荡的时候,又碰到了若干年前我深爱着的那个男孩。
对于我们的曾经,本不想再提起,只是看到他依然玩世不恭,心里的那片苦涩在莫名扩大。他最近抽了筋似的在我们这里闲逛,这是从未有过的习惯。搁置以前,父母的压力,老婆的纠缠,纵使他有天大的胆,也不敢在此放肆。可连日来的他,明显一副趾高气扬,无所畏惧的神态,是否做给我看,我不晓得,但从女友的口中得知,他对我的恨意完全没有消失。
他的举动一下将我拉到青春年少时那段美好且又不堪的往事中。今日的我许是经历了太多太多,许是现实太残酷,命运对我不济。心衰力竭的我只想固守身边拥有的,对于感情,早已让时间做了了断。大概是他的生活上了一个层次,大概是他觉得来世一回,单调无望的婚姻满足不了他的虚荣心,才如此的流连忘返。
我们的情缘从十八岁开始,遭致老天的捉弄后,二十岁前我们便各分东西了。当年他百般恳求我做他的情人,可那时候的我不想背负那么沉重的骂名,拒绝他后,我没有想到我的一念之差带给他的后果,也万万没有想到,我一步的错给他造成了无限的伤害。浑浑噩噩的他终日沉湎于红绿酒蓝中,堕落的心一走就是八九年。我曾在寂寞的夜里悔恨过,也曾回心转意找过他。但面对两个家庭,理智理性的我还是望而却步了。
是的,真爱是不容易找,但多爱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不是刻意在逃避他,也不是想吃饱想作假。随着社会的变化,我的变化也在其中。受了感情的伤,我再也不是灿漫时的清纯玉女。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我得对我的家付责任。尽管我的男人不是我的最爱,但他却是我的最亲,最真。非但如此,我的身份还是孩子的母亲。
如果我刻意做出对不起他和孩子的事情来,那么受伤害的也许不是他们父女俩,而是我自己。生活是要享受的,没有人逼我,也没有人能够逼迫得了我,这点自由,他们父女俩爽快大方地给我了,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不如意?再见到他时,妹妹的小毛丫和弟媳都在我身边,他目睹我被亲情纠缠,目睹我照旧狼狈的生活,禁不住黯然落泪。
我说我过的很好,我说老公踏实,孩子乖巧,他根本不置可否。他还以为我的老公是二流子式的赌棍,他还以为我的孩子近乎弱智。并以为我的心停留在爱他的位置上。我解释说他大错特错了,我说我的充实是活给自己看的,不是为了可怜的颜面。他非常奇怪地看着我,最后说我有一点保留,还像往日那么的阳光,还是那么的乐观向上。
我对他的到来迷惑不解,他说过不再打搅伤害我,我也说过,没有夫妻的情分可以当朋友。但若是彼此付诸行动,对于他而言,那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于我来说,更没有越过雷池半步的可能。我们的青春就在借口和舆论下,一晃而过,他这次来的时候,我直截了当问他什么意思?
因为他的意外出现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不但徘徊在我们家门口,还对我熟识的朋友们喋喋不休我的喜怒哀乐。我不由半自嘲对我的老公说,他的老婆还挺值钱的,都快不惑了还有人追求!老公讽刺我魅力无穷,越老越有韵味啊,孩子哈哈大笑让我讲我的浪漫历史。我说换作别人,说不定我平静的心会起波澜。
思忖来去,还是和他一起吃了顿饭。他声称他还会来的,我说与我有关也好,无关也罢,但愿他别作茧自缚,不然到最后咎由自取,受伤的是自己。他说我还是那么的尖酸刻薄,若是我说话留有余地,他也不会成这般模样。我说他不要自欺欺人,嫁祸于人有意义吗?他说他愿意浪费感情和精力,问我别无感慨吧?
对别人我都是好言相劝,对他,更不用说了。可问题是他好像并不领情。非但如此,他还出其不意问一句我有情人吗?
我坦诚相告,有没性的情人,但与他绝对没有直接的关联。他袭来鄙视的眼光,还摇头说他不信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轻易爱上一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并问那个人有什么地方值得我爱?
我说他不懂,也不会信,心知肚明的我还是省省唇舌吧!他说他很想听,我先问他懂爱吗?他说真正的爱她就是娶她!我笑了,我说爱一个人,就满心希望他快乐,既然希望他快乐,为什么不学会放手放下呢?难道幸福非他一个人给予?连妻子都不爱的人,又谈何而来的爱别人呢?我不奢望能得到他的真心,我真心期望的是他能好好善待枕边的那个女人。这是我的初衷,也是我心目中自认为的英雄男人。
他像是听外星人在演讲,我不得不打住陷入深思。看来我说的并不是他想听的,一别数十年,想不到他的心和我相隔十万八千里。不由想起人们说的一句话:走到跟前拉不住手,坐在对面相识不相知。此时此刻,他和我不正是这样处于尴尬两难的境地吗?除了苦笑还是苦笑。我说此后随便他吧,我无权利干涉也干涉补上,我守好真实的自己才是主要的。
果真是我说话处事有问题吗?几天后,他一如既往地来,且还带来了一个女孩!
女友开玩笑说这是他复仇的第一步。我说我和他的关系仅此而已了,以后还是熟悉的陌生人。至于他的做法和想法,那是他自己的自由。抱着小毛丫回家,老公无不取笑几分,这么快,和你的白马王子约会完了?女儿加油添醋说,不流行约会了,流行长相厮守。我假装嗔怪地走过去,高举起小毛丫的小手,在他们父女俩的头上各打一下,并问他们还看我的笑话不?我们一家人的美丽画面惹得妹妹和弟媳在一旁呵呵笑。
晚上将隐身的qq照常设置在线状态,刚一成彩色的头像,风就跳出来说他写了一篇,持一种想发不想发的态度,我说正好帮他参谋参谋。他写的是我,这是我未曾想到的。我对他说我现在是第四次恋爱,第一次把心给了别人,第二次是把身无偿献出,第三次是把我的身心签了一辈子的合同,到第四次,可悲的只剩下精神和灵魂了,还包括在身心在内。
他说幸福就好,无关第几次恋爱。我问他以什么为幸福的标准?他说以自己的幸福为幸福,以别人的幸福为幸福,两者兼有啊。还有为相互理解和懂得的人而幸福,他的事业当属其中,我的家庭亲情位居首位。我说看完再说吧,他说行。他的题目是幸福是如此亲近,以我的审核角度,内容一般。我不得不一针见血指出,他写的上不了烟雨的精华榜。
他说他写的也许是不够全面,应该想想再做修改。我说那倒完全没有必要了。他一愣,忙不迭问为什么?我说以他的水平,只能写到这里了,涂来改去会更糟糕。他说不着急发,修改还不是为了结局完美吗?我说要求越高,效果就会适得其反,有的东西不是修改所能完善的,还是让它保持它应有的个性和特色吧!
他放不下,说还是修改一下吧,我这个读者都不能给个推荐,更何况编辑?我说也好,今晚陪他熬夜了。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整篇文字总共修改了不到三五句话,他摊摊双手,说他本事有限。我说无论是什么,只能定位在这里,比如婚姻,比如我们的关系。他问不能再往后走吗?我说婚姻再走不是到沟沿边就是如坠悬崖,文字再走就没了它独特的味道,我们的关系再走,恐怕就失去了原有的美好和惬意。
他说那可不一定。我说他别叛变,也别当人人唾弃,天理不容的叛徒。他说我今个吃错药了吗,炸弹一个接一个,他没怎么招惹我啊!我问他男人有钱有权后,为什么不安安静静过几年光景,而却要闹得鸡犬不宁,直至引火焚身才善罢甘休呢?他说特好过了吧,身心难免痒痒。我问他会吗?他说有点,继而他反问我,难道我这个正常的年轻女人就不会?
我说先前是为错过的风景而感到惋惜,现在回过头却发现自己占的山头就很美。就像他写的,有的人注定匆匆走过生命,即使再值得怀念追忆,但随着时间的流逝终究烟消云散。而有的人本不归你所有,任你强求索取,到最后也只能以悲剧的方式结束。他一句我们无力改变别人,只能力求做好自己算是道在我的心坎上了。
凌晨四点随笔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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