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垩垩的在大学过了三年以后,蒲风和阿城读完大学回来了,幼雪也随阿城一起回来,在这里找工作。小玉和他们一起回来过暑假,这次回来她显得有些憔悴,在自己所爱的人身边默默守侯了三年,依然得不到对方的爱,任谁都会心力交瘁。
他们回来以后,小玉就把我约出来,一起聚一聚,再见到蒲风和阿城我居然有些不知所措,相识了十八年的三个人,见面居然会尴尬,好奇怪。
“还好吗?”依然还是蒲风先开口。
“嗯。还是老样子。”好客套的对白。
“……”
“我还有事,先走了。有事的话,打我宿舍的电话好了,我会住在学校。”我留下了电话,就匆匆离开了,再继续下去只会增加我的悲伤罢了。
三天后的傍晚,蒲风来学校找我,我们并肩走在学校的林荫道上。
“怎么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找你聊聊,上次都没说上话你就走了。”
走了一段后,我们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
“工作找的怎么样了啊?”
“不急啊,我想休息一下再开始找。”
“那,你跟小玉呢,你们怎么样了?”
“我们没什么啊,也不可能有什么?”
“可是,小玉她……”
“星儿,我无法接受小玉跟你无法接受我是一样的。”蒲风打断了我的话,“如果不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宁愿自己的世界一直黑暗下去。”我还可以说什么呢!
“走吧,回去吧!”蒲风起身准备离开。
“啊?”
“小玉今天晚上请我们大家一起去她家吃饭啊,你不知道吗?”
“她没告诉我啊!”我有一种很不好预感。
我起身跟在蒲风身后,蒲风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上前看发生了什么,却看见站在离我们五步远的小玉,满眼的悲伤。
“小玉,我……”想要解释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小玉转身跑开了,我和蒲风急忙追上去,我们一直到校门口才追到了她。
“小玉,你听我说……”
“说什么呢,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吗?”
“不告诉你,是不想你受到伤害啊!”
“那你认为我现在没有受到伤害吗?”我看到了小玉怨恨的目光,晶莹的泪水。
“小玉!”
“放手啊,放开我,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放手啊……”
“小玉!”
纠缠中小玉一把将我推到马路中央,刚好这时一辆卡车朝我驶来,我惊恐地望着卡车迅速地朝我逼近,脚像被定住了,一步也动弹不得。在我以为我完了的时候,感觉背后有一股巨大的推力把我推倒在地,感觉手和膝盖与地面强大的摩擦和疼痛。耳边传来卡车的煞车声,物体的撞击声,路人的惊叫声,我回头看见惊慌失措的小玉,看见倒在血泊中的蒲风,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再看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眼皮很重,我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阿城和幼雪关心的眼神。想起昏迷前的事,我望着阿城,泪水不断地往外涌。
“他在作手术。”
“我要去看他。”我轻声的说。
“你太虚弱了,要多休息。”幼雪关心的说。
我依然注视着阿城,泪水依然不停地流。
“我陪你去。”
我点头,阿城走到床边抱起我,走出病房,径直朝手术室走去。
在手术室门口,蒲风、阿城、我的爸妈都在焦急地等待,小玉一个人窝在角落,愣愣地看着地板。阿城把我放在长椅上,妈妈看到我来,急忙走过来扶我,我拉着她的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喊,“妈啊……”妈妈搂住我,“没事的,你们都不会有事!”
手术室的灯灭了,门轻轻地打开,医生走出来,摘下手套和口罩,大家都走上前去询问情况。我在阿城和妈妈的搀扶下站起身。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他已经脱离危险期,不过他的脊椎受到重击,可能会影响他今后的行走。”
“没有办法了吗?”
“这要看他的康复情况了。”
“谢谢……”
我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阿城握住我的手,“我们应该庆幸他还活着,不是吗?”
我转头看着他的眼睛,点点头,泪水滴落在阿城的手背。
手术后五天,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却一直没有去看蒲风。这天蒲风的妈妈来看我。
“伤怎么样了?”
“没事了,阿姨,蒲风怎么样了?”
“还好,知道你没事,他的心情就平静很多了。”
“对不起,我……把蒲风害成这样!”
蒲风妈妈笑了笑,“没关系,其实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孩居然毫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曾考虑到我们年迈的父母,我们的确很伤心。可是我也曾年轻过,可以如此奋不顾身地爱一个人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她看着我,握住我的手,用她苍老的手紧紧地握住,继续说,“作为他的母亲,我一生所求的是他一生的幸福,而作为一个女人,拥有一个愿意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的爱,难道不是她一生的幸福吗?”
是啊,拥有这样的爱此生应该别无所求了吧,阿城已经找到了的幸福,那么或许蒲风才是我今生的幸福,也说不定呢!
蒲风妈妈走了没多久,我决定去看看蒲风。鼓足勇气走向蒲风的病房,还差五米的时候,看见小玉从病房里出来,轻轻地关上门,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小玉转身看见我,愣了愣,径直朝我走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没有停下脚步,擦身而过如同陌路,越过我走了几步后,耳边传来小玉幽幽的声音,“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让我遇见你呢,可是如果没有遇见你,我就无法遇到蒲风,可是为什么呢!你知道我心中所有的痛,都是你带来的,你知道吗?”我不敢转身,不敢看她悲伤的眼。
我倚着墙坐在地上,让心中的悲伤慢慢地沉淀,一直沉到心底,我不能再带给蒲风一丝的悲伤,我怎么可以呢?
轻轻推开病房的门,坐在轮椅里的蒲风,回头看见我,眼里泛起笑意。被我深埋心底的什么东西开始翻腾。
“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啊,真没良心耶!”他笑着抱怨。
“对不起……”
“这次念你有伤在身,就放你一马吧!”
“对不起……”
“算了啦,没怪你啊!”
“对不起……”
“星儿……”
“把你害成这样,真的对不起。”
蒲风依然微笑着,“我很好啊,不用说对不起的,你没事就好了啊!”
我看着蒲风,心中做了决定。“蒲风,我们一起好不好,让我照顾你,与同情无关,与报恩无关,好不好?”
没有了笑容,蒲风呆呆地的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与什么有关没有关系,我们试着在一起,你可以继续固执地爱阿城,我也依然会付出我的爱,我们可以继续着我们的固执。”
“蒲风……”
“这么想来,其实我是最幸福的呢,因为我从五岁起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呢!”
看到的明明就是他微笑的脸,可是为什么还是感觉到了淡淡的悲伤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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