绰号有尊称,有蔑称。绰号大多是根据个人形体,职业,性格,爱好等特点而定的。
公猪韦不是猪,而是人。一个拐了腿的憨厚韦姓汉子。因饲养种猪而出名,村民把他与公猪联系在一起。虽突出了其职业特点,但听起来像是骂人,但叫惯了,倒也没有事。
公猪韦的公猪,高大健壮,配种成功率高。凡有哪家哪户的母猪有配种需要,村民也就毫无顾虑地叫上公猪韦和他的公猪。
公猪韦和他的公猪,猪前人后,往返与乡村的沙石路,公猪时而嗷嗷叫,时而兴奋地拱起路边的黄泥。公猪韦则是悠闲地吹着口哨,或心情愉悦地抽着旱烟,这已经成为村路上和谐而又生动的一个画面。
公猪韦和蓝寡妇的接触始于配种。那是在烟雨蒙蒙的三月三,湿润的空气夹着冬青花浓得化不开的香气。公猪韦在蓝寡妇家吃上了蜂蜜炒的五色糯米饭。糯米饭实在太香甜了,公猪韦少了10块钱。
到了秋天,虽然秋风飒爽,蓝寡妇的菜园里的果树果实黄灿灿地挂满枝头。公猪韦的公猪跳进猪栏,一丝不苟地直奔主题。大概猪的悟性也高,它也许知道。自己的使命。除了配种,一切动作都是多余的。
蓝寡妇对公猪韦的交谈,也是称其绰号。但公猪韦觉得,自己有名字的,把自己和公猪联系在一起,他觉得很不自然,抬不起头。
起初,他们的话题,局限于母猪或猪仔。接触的次数多了,话题也就慢慢地不着边际起来,两颗寂寞的心就像两羽飞翔在半空的蒲公英,轻轻地无意地碰在了一起。
一个女人,上有老,下有小,生活过得挺艰难。公猪韦看在眼里放在心上,他打算在配种一事上给蓝寡妇优惠。
一个男人,孤苦伶仃。逢年过节,饺子,粽子,汤圆也不会做。蓝寡妇计划以后准备些好酒好菜,好好招待公猪韦。
村里的好多男人都到外地务工了,留下的只有老人,孩子,和一群女人.每当公猪回赶着公猪回来,总有一些爱开玩笑会问公猪韦上哪儿配种回来。
公猪韦突然觉得不太难听了,他想,如果这样的话传到蓝寡妇耳朵里,那将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
第二个春天,公猪韦再次来到蓝寡妇家。春风吹得两个人的脸上暖哄哄的。蓝寡妇看完公猪和母猪的交配后,眼神竟变得迷离起来。蓝寡妇慢吞吞地洗着酒杯,她觉得仿佛有一只小兔子在心里欢快地跳来跳去。
那晚,公猪韦和他的公猪都没有回去。那晚公猪韦没有喝醉。
半夜,蓝寡妇问公猪韦,你的绰号真难听,是不是有过闲话。
瞎说啥呢,哪里有,闲话最多的是来你家了,公猪韦揶揄地回答。
蓝寡妇用力地拧了公猪韦,说你真像一头公猪。
第二天,公猪韦把公猪杀了。望着地上红斑斑的血迹,蓝寡妇很疑惑。
公猪韦使劲地吹了吹遗留在尖刀上的猪毛,一本正经地说道,今个儿老子把公猪给杀了,看谁还会提起那个难听的绰号。
-全文完-
▷ 进入故作深沉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