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21日。准备了很久,频繁的电话联系,我终于在这个独自生活了5年的城市里见到自己的亲人-----我唯一的胞妹。
胞妹到达这个城市的时候,正好是凌晨5点半。城市还笼罩在清晨淡淡的薄雾中。我穿越城市街道的时候,感觉这个城市的喧嚣还未真正开始。
我的心里涌起别样的兴奋,微笑悄然地浮现在脸上。我独自在这个城市生活了这么多年,终于第一次在异乡的曙光中见到了亲人。
微笑着招呼,有一瞬间在打量站在眼前的胞妹。胞妹长高了许多,身材略微偏胖,一张已经由纯真转变为成熟的美丽脸庞。可能是因为旅途的关系,眼里带着一丝明显的疲惫。
我伸出手接过胞妹的手提包的时候,心里很想拥抱她一下。可手指动了动,却始终没有这样做。因为忽然发现,彼此之间都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儿时的那般率真坦荡了。
胞妹回家后,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我安静地坐在电脑前,看着胞妹熟睡的样子,心头思绪忽然涌起,像幻想中大海里的海浪,一波一波地侵蚀大脑。
我想起这么多年来,彼此都在不同的地域从事不同性质的工作,各自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偶尔空了打个电话;偶尔,在我回家探亲的时候见上一面。记忆中那个一天到晚缠着我要我带着出去游玩的妹妹,已经开始长大了。
我也才突然发现,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原来当我们不管是选择珍惜还是选择错过的时候,时间都遥远以其特有的姿势向前悄然滑过。
我在想,我们兄妹之间是否还可以像多年前那样,感情还是那样浓厚?
后来陪胞妹出去散步。我想带她看看这个我生活着的城市的风景线。虽然这里的风景总也比不上故乡桂林那般美丽令人流连忘返,但我对这个城市也有太多太多无法言说的感情。
一路上胞妹都很少说话,只有我一直在喋喋不休地为她做介绍。我想胞妹或许依然疲累, 或许是因为初来乍到还无法完全适应环境吧。我不是专业的导游,我只是想把自己对这个城市的感觉和爱表达出来。我是如此兴奋,恨不能把这个城市所有的美丽都告诉给胞妹知晓。
我告诉胞妹我所从事的工作,带她参观我所管辖的分店,并亲自做咖啡给她试喝。可是当我将装满咖啡盛满关爱喝祝福的咖啡端给胞妹时,胞妹淡淡地对我说不用了。
在那一瞬间,我感觉透明玻璃窗外的温暖阳光突然变得很刺眼,这阳光刺进我心底深处。我的手抖了抖,微笑又突然浮现在脸上。我笑着说没关系的时候,却分明感觉到心头涌起一丝淡淡的失落。
傍晚的时候,太阳折射在公园深处,映照着公园的风景,也映照着胞妹美丽的脸庞。我想起自己怎么突然忘记了带上相机,于是只好用200万像素的手机替胞妹留了一张照片。在照片杯定格的那一刻,也定格住了胞妹永远的美丽。
我想,当某天,我再次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还一样会记得胞妹曾出现在这个城市,站在傍晚的美丽晚霞中微笑过……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胞妹脸上还是很少笑容,也突然发现她很少的语言。那个总是微笑的胞妹不见了,那个曾经一直说话的胞妹不见了。虽然我心里很不愿意承认,可是我知道,事实是我们兄妹之间已经隔了一道看不见的隔膜。
忽然觉得忧伤。多年前我们感情那么好,好到即使手上只有一个苹果也一定要为对方留下来一半,好到即使一个小时不见也会一直在问对方去了哪里……可是多年后,即使我们就站在彼此眼前,我们却分明变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这样的结果,是我的错,是现实太残酷,还是分开时间久了一切都可以被改变和淡忘?
我突然想起,这么多年来,从我生命中走过的人们。那些爱我的和我爱的人,他们曾在我生命中留下或悲或喜的完美瞬间,如今却又成了我生命中的过客。
我知道生命中总是有着太多太多会忽然消逝的美丽,可是我多么不愿意接受,与唯一的胞妹之间也隔着这样一层看不见的隔膜。
我很难过,可是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错。我有我的生活和工作,有我自己的朋友和梦想。我始终让自己站在时代前沿,接受新的观念积极地训练自己。我是如此热爱自己的生命,也是如此珍惜生命中所有的完美与残缺。
也许,这就是现实吧。我与胞妹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环境下,也与许多人生活在不同的空间里。所想所做均有所不同,于是,我与许多人之间,也开始慢慢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围墙。
有很多的故事找不到方向,有许多的迷惘找不到理由。穿越由时间铺就的大道,趟过岁月的长河,沿路的风景美丽又短暂,如同那些走进我生命中最后又离开的人们,梦依然的地方,所有的灯光又都已打亮,我只是一个人慢慢走。
就让我慢慢地走,还有一些时候,请别急着告诉我我该怎么做。让我慢慢地走,等一切自自然然落到我的书页上,我就不再拒绝也不再挽留。
一切与冷漠无关,我只有小心地呵护,这个季节花事特别繁忙,没有人懂得我的心情。灰暗的日子里,我离开十字街头,有一种感觉苍茫而又寂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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