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近日,朋友相邀一起去了南昌梅岭风景区之一——洪崖丹井。去之前,曾听朋友说,那里值得去看看,特别是在三四月份的时候,春天已到,绿意铺满大地,一层层的暖意吹开了花的心事,朵朵待放的花蕾竞相在此争鲜斗艳丽,引得蜂蝶都斗舞。南方的美便在此体现出来。
在那里,或是说在这个季节,当属映山红最惹人注目啦。一到这样的时节,便满山遍野的奔跑,恰好碰在清明,大家都一个个回归那些乡土祭祖。成群结队的,不管是蜿蜒的小路,还是开场的大路都都行满了人。都说三月是一个怀念与思乡的时节,特别是在去年开始对传统节日的重视后,这种文化开始浓烈起来。
想到古诗词里这样一句话,“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也是一个令人哀叹的时间,那些人匆忙来去,毫无表情,许是伤心麻木了。而每个清明日,多半都是雨天,这给这样的时节涂上了一些朦胧与哀伤的气氛,而到处的映山红似乎红的耀眼,但每一个人去怨恨他们的出现,因为死者已逝去,活着的人要更加快乐健康,才是对他们最好的祭奠。每个人走过都会采撷一些映山红,带着一些喜悦,爬涉在那日渐模糊的故乡的土地。
在我的记忆中一直都残存着它的影子,只是太久的远离了乡村的春季,似乎再无法能够安静的去看看它红红的模样。所以,自己本没心情游玩的,却因为满山的映山红而在这天走向了洪崖丹井。
【二】
洪崖丹井的传说,只是略知一二,多半没什么兴趣,岁月隔得太久早已没有了几千年前的那模样。至于所谓积石而乐,我想是有的,但这自然的泉水声、鸟鸣声早已经盖过了它,只是一种现代的炒作,让我并不为此有多大的心灵波动。不过我喜欢这样穿梭在一条狭小的石头路上,自然的堆彻,左边是岩石右边是溪水或是悬崖,喜欢这样慢慢的前行在山里,四周观望这一山一水、一石一木,不时的流水声像音乐搬浸润心灵。
当我一走进去,映山红便开始点点的散布开来,但很少,似乎在引诱我们继续向前。我们却断断续续的前行,一会玩浮桥、一会玩水,当弯曲的小路不再弯曲,便开始了我们的探索登山之行,满山遍野的映山红便开始笑了或是低头的炫耀着她们的尊荣。
映山红,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杜鹃花,是十大名花之一,也是江西省的省花,多是红色,也有其它色泽,但在南方只有红色。我曾说,映山红是因为窥视了太多人的秘密,所以脸通红的,可是并不是它的错,在清明这样的时节,太多的复杂的情绪都集聚在此,不论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思念,或是后辈对前辈的怀念,山里,低语,映山红听到明白,便让每个人觉得它的红是一种美。
我们随意采摘一些,放在里嚼嚼,一股股淡淡的甜味如它淡淡的香味一般让我们温暖与陶醉。如果可能,采一朵插在你女友的发丝里,别是一般欢笑。记得在久远的时候,农村里的一些妇女会采摘这样的花朵带上,不过多半只是一下子。而后一些小女孩们,在这样的季节便也去山里采摘,朵朵戴在头上,碰到喜欢戏弄小孩的大人,则小孩的脸和花一般红。
【三】
走进山,不知山的名字,只是想走走,让旅程有一段别样的感受。有路沿路走,无路便在山里走出路来,不是说,地上本没路走的人多了便就有了路。一路跌跌撞撞,手被茅草撕裂了几个口子,还好不是穿短袖,否则全身估计都成这样子了。
记得在故乡的时候,到这个时节,就喜欢满山遍野采撷映山红吃。一群小孩子,三三两两满山的穿梭着,身上满是灰尘、杂草等,白衣服也变成了黑衣服,回去再被父母骂一顿,心安理得的嚼着花瓣。
岁月似乎过去好久,如今想来确实那样近。因为出外求学,有很多年没在春季回故乡走走看看,没在爷爷的坟上插上半柱香。记得自己,曾因为在某处看到这花,写过一篇小说《映山红》,那是一段爱情的哀伤。写时,心底不忍,但总感觉映山红就在眼前,我需要反复的读,当靠近时,总会去闻闻她的问道,怕一转身给忘了。
那日,也采撷了一些花瓣放在嘴里嚼着,叫随行朋友吃,他们笑笑。味道依然甜甜,只是我已经长大,不再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可以满山遍野的奔跑,甚至跌倒、爬起。发短信去给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道,我今天看到映山红了,和故乡一般美丽,但你我却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行走。
想着走着,一时却找不到路了,沿着水的方向,走入一片山谷。平地上绿意油油,几只牛在那里吃草晒太阳,不是鸟声清脆,天空似乎比以往要蓝,真是一幅惬意的场景。要是在那里建一座房子,靠水而居伴山而乐,也是一份好生活,像我曾写那些诗文中的意境一般美丽与自然。
【四】
一群人,终于在别人的指引下有说有笑的走出了山谷。溪水依然在流,浮桥上点点身影依然在摇晃,再回头,满山的映山红似乎在消失着,伴着西落的阳光。
父亲又电话来说,奶奶挂念我了,我却想起了故乡的映山红,那一座皖南的山里,一个村庄的安静被映山红点亮。时光走过千重,总有一些东西让人无法去忘却,总一些东西在永恒不变中占据我们的心灵。比如,春天的蚕丝与桑树、比如七月的百合、别入八月的枣子、比如腊月的腊肉。原来记忆里盘点出来,都是故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所浇灌的生命。
父亲,以前每年都会在清明回去祭祖,以前总觉得大题小作。如今不觉是这样,有许多的东西,每一个会感动的人都不会忘怀也不能忘怀。映山红只是故乡的一物品,承载着我太多的记忆、思念、语言。所以只要一看到,心便能潮湿起来。
我想我要电话回去,外婆在皖南、奶奶在皖南、我的根在皖南,皖南给了丰厚的语言,给了我是个灵性,给了我爱的天性,给了我一生宝贵的财富。在三月,映山红花开的时节,我看到亲人的微笑,为着每一份牵挂、为着美丽的明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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