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就在滴雨檐下,轻易就看到那场雨中的树林。只是断裂时光,遗憾撑起一方乡土的疼痛。记忆。记忆在一首诗里无疑越显忧伤。
初识。阳光下的蜻蜓。
傍晚。几朵轻掠天际的云像岛上乳燕。此刻。月亮该躲在云层装扮吧。你看,那橙橙晕红的勾边,将乳白的云彩嵌在不规则的型里。满满的。漫天的。于是,一些像波涛溢出。有单独的个体,自成有型的故事;有三二个搀扶的,融融的笑;更有两朵的,只那么轻轻的靠在一起,用有限的肢体,触摸一些内藏的心声。
在一片水彩画的池塘边。你来了。邻家的远房亲戚。
自然,一幅水彩终究在一群鸭的嬉戏中支离破碎。我赶鸭的竹杆再长,也没能将荡开的涟漪重新愈合一起。你仰头看我,夕阳照在脸上。一些好看的光晕微微散开。有风。从水面传来。还有声响。
山,很美。暖暖的躺在如画的诗里。小甲虫,将地藏的音律也奏鸣。蜻蜓在水面盘旋。或偶停竹杆上面。一些草,也成群结伴,挤在塘边,争一席画卷的空位。那时,你说。你住山里。因没什么水田,看不到如此的场景......
共有的日子。是一幅心画。
赶鸭的时光。多了欢笑的因子。池塘边,依旧有那绝美的水彩画。只是主题,换成两个嬉戏的玩伴。那群小不点的鸭,也感染了气氛。在水域,穿梭很多夕照的星子。月亮醒来。那个时节,莹火虫正是。装在纸折的灯笼,提在手上,假装自己是深夜赶路的行人。
我去了,不曾去过的山里。和邻居的大叔。还有你。
下船后走了好久。被困在从未见过的山脚。
看不到顶。也是有云。不似家的鱼肚白。灰灰的。厚重的。满山满眼的墨绿。我恍若,走进一个梦境。甚至连梦里都不曾出现过的梦境。惊叹。晕眩。
一条被行人踩出的山路,蜿蜒而上。山路,硬生生将闷闷的墨绿刷出黄土的亮色来。有无数的鸟鸣。空旷。清脆。偶尔见到的鸟儿,还来不及再看一眼,早在欢快的叫声里隐入山林。于是习惯满眼的绿。灰白的天逐渐远离。梦幻的。疲惫的。连绵的。
再见明朗的天。你家,也到了。
一切都是新鲜的。去砍柴。劈下树枝,定要几天后再去取。那时,干枯的。轻便的;抓癞蛤蟆,需先手上带一个胶袋子;我看见了会开三色的花;我认识了一种叫魔芋的树子......
末了。我们坐在山顶。你指着远山的一处黄灰色说,那是你的学校。只是每次来回,都要2个小时。我默然。我以为,我去学校半小时该是远的。
我走时。你在我手心写:“匡”。你说,记住它。你就会想起。也不会忘。
那天,满树林都有雨。
带走3色的花种。只是,没能看到发芽的那天。二十多年了。那花影,还泛着青紫,淡红,黄绿。在心间。
今天。阳光暖暖的。看着儿子在阳光下蹦跳。他还不知道。他爸爸,也曾有过童年。只是,一段老去的童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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