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将尽,温热热吹着初夏的风,皮肤湿湿的粘。
昨晚对j说很想回家乡去吹吹风,看看满树的春花。j不以为然地说太奢侈了,广州的郊外也是一样的乡村。我的心思j不会了解,这几日的心情不太好,很压抑的难过,或许觉得回老家可以得到抚慰。家乡现在春意正浓,田野里、村子里都是璀璨的春色,微醺的风暖暖的很容易让自己感动。闭上眼睛倾听几声犬吠鸡鸣,空气里是混杂着槐花、枣花、梧桐花的甜甜香气,悠然间自己不知身在何处,满眼里是嫩绿的枝叶斑斓的花。甜腻腻的槐花洁白如玉一串串挂在邻家女孩的发间,偶有一两只蜜蜂跟踪而至,遗落一路的碎玉。
父母的院子里栽满了果树,只在天井里留下了一方阳光。临西厢的窗前是一颗碗口粗的枣树,那是祖母从她的母家带回来的,成熟了就是一颗颗圆圆的团枣。一树洁白花瓣与鹅黄的花蕊,那是我旧时的期盼,每日里在树下张望,眼见它们由枣花变成了米粒大的绿枣,又迟疑疑地膨大为算珠般的青枣,秋日里终于变成喜悦的斑斓深红。不过能蜕变到成熟的颜色是很艰难的,在还是亮亮的青白色时大多就被我与弟弟吃掉了,剩下的挂在高高细细的树梢得意地笑。
父母亲很喜欢栽树,院前屋后都栽满了杨树与槐树,茵茵然笼罩了整个的小院。问他们为什么栽这样多的树,回答的很简单--空着也是空着,栽种一点树木可以点缀环境又可以为儿孙留点浮财下来。母亲经常说起一件趣事,远房的表舅当年相亲的时候正值盛夏季节,清贫的院落因为几棵雨后的枣树而生动不已,恰逢青枣刚刚退换深红,满院子都是摇动地喜悦。本来女孩子家不甚满意,就是爽口的脆枣与带回去的枣香成就了亲事。在那物资缺乏的年代枣树也成了诱人的不动产。至今日表舅还在得意这往事,舅母却有点尴尬地轻笑。
枣花依旧,院子里只剩下父母带着小侄女度日。不知道小丫头是否会象我一样喜欢青青的枣花香气,向往着秋天的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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