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中国警察办案经费紧张,看云南蒙自县公安局爽快的拿出“50万结余的办案经费”主动替自己的民警断后,就知道这警察机关的财力还是很丰厚的。 都说中国警察破案水平不怎么样,不是躲猫猫死在看守所,就是做恶梦死在派出所,可再看钟南山丢失的笔记本电脑,能在不到10天就完璧归赵,这效率堪称世界一流,手段也算很创新发展了。悬赏2万、100多人便衣侦查队、还有海珠天河白云荔湾等分局的全部、加上13个重点地段重点的伏击守候,那一条都体现着现代人民警察的整体素质。
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不值得大惊小怪。跟丢人相比,丢电脑也不算什么,不管是院士的,还是主[xi]的。丢电脑要找,丢人了,就更要管。毕竟现代文明社会,人性化管理,人民地位日升,只要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两条腿的人,就都有了公民的头衔,不再是当年的牛马,总要找一下吧。
这不,清华大学教授李响,在出走后不到三天就找到了。尽管人家至今否认自己是走失者。于是,接下来,自然家属又要好好感谢一下人民警察的救命之恩,自然亲爱的学生们也不用再为自己的老师深情祈祷了,自然和谐稳定的社会又回复到了原来的宁静和谐。
都说人人平等,那只是个理想。如果是皇帝驾崩,全国要默哀。如果你家死了老人,放个鞭炮还要被禁止。一边是院士的电脑,一边是清华的教授,先别说事大事小,仅看这名头就够吓人了。设想一下,同样,如果是你的电脑丢了,你的孩子丢了,相信一定不会有这么大动静,也很难获得这么好的结果。除非闹到了一定的气候,惊动了某个领袖的神经。
例如山西黑砖窑事件。曝光了那么多未成年奴隶,惊动了最高层的首长。如今一年多时间过去,事情肯定已经圆满解决了:君不见不少砖窑窑主们早就解脱了奴隶主的恶名,再次穿上了人民公仆的马甲,开始在新的岗位上冠冕堂皇的接着为人民币服务了。可这次事件里,到底有多少人曾经变成过奴隶,有多少奴隶被解放后自主回家了,还有多少奴隶仍失踪在阳光下的新社会,最后有几个曾经的奴隶站在法庭变成了公民,这些至今还属于国家超级机密。
统计数字其实也没多少意义,倒是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失踪孩子的照片和望眼欲穿的父母的哭喊,一直不曾在心头抹去。在这红旗飘扬的国土上,奴隶主不见了,砖窑却还留在那里,那没了火苗的砖窑一样水深火热,就跟跪在马路边的乞儿一样在煎熬。
看那位76岁老人曹大澄撰写的《救救孩子,深圳街头弃婴和病残乞儿生存状况调查手记》后,就总感觉是不是也有必要给儿子身上拴根绳子,或许可有效降低他沦为丐帮行乞工具的可能,也时常觉得自己没资格住在这舒适的房子里每天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她随意的说,以前那个小妮子死了,那怪病治不了!俺趁把她黑往花园一放,第二天就被收走了。如果自己送去火化,不但要交几百块钱火化费,还会被人刨根问底,所以丢了省事。
“两小时后,那孩子依保持原来的姿势睡在地上。妇女说“这个男孩子得的脑病,睡下就叫不醒。你少管闲事”。后来我发现这样的病残乞儿街头随处可见。他们得的也多是脑病,不会说话、不会走动、只躺在地上昏睡。而时间长了,更发现一些病重的就常常失踪下落不明了,不久又会有新的病残儿出现。
“在深圳殡仪馆,一组数据更令我心酸胆寒:去年深圳市从各种渠道送来火化的死亡弃婴和幼儿共286名!这还仅仅是登记在册的。
“后来我知道到,多数是拐骗而来的儿童,而后来成了病残乞儿,是被人为制造的,他们被拧断胳膊、打断腿、吃药后变成了傻子,这样的惨相越惨,越能多要钱,有的一年能要二三十万。……
老人是伟大的。他本该靠着离休干部的身份在北京的别墅里颐养天年,却选择了这样一个在最阴暗角落里假扮乞丐的职业。老人的伟大甚至不亚于签了意见的领袖。领袖也是伟大的,几代都这么英明,让13亿国人走上了温饱的道路。可是,这13亿里至少应减去这些深圳街头的乞儿、山西的奴隶、以及网上还在深情呼唤的那么多名字吧?至于警察,别说伟大,别说素质,别说效率,就是这一撇一捺构成的“人”字,他们配得上吗? 至少在这件事上!而这个社会,能够找到院士的电脑,找到失踪的教授,总还算有点文明的影子!
正如老人在《手记》里写的:我曾把街头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向有关部门反映,可得到的答复多为漫不经心的应付,或是熟视无睹的麻木。这些现象不少人都能看到,城管、公安等职能部门在值勤巡逻时不可能不了解情况,为何长期没有引起重视?没有人去深究?没有人去管?
写到这里,又觉得老人有点多管闲事。想起电视上山西砖窑旁那个警察对几个失踪孩子家长说过的话:“在这儿看看,是你的孩子就带走,不是你的,就别管了。”
这样的老人太少,这样的警察太多。而自己不过是一个随风倒的草根。也曾亲眼见过邻居买来的儿子,也最确切的知道村里谁家又买了一个新媳妇,只是这些男孩和妇女,终究都不是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似乎也就不必替古人担忧了。
与木鱼宅
2009.4.2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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