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的边缘久久徘徊,我努力地去推那扇门。那扇门里,曾有你的影子。昨夜冷雨淅沥,散下一地落花,雍容地躺在沼泽里。泥泞,羁绊着它仅有的残舞;浊水,覆盖了它最后一丝妖娆。几欲风过,再也掀不起它往日的轻盈。它却努力地给了我一种感受——万般凄美。
屹立门前,抬眼远望,山那边,仍是层层叠叠的山。透过浓浓的晨雾,我依稀还可以看见山后那隽永的轮廓。但无论是眼前的,还是山后的,却没有一丝你的印象,它们,只是极力向村庄展开宽广的怀抱,似乎这就是它们的使命和职责——给人类一个避风挡雨的港湾。突然间心生感慨:万物尚可以如此博爱。
拾级而下,经过院子,石子小路,径直到了河边。河水似乎比以前清澈了许多,可以看见河底游弋的鱼虾,偶尔钻进旁边的水草,一会儿又探出头来张望些什么。就在鱼儿这张望的瞬间,我注意到了它那清澈的眼睛,一眼望到它的心底,那是双没有过忧愁的宝石,完美到:没有丝毫岁月留下的痕迹。
想揽一汪河水洗脸,就在手刚要碰到水的时候,我顿住了——源于水面映出了我的影子,那是关于爱情的我:憔悴的脸,无神的眼,陌生地想长久凝望。对着影子喊:“月,可否认识我?”水里的鱼儿被我的声音惊醒,逃逸中激起泛泛涟漪,影子开始晃动,恍惚中它在颤栗地对我冷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我怎么可能认识你?”这一刻,我突然才发现,某个不经意间,我已然失去了自己。
河水在这一刹开始湍急,翻滚的泥沙浑浊了清澈,影子没了。剩下自己,一个人。起身望着遍野油菜花,绚烂到体会不到我的落寞。无望得对着它,安心地微笑。仍在脑海里,闪着刚才水中的倒影:轻扬的嘴角,挂着一丝无奈。
努力地给自己找一个伤心的理由,为自己那曾浪漫的爱情,却没有一丝让我放纵的余地。落花,山,鱼儿,油菜花……他们都在骄傲的活着,被辗作尘埃后的余香,给寄予人类心灵的慰藉,天真的浪漫,绚烂的色彩……每一个生命,都沐浴在春天的阳光里,阐释着:各自的卑微与伟大。
就这么独自站在田野上,感受着旷美,却也感受到了悲哀。万物,给了我这样或那样的感动,同时也让我领略着生命的动力,人生的启迪:应宽宏博爱,单纯无暇,方可缔造五彩斑斓的人生。故而旷美。
悲哀的是,我那多苦多难的爱情,或许是沉浸其中无法自拔的自我。其实无论是爱情,还是自我,倘若与万物一样,不求付出对应的回报,只做着磐石后面的那棵孤松,无欲无求。一点阳光,一滴雨露,足以让它修养千年。不需要伴侣,也没有思绪,静静地伫立着——风过,轻微的点下头,算是无声的问候;雨侵,伸开双手遮掩,便成了小草的港湾。
爱情,是缘分的结晶。有缘无份,强求不来;有份无缘,亦是惘然。
如同一片叶子翻飞,也如同一只苹果落地,终究无法与大树容为一体。
曾经,在我的怀里,与我畅想未来的你,温柔地对我说,愿意和我一起慢慢老去,为了你的这句话,我守侯了你这么多年,而你,留给我一个难以忘怀的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多不懂,太多苦衷,我始终无法明白。
一切,将要成为我们那美丽爱情的坟墓。一段美好的期许,也许注定要被掩埋。没有韧性的爱情,经不起任何的考验,抚摸着你的影子,那样温柔。
你说,真正爱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和他在一起,但一定会因为他的存在而幸福,因为他的不幸而忧伤。为什么,全部的凄凉,却留给我一人,忍心我独自承受?
而我,依然这样固执地坚持,明知道结局也许并不是我所能想象,执着于让人失落的一切,执着于无边无际的孤独,无法了解你究竟会在哪里才会落脚。你的无奈,注定我一生找不到归宿,你的爱,将从此注定我一生孤独,我亲爱的倒影!
不觉间,红日已然升起,朝霞染红了天边。心间,还是滴着泪,回到河边,顿在那个凄凉的倒影上。也许一辈子醉在其中,不会醒悟!
[沥血红尘,烟雨中久久寻觅,幸运的我,遇上了化蝶的你,曾经浪漫的《千年之恋》是否就此隐去?迷茫里仍旧希冀一个出口,缔就那与你约定的天荒地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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