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树上果子熟了,不管香甜滋味程度如何,主人都是高兴的;《烟雨 红尘 江南》结稿了,我心有着同样的感受。
记得前多年诗刊编委著名诗评家朱先树先生主编现代诗库时来函,问我有否出集子之意?我番了一下存稿,无论是从数量、质量上说,都不够格。我岂能滥芋充数?故想再写一些篇章再说。可是诗这东西却不是想写就能写得出来的。所以一推几年又匆勿的过去了。后来桃渊主编临潼诗丛,他说先出一本吧,以后有机会再完善。我着得他说的有道理,这才有《秦中吟》那本书的出版。尽管得到临潼一些朋友的赞许,在我说却颇多青涩味儿,慌恐自不待说了。近两年经诗友红林一再鼓励,加上一些人间俗事不再缠身,竟一写不可收拾,这些诗稿,全发在烟雨网和黄河网上。
不过关于诗,我的一些看法似与当前流行说法相悖。我认为新诗之发展应当是纵的延伸创新,而不横的移植模仿。毛润之,臧克家诸先贤曾主张在民歌与古典诗词的基础上发展新诗,想起来那确是有见地的。民歌为诗之源;古典诗词有几千年辉煌传统,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爱,怕是不争的事实吧!如果这个道理 没错 ,当今诗完全脱离传统而锐意西化,我意似为不妥。一些朋友热心走向世界,应是以本民族诗之特色去为之添色加彩,而不是拾人牙慧跟着别人屁尻去模仿。连西洋意像诗鼻祖庞德也刻意学咱们古典诗典的长处,而我们却妄自菲薄而弃之,岂不荒诞不经?诗比之其它文体,更多受语言文字制约。弃本民族语言特色而妄校他人,是一种常识性的错误。今日诗之被人民大众所唾弃,原因当然很多。有些朋友说“诗的技巧大幅度的提高了,而诗的读者却减少了”,原因是“诗之孤独”;是“诗本来就是供少数人看的”。此说法实再是有点自我解嘲的味儿,却惟独不从自身来检查,头来什么问题也解决不了。诗人王德芳在他的诗选后记中有一句话叫做“骑毛驴看戏本,走看瞧!”诗若背弃传统、脱离活、不顾人民群众的读诗的习惯而长此下去,绝不会有出路的。
我的这部集子,就是基于以上认识写成的。它的基调是传统的民族的,无意以离奇怪诞来取胂。只重视五四以来先贤们实践中的宝贵经验,来完善自己。尝试着继承古典诗词的音美、意境美、哲思美、意像美诸优点。我在集子最后有“诗体探索”一集,是表白诗当有多种形式共存共荣的意思,是对当前诗之千篇一律的反思。其中“现代格律诗”诸多诗人在实践中己取得许多经验确和成绩。它的用韵和建行,与律诗接近;但不受平仄和行数的限制。 不失为表现当代生活的一种形式。我所试用的“新词曲体”,是扬弃词曲的牌子格式和平仄的制约,独取参差不一,错落有致的句式和深邃幽远的韵味。形式活泼自由,读来朗朗上口,似词却又适于现代口语,颇具雅俗共尝的要求。而“新辞赋体”则是继承郭小川新辞赋体理论的实践。古典赋体以铺叙与言情为宗旨,但历代辞赋多有变化和创新。我只取其陈事言情,至于对仗声韵诸多艺术表现方法,则择优而用之,使其符合我现代人读诗的习惯。以上三点便是我继承创新的认识和尝试,我非文科出身,谬误自是难免,只是着得此举有利于新诗发展,才敢诗结集以就教于朋友们了。
至于五四以来的自由诗体,当然也在我们继承之列。但既是诗,就应当受诗之制约,不是信嘴说来的分行文字就是诗。近年来的口水诗,“探索诗”“颠覆诗”粉墨登场。严重的败坏了读者的胃口?奇怪的是竟得到一些评论家和一些大型刊物的首肯,确使人入五里雾中,百思不得其解。自由诗虽无外在音韵建行的制约,但应有内在旋律节奏的涌动,读起来跌宕起伏,若河水之流涌,大江波浪叠起,动人心魄;小溪曲折迥转,撩拨人心。或激荡、或抚慰,在读者的心灵留下深深的烙印。恐怕只有这样的自由诗,才能以诗命名。否则那些婆婆妈妈、“白水窦章”之类的“花裤杈”“公共厕所”之类无聊文字,也堂而皇之挤在其中,实再是遭踏行当的行为了。
当然横的借鉴是必不可少的,但借鉴不是照搬,不是外国的什么都好。庞德学习中国古典诗词就是取其长而在自己民族文学的基础上另有创新,这才是真正的借鉴。如果庞照搬我们古典诗词于美国,那他的名字,早在美国烟消云散了。
以上种种感触,使我坚定了一个信念,那就是走在民族传统文学的基础上创新的路子。不以叛逆颠覆哗众取宠为能事。坚信现实生活和人民群众才是诗和诗人的土壤。写诗的目的是为多数人服务而不是划一个小圈子孤芳自赏。我很欣赏著名诗评家朱先树先生这几句精辟的断:“现在有的诗随意搭配词语,晦涩难懂,让人莫名其妙,使人感到诗人就是有话不好好说。现代的中国人用现代汉语写的诗,却让人读不明白。读新诗比读古诗还难总不是正常现象。”他还指出:“文学史上的精品和传世之作,很少有不能让人明白的,否则就不能流传,这是无须论证的简单事实。”真是针对今日诗坛的一付苦味良药。
“路慢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本集子是个开始,还有许多路要走,我期待更多朋友的批评和指正,仅此切切!。
梦辉2009牟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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