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都市写真系列之新闻欢喜间

发表于-2009年03月25日 上午11:46评论-0条

都市写真系列

“叮铃叮铃……”一阵急促的铃声在枕畔想起。我呻吟一声用被子盖住头,可铃声还是不停敲击我的耳膜。“唉----真是烦人!”我不得不费力的睁开眼,很不情愿的从温暖的被窝中极快的抽出右臂按上闹铃,又急速的把手臂藏回被子里。我打着哈欠抽着冷气,左手在右臂上隔着睡衣摩挲着,似乎都能清晰的触摸到由于温差的骤变激起的鸡皮疙瘩。我打了个寒战:今儿可真冷!

可再冷我还是得起床了,我无可奈何的望着床对面墙头挂着的我的黑白艺术照中那可顾盼巧笑兮的我,正笑吟吟的望着现在蜷缩在床上的我,相视苦笑,我猜我此刻笑得一定很惨淡(花容惨淡?好可怜哦,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如花似玉的我却要……)----在这样一个冷得可怕的大清晨从热乎的被窝中爬出来在我看来远比荆轲高歌易水寒踏上征途更加悲壮。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难得今天星期天,本来是可以睡个好觉的,但今天是那个大笨蛋的生日,我当然要去买一样我喜欢而他也喜欢的生日礼物送给他,要不然他又要说我不在乎他,不关心他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多有几天不见到他,总觉得心头空空荡荡的,怪想他的。也许每个女人在恋爱的时候都是这样的吧?本来我一直都记着这事的,可挑来选去总没遇到合适的礼物;一是要价格适中,不能太贵,贵了他会说我浪费,也不能太便宜,便宜了我觉得不好意思,二要他实用,若是没有用,不能时时看到,也就不能常常想到我了。他现在在想我吗?第三则最重要,要有意义,可是表达什么呢?我想他吗?我想是想的,我爱他吗?我不知道……唉!真是烦人!

我在床上拥着轻软暖和的蚕丝被不住的胡思乱想,又瞟了一下钟,这下非起床不可了,中午还要到他家去吃饭,他爸妈老是催我们结婚,每次一去就要扯到这个话题上。年纪轻轻的结什么婚嘛,幸好他没这样啰嗦,要不然……没有稳定的经济基础,家庭还能牢固?上次我给他妈很婉转的提了几句这话,他妈就一脸的不高兴,还说什么女人家这么要强干什么?又说什么女人钱多了就会变坏,女人变坏了钱就多了。嘿,奇怪,看那脸色,听那语气,倒像是绕着圈来说我。我怎么了?我辛辛苦苦,东奔西跑的拼了这么几年,才略有积蓄,挣下这套完全属于我的房子,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清清白白的,从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可现在太多的人总以为女人有点钱都是靠的男人。不是有个有钱的老爸,就是傍了有钱的老公,就好像女人没手没脚自己挣不来钱似的。真正是胡说八道,好在 本小姐从不理会别人说三道四,我自问心无愧就行了,管他别人说什么?还不如把说无聊的话浪费的时间用来挣钱,倒还实际点。

我又在床上绵了半天,可我不可能一直赖在床上。“一二”,我数到“三”便一下就从被子里跳了出来,以已最快的速度脱掉白底绣满粉色大小花瓣的纯棉睡袍,再以最快的速度吧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我看着镜中这个神态倦慵透出一种说不出的懒散气息的黑发披肩的女人,穿着一件深紫狐毛领的中长皮镂,无精打采的正对着我呆呆出神的样子居然带着些许莫名其妙,甚至很妙的妩媚,我不由得想笑。镜中的我对我做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笑了起来。房间里似乎已不再那么冷了。我看着玻璃窗上的水汽凝成一层雾状,心头突然变得欢快起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词:新鲜。

我想,买点什么好呢?广告上说这也补脑,那也益智,可究竟哪种有用?没人说,所以也没人知道。我迎面飞舞着乐百氏的招贴画,一回头娃哈哈的海报又映入眼帘,我不由嘴角浮起一丝苦笑,一阵风似的,前一阵子的化妆品广告之多,让人怀疑这世界又成了母系氏族,甚至是这世界上只剩下了女人一样,什么蜜、脂、膏、油……我只惦记着女人的口袋。又一段日子是铺天盖地的酒广告,当真把中国的酒文化发挥到了至高无上的境界,又好像世界上只剩下了酒徒,别的人都死光了----变成了酒鬼!最可笑的是有一个时期的猪饲料广告,名目五花八门,匪夷所思。不断提醒每个观众,中国是个农业大国,中国人民的肉食以猪肉为主。那情景,仿佛普天之下,大家都在与猪共舞!嘿嘿,真是好笑。广告做滥了,也就烂了,没得用了。就像这保健品,补锌补铁补钙补锶补磷……什么都补,价格又高,倒像是在补金。可是真的又补了什么?能不能补?这个问题也是众说纷纭,报上也说这些人体微量元素在日常生活食品中的含量就很丰富,足够人体所必需。但报纸上的话谁又信?经常在同一期甚至同一版面就自相矛盾,说法不一了。有次我看报上说什么菜油煎得太热炒菜不好,波坏食品的营养结构。可一翻过来,又说菜油如不煎透,恐怕里面可能有什么有害毒质不能分解,而必须高温煎沸之后才行。这些标榜以什么生活服务为宗旨的报纸只会让人看得茫然,而不会明白,相信每个人多少都会有这种经历,连我家的小公主都有同感。

我一想到我的那个可爱听话的乖女儿,又是喜欢又是担忧。女儿是讨人喜欢的,每个人都这样说。重点中学是通向名牌大学的必经之路,每个人都这样对我说。我当然也很清楚这点----能力比文凭更重要这话是在已经有了文凭的保障之下的故作谦虚,或者还没有取得文凭之前的精神胜利法。其实平心而论,谁不想有吃得开的硬文凭呢?应聘者想要,聘人者也想要,虽然两者出发点不同,但目的都是一样的。(这两种心态我都曾经历,从小小职员做起,做到现在自己当老板,我见的实在太多了。)与其说只是就是财富,倒不如说文凭就是金钱。虽然现在是文凭热早就过去了,不如当年的迅猛,却又显出今日的混乱。何况,十年之后,又会怎么样呢?为人父母者,当然应该为自己的子女多着一下想,天下为父母者,谁又不是在这样想呢?就算是收入再低的家庭,也都会咬紧牙关尽量把孩子照料好。现代的中国,当父母也真难。

我边在超市的食品货架中左看右瞧的经过,边想着这些颇为烦人的问题。我想到女儿马上就要小学毕业,升初中了,在这样的一个关口,休息和保健都是至关重要的----我想到我少年时每逢大考,母亲总是会煮几个鸡蛋塞进我手里,对我说:好好吃,好好考。我想到这些总是会笑着摇头,不是为了母亲的啰嗦,而是为了童年的穷困,鸡蛋已是平日少见的奢侈品了。如今,太多的保健品牌还没给人们起什么保健作用之前,就已经让人们的眼睛受罪了----眼花缭乱。我眼花不要紧,可千万不能让小公主的眼睛发花了,这才是最关键的。

可是买什么好呢?

“咦?张总,您在这儿买东西?”我听到一个熟悉而好听的女性嗓音在近处响起,便从货架间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一位很熟识的二十七、八岁的长发披肩的漂亮小姐正笑眯眯的站在眼前。我愣了一下,笑了起来:“小王,你也来买东西?“我当然认识她,而且太熟悉了,一周有五天我们在一起工作,我的公司下属人员不多,也不少,百十号人吧,可象王月这样聪明能干、热情大方,在生意上给我帮助最大的也只有她了。王月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很懂得人情世故,实际上,公关上都少不得她。作为我手下的高级主管,我很欣赏她的才华,觉得很有些憋屈了她这样的人才。我也知道她一直不曾跳槽的原因,其中这一是因为她是我妹妹的多年老同学,好朋友,当初,她还是我妹妹介绍到公司的。从这个关系上,我对她更多的是喜欢,实际上有很多时候,我都是把她当作我妹妹一般看待的,平日也常在某些地方比较的照顾她,可近来公司里好像有些风言风语在流传,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还是上次她在饭后无人时用同我说笑话似的调侃口气告诉我的,我当然很惊讶也很奇怪,但我和她都没有生气,我们都不是那种感情冲动的人,何况这种事本来就是说不清道不明,越描越黑的。现在的人的眼中就好像男女之间关系都不正当,什么朋友之情,同志之谊到了吐不出象牙的嘴里都成了两个字“性欲”,就像这些人把弗洛伊德的性本能学说研究得很透彻很有心得似的!其实往往是这些这样说的人才会这样去想,也只能是想象而没有胆子去做,所以就成了一种变态的心理,一股脑的推到别人身上。这就应了那句老话:只有这样想的人才会这样说,这种人是可悲还是可笑或者可恨!

我在商场中左转右逛,挑选半天,终于还是决定给那个今天过生日的大笨蛋买一根皮带,这很俗气,但也很实际。再有创意的人在这个时候恐怕都没有什么好主意了,况且再聪明的女人在恋爱时都是愚蠢的,才是真正的大笨蛋!就象本小姐这样冰雪聪明的也不例外,女人哪,天生就是这样……本打算买条领带,这也很俗,但也没法子。可一转念领带并不常用,还不如皮带可以天天都穿在身上,时时想着本小姐的好。我过生日的时候,那个笨蛋居然就送了我九十九朵玫瑰,再带我去吃了一顿饭,就算完事了。当天我还是蛮开心的,可回家一想,便气不打一处来。什么意思嘛?也不送本小姐一点有纪念意义保存价值的东西?哪怕一根绣花针也好呀,不行,送我绣花针是什么意思?指我是绣花枕头,还是要给他补衣服,缝被子?我现在想到当时的横蛮无理就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爱情这玩意是从不讲理的,所以惹上它的每个人也都会变成那样子?

我洋洋自得甚至颇有些自豪的从商场中走出来,外面的空气冷冷的,湿湿的,很凉爽的感觉,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我看了看表,决定再到超市去买点好吃的,什么瓜子、开心果之类都行,最好是巧克力,反正我怎么吃都不会长胖,用不着为减轻几斤体重而折磨自己,想到那些为了苗条的身材拼命节食束腰的女同胞,我总是除了摇头就再也不想说什么了。女人爱吃零食,就像男人抽烟一样没有人奇怪,就像天经地义般。不过现在女人抽烟的越来越多,人们也已习以为常了。倒是如果那个男人成天嘴里零食不停,反而会被人认为不对劲。不过好在本小姐对那香烟没兴趣,偏偏大笨蛋要抽,说来说去也戒不掉,不过还是逐渐抽得比以前少了,至少我表面看到的是这样。男人哄女人也是不奇怪,也算是天经地义般,可女人就是喜欢让男人哄,一想到他对自己的呵护宠爱我就想笑,但当然是不能笑的,街上这么多人,突然捧腹大笑,别人准以为我有精神病。他们一定会想,好漂亮的女疯子。想到这儿,我还是终于忍不住,低头偷偷抿嘴一笑,又飞快的抬起头用眼风急速的扫过过路的每一个人,趁没人注意我,我又悄悄的笑了笑。

我看了看天上惨淡的太阳,像是一块被凄厉的寒风剥落了颜色的淡红布。冬日的阳光是最没有温度的,这好像也是路上每个人行色匆匆的原因之一,走得快点自然会暖和一些,当然那些有小车可坐不用走路的人又例外了,车里有空调,四季如春,那些人中很有一部分也许真的忘了季节这个概念了。可就算我有车坐,也不会忘记季节的美丽的,每个季节有不同的乐趣和韵味,个中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就像这冷得死人的冬天,寒风刺骨刮面,很不好受,可这种沁人心脾的清醒感真的让人有一种异样的快乐,冬天的夜晚,一个人独坐在窗前,静静的想一想与自己有关或无关的事情,很有些淡淡的寂寞和淡淡的忧愁,让人软软的懒懒的,或许每个女人都习惯了这种顾影自怜沉溺于悲伤的快感之中罢……但那种感觉那种滋味真的好舒服。

我悠闲自在的信步走进这宽敞明亮的自选超市的大厅,发现里面的人并不多,也许是还早吧?星期天,又这么冷,没事谁会这样早就跑出来逛?想到这儿我就生气。还不是为了那个笨家伙?可恨的是他还经常埋怨我不够体谅他,对他不够好?还想要怎样?本小姐从小到大从来就是别人迁就我,这下倒还要我去迁就他?搞没搞错?!

正在这时,正在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的时候,手机响了。我接听,正是他“王月……”,我还不等他把第一句话说出来,我就“气冲冲“的道:”催什么,催命啊?我记住了中午过来吃饭,行了吧?再见!“我一口气说完,马上关机。我知道如果不关机,他肯定会又打进来,响起来烦。但我的气马上就消了,他打电话催我不已说明他关心我?在乎我?我忽然觉得心里甜甜的,热乎乎的,微微一笑,方才的烦恼我现在已经抛掉了,抛给他去”享受“了----我想他现在一定是一边愁眉苦脸的不断打我的手机,一边唉声叹气的胡思乱想的猜测着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我,嘻嘻,就让那个笨蛋去慢慢的猜吧!哈,我可要去买我喜欢吃的巧克力了。

我绕过货架就看到一个四十左右,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正在那儿弯着腰选着东西。张平?我觉得有点奇怪,居然在这么冷的大清早还会在这儿碰到熟人,而且还是我的老板----真没想到,我想还是该打个招呼,于是我就叫他:“张总”,张平抬起了头,我猜他一样没想到会碰见我,看他那脸上讶然的表情就知道了。

老实说张平这个老板为人待人都还真不错,是那种很有事业心,积极向上进取的实干型的男人,一点不像是有些男的有了点钱就眼也花了心也花了的乱七八糟的胡搞。公里私下我们还很谈得来,不仅是上下级也算不错的朋友,又是我还很有点羡慕张丽有个这么好的大哥,可惜我是“没大没小”的独生女,其实有个哥哥倒真是件好事,真还有不少好处,最起码读书时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不过好像从小到现在读了十多年的书也没谁敢来欺负我。从小爸妈老说我太倔太要强,不像是个女孩子,大笨蛋居然也有此说我不解风情,不懂温柔,不至于嘛?我可怎么看我自己都是处处充满女人味的呢?张平这个人最大的好处也是优点就在于他不像很多当老板的男人,总对自己手下的女职员心怀叵测,伺机而动,他对我和公司中别的女职员从来都很有礼貌,甚至可说是绅士风度,可最近不知那个嚼舌根的家伙造谣生非说我和她怎么怎么,又怎么了?就算有什么又怎么呢?这些无聊之极的人!哼!本小姐才懒得理,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话说回来,象张平这种外在不丑内在不俗的男人,又有经济基础又懂得关怀体贴照顾女人,倒真的是很多女人甚是心仪的呢。我也很欣赏张平这种各个方面都比较优秀的男人,别的就谈不上了。听说张平一家子很是和睦,老婆懂事贴心,还有个女儿听话乖巧,上回在张丽父母家还见过他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确感觉很融洽。他还有此在公司说道: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必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这话对极了,他说一个男人能找到一个好老婆,就已经是一种成功,他说到他老婆时,真是让人很感动,也许那就叫真情流露吧?

我们走出商场时天已变得较为明丽了一些,我看了看手中提着的两大袋健脑提神的营养液,心头却有点郁郁然,这些东西还是在王月的帮助下才算是搞定了,看来商品多了就会和电视频道多了一样,好是好,却总让人眼花缭乱,反而下不了决心。王月看见我手上拿着一本刚买的《荆轲传》,笑道:“张总,你喜欢看这个?”“看看也没什么不好……”我扬了扬手中的书,这是我们刚走出商场大门,“张总,你今天没开车出来?”王月问我,我看着她笑笑:“大清早的,出来溜达溜达也好哇?就当是散步吧,反正从这儿附近的小街穿过去,就到了,很近,二十几分钟的路不远……哦,对了,小王,我在我家附近见过你好几次了,都没来得及给你打招呼,你有什么亲戚朋友住那儿?”我见王月有点不好意思的一笑,,点了点头,再看她手中一直紧握住的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皮带礼盒,不由“哦----”了一声,王月有点奇怪,问:“你‘哦’是什么意思?”“就是‘哦’的意思。”我摇摇头,笑道:“走吧,去玩了,可不好交待了……”“有什么好交待的,他……”王月脱口而出,又嘎然噤声,脸上竟然红了起来,“这女孩子……”我有点好笑,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姑娘似的脸红,在公司也绝口不提谈恋爱和男朋友的事,可见在这些方面这女孩子把握的很稳,一个在生活上能够把握的人做别的事也一样有把握。想到这儿,我忽然有种很欣慰的感觉,方才的暂时不郁也挥洒的干干净净。

我和王月很随便的说着话,转过一个街口,下了一坡梯坎,便是一条不算得太宽也说不上很窄的石板路,这世上很多东西就是这样说不出个名堂来,就像这天气和我的心情,说不上是好是坏。虽然天气和心情并没什么直接关系,但人们老是喜欢把两者拉到一起来说。石板路的两边是一些垂头丧气的很矮的花木在寒风中打抖,接着我的心也跟着一抖,不是因为这眼前的凄凉,而是因为耳畔猛地响起一声“救命!”

我和王月几乎同时回头,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救命,难道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还有人行凶杀人不成?没有人杀人,只是抢人。人在惊慌失措时总是会出错的,但现在已然纠正过来了,“来人啊,抓住他……抢劫啊!”我看到前方几十米外一个男人正急冲过来,后面正有一个女的披头散发的追他,大呼高喊着追他,但追不上他。

这种事我不知听说过多少次,报上电视上也不知报道过多少回,我自然咒骂过这些行凶的暴徒,也同情过受害的无辜者,但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也会发生在我身边,我当然也更没有想过我碰上这种事该怎么办?但我“不幸”遇上了,我该怎么办?

我是让这个男人过去,还是迎上去堵住他的去路?日后我为此刻的这个一闪念而羞愧,但当时也许每个人都会这样想,可我还没来得及想出答案,更让我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一直站在身边默不出声的王月竟然!竟然大踏一步挡住了已冲到近处的抢东西的男人的去路!王月的这个举动更让我日后羞愧不已,但此时我只是一阵震惊。这是什么样的一大步?王月的这一步,不仅挡住了来人的逃跑之路,也隔断了我的逃避之路。人生有时就是这样的一步改变了一切。来人是个很瘦弱的男子,很矮,对付这样一个势单力薄的抢匪,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满脸惊惶的男子被王月纤柔的身躯阻止了脚步,他愣了愣,回头看了看追近的女人,转过头色厉内茬的凶吼一声:“让开!”“你敢!”王月的声音不高,还是那么好听,却冷静镇定得让人发抖。她轻轻吐出的两个字让劫匪的嚣张气焰大减,也让我定下神来。是的,他不敢,他敢怎样?

我也一大踏步,站到王月身前,一种激荡的英雄豪情充溢全身,我高声喝道:“你敢!”

我和张平一起回头看到的情景让我一时间几乎透不过气来,我忽然发现我的心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我的确从来没想到我会遇上这种事。那个男人很快就冲到面前了,我的腿怎么有点发软?我很清楚的看见抢东西的男人满脸的凶狠和慌乱----看到他的慌乱,我却反而镇定下来了。“他抢我项链……拦住他……”他身后边追边喊的女人发出阵阵刺耳而凄厉的声音,让我的心一阵抽紧刺痛,我这时忽然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举动:踏上一步,挡住去路。我很害怕,但我忽然想到如果被抢的是我又怎么样呢?有一次我就差一点被人抢去了提包,如果不是有人挺身而出喝止……后果真是不堪设想的。现在我遇上了这个事,该怎么办?为什么男人都是要欺负女人!我自己也是女人!可张平怎么一动不动,男人在这个时候就该挺身而出才对。我看到张平的脸色很奇怪,他是在犹豫什么?不管这么多了,我已经跨出这关键的一步了,虽然我的腿软得没力几乎站不住,心跳得快要从胸口中蹦出来了,但我也不会后退的,女人就该帮女人。

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挡在面前,我心头一热:张平,的确是个好男人。

该死的,一对狗男女!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有人跑出来挡住我的路。我怎么办?冲过去,那男的起码比我高一头,我绝对不是对手,何况瘾一发了,全身都没劲,再不用这才到手的金项链去换点“药”来“治病”,我只怕爬都爬不动,全身就像是有针不断的在扎,好难受。“滚开!”我大吼一声,但连我自己听起来都没有中气,那又让人爱又让人恨的玩意不但耗尽了我的家财,也掏空了我的身体,我不想这样可又有什么办法,这种担惊受怕的生活是人都不想过,可我现在……恐怕早已不算是人了吧,管他妈的,混一天算一天了。那漂亮的女人,镇静得让人害怕,她说什么?----你敢?我不敢?我敢吗?回头是不可能的了,回头已经没有路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下。

我就像是吃了“药”一样,精神大振,我看到正有几个熟得不能再熟的面孔带着一种狂热的兴奋从梯坎上冲了下来。老大!老三,老四。我知道我有救了。一对狗男女,该死的!

我感到脑后扑来一阵凉风,心头一惊,忙回头一看,什么都没看见,眼前一黑,我就倒在石板地上,在我失去知觉之前,我感到胸前一阵剧痛,被人一脚踏在胸口,恍惚在头痛脑涨中听到一个粗声大气的男人骂了一句:“臭婆娘。”然后听见一阵怒吼,一声惨呼:……我就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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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疼,真的很疼。我疼醒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却看到旁边坐着个看起来比我更头疼的人。

我的大笨蛋!“你…怎么…在这里?”我又惊又喜又很奇怪。“我不在这里在那里呢?”他的表情也是又惊又喜又很奇怪。

“那这里是那里?”

“医院”。

我总算是想起来了。可其实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因为我昏了,我也不知道我昏了多久了。

“你已经昏迷了快一天了”,大笨蛋轻轻的握着我的手轻轻的告诉我。

“谁送我到医院的?”我的语气更轻,不是我温柔,是实在没有力气说大声点,说话都扯得头痛欲裂。大笨蛋向来都说我一点不温柔一点不像个女人。我还问过他,我不像女人他干嘛喜欢我,他的回答我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说我象一头可爱的猪猪,而他是喂猪的男人,他这一辈子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我喂得白白胖胖的,无忧无虑的。我当时当然是狂笑不止,看着从来不知道如何装淑女,也不屑于装淑女的我一如既往的狂笑,他也只有微笑,甚至有一点点苦笑,我才懒得管他,我只想问他一个问题:是不是想把我养肥了杀来吃了?想好怎么个吃法没有呢?清蒸还是红烧?我还做做出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说:都是我喜欢的做法,你可不可以到时候也给我吃两口啊?他看着我表情现在我想起来都想笑。可我现在笑不出来了,我头疼。

“我送你到医院的”,大笨蛋一本正经的告诉我,其实闺蜜们都问过我为什么会喜欢他这样一个不懂情趣没有情调,有些木纳甚至呆板的男人?其实很简单,我就是喜欢他的老实和一心一意对我好对我家人好。有些有点自私吧,不过别人不都说爱是自私的吗?那就不管这么多了。

我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松了一口气,脸上光滑如昔,没有问题就好,再摸摸了头上的绷带,缠的不多,说明问题不算严重。“我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创口不大也不深,血流的也不多。就是突然受到重击,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照了片和ct,没有颅骨损伤和颅内淤血。医生说算是很幸运的了,如果再偏两公分说不定就出大问题了”他一口气说完,也松了一口气,再补上一句:“脸上没有伤痕”。

“打我的人抓到没有?”既然没有事情就好,我心里的愤怒一下爆发出来。本小姐从小到大就没有被人打过,父母都象对小公主一样宠我,那里舍得打我呢,现在居然有人欺负我小姑奶奶头上来了,而且还是背后偷袭!我太鄙视了。

“人还没有抓到,都跑了”,他表情很凝重。

“唉,可惜”我心念一闪,脱口而出:“张总呢?怎么样了?”

“就在隔壁”,他的语气更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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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疼,真的很疼。我疼醒了。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却看到旁边坐着个此时此刻让我觉得更头疼的人。我倒不是不想在现在这个时候看到她,我最想看到的人当然就是她和我女儿,可要在我这样的情况下哄我这个动不动就伤春悲秋,多愁善感的老婆开心起来远比我面对那几个一看就是粉虫的家伙的棍棒和匕首要困难得多了。我这个老婆什么都好,就有两个毛病:一是太善良太心软,遇事就乱了分寸,缺乏主见;二就是容易疑神疑鬼,老怀疑我嫌她老了,不爱她了,在外面乱来,上次在回我父母家正好碰见我妹妹的同学也是我的手下王月,别人就出于礼节和我打个招呼,当时没有事情,可回家之后就审问了我足足三个月啊,唉,真不知道女人是怎么想的,难道一个男人认识一个女人就一定要做点什么?那岂不是累死了?女人天天没有事情就胡思乱想这些,也不觉得累?是我的话,我也累死了。对了,王月现在怎么样了呢?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胆子够大。

“那个…王月…怎么样了?”我问我老婆。

“你醒了,你还好吧?你没事吧?吓死我了!”我老婆一脸的紧张,满眼的焦虑,一串话脱口而出。可一听到我这句话,她脸色一下就变了,噙着的泪水也一下收了回去。看到她突变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又说错了!

“王月,王月,开口闭口就是王月,我就知道!”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淌了下来,却是另外一个原因了。

“你知道什么啊?”我抬手摸摸头上的绷带,心里颇有点不以为然。

“你说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看你比谁都知道,比谁都清楚”她的眼泪更多,话也更多。

于是,我知道我说得更错了,每次她话一多起来,我就只有一个办法,不说。她平时话都不多,话一多一定是心情很不好。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闭嘴。

“上次我就觉得你和那个王月关系不一般,说说笑笑,眉来眼去的,你以为我看不到?”

我闭嘴。说说笑笑有什么?我又不是老头子,和同事说话要这样严肃干嘛?现在不都提倡和谐轻松的工作环境吗?什么眉来眼去的,胡说八道!

“还说是你妹妹的同学,是不是早就认识了?看来熟悉的很嘛,比认识我早吧”

我闭嘴,还闭上眼。天地良心,王月是我妹妹的同学,可她们是初中同学啊,我大我妹妹十岁,她们上初中的时候我早就去外地读大学了。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王月嘛,何况就算见过,谁记得住一个小丫头片子啊。莫名其妙。可老婆大人你是我高中和大学同学啊,我高一就喜欢你,然后从大一追到大四才把你追到,你还要我怎么样呢?幸好你和我都是本地的,所以一起回来一起奋斗一起生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天天和你在一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你是不是和那个王月早就勾搭上了?昨天是不是去那里幽会去了?我还奇怪呢,怎么一大早就说去给孩子买东西,也不开车,原来是去见情人啊!”

我不能再闭嘴了!说我你可以随便怎么说,可你不能污蔑别人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闭嘴!”

老婆闭嘴了。她知道我一般不会反抗她的,但我一旦反抗,她就偃旗息鼓了,其实我知道,老婆很爱我的,所以她唠叨点也无所谓,她也很怕我,怕我不要她,唉,我的傻老婆,这怎么可能呢?在我心目中谁又比得上你和我相濡以沫,相依为命呢?每个女人都会老,老婆还是自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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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总,他没有什么吧?”

“不知道,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看我的眼光怎么这样奇怪?

“他是一个好人,但愿没有什么事情”,我想起张平挡在我身前的一幕,感慨了一句。

“也许吧”,他低下头。

“我发现你今天很…”

“很什么?”

“很奇怪哦”

“我怎么奇怪了?”

“就是奇怪!”

“我觉得你还奇怪呢?”

“我又怎么奇怪了”

“你自己知道”

“我自己知道我还问你?”

“看来你很关心他啊,你们关系不错啊”他突然话锋一转。

我一愣:“谁啊?”心念一闪:“你说张平?”

“是啊,要不我还会说谁?”

“你怎么会突然这样问?”这下我真的觉得奇怪了。

“你不知道?”

“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这样问?”我有点不耐烦了,这个平时老实巴交的男人今天怎么这样磨磨唧唧的?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喊…张总小心”他小心翼翼,吞吞吐吐的吐出几个字。

“额,不,不会吧?”我也吃了一惊:“我怎么会喊这个话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你一直在喊”,他说话声音大了点,好像底气足了点。

“奇怪啊!为什么会这样呢”我没有理他,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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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做为一个记者,尤其是电视台的记者,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什么地方出现突发性新闻事件就有责任赶到现场进行报道。比如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女朋友王月早说好了要和我度过一个浪漫而温馨的生日,就只我们两个人过我们的二人世界,所以我就请了一天假,我已经快半年没有休息一天了吧,所以台上的领导也很痛快的批了。她还说要送我一个生日礼物,那会是什么呢?虽然我到现在也搞不清楚什么是浪漫,但我想我知道什么是温馨,和她在一起就象和父母在一起一样,那么踏实,那么轻松,那么温暖,我想这个应该就是温馨了吧。我父母也催着我们结婚了,说王月快三十了,我也已经三十三了,呵呵,其实我也很希望早点结婚啊,我知道她很爱我,就象她也知道我很爱她,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象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说到结婚就跑开了。唉,拿她真没有办法。

就象现在突然接到台里的电话,说叫我取消休假,马上赶往我家附近的超市,那里刚才发生了一起抢劫伤人案,死人没有还不知道,要我以最快速度赶往现场。那我还能有办法?我只有用最快的速度赶往现场了。

幸好是在我家附近!

幸好我是以最快的速度!

幸好她没有事情!

我扛着摄像机跑到现场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她,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看到她—王月?!

她倒在地上,还有个四十左右,略有些秃顶的中年男子倒在她旁边,地上有血和乱七八糟的营养液。

“月月,你怎么了?”我顾不得拍什么了,忙放下摄像机准备扶起她,看到她满脸鲜血,我心都碎了。我突然心中一凛,想起以前在学习紧急救护的时候好像听老师说过,头部被重击后,不要随意移动伤者身体,以免引起什么骨折,什么碎骨刺破颅内血管什么的,记不清楚了,但我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周围观望的人越来越多,指指点点的议论纷纷。

我站起来,拍下现场的一片狼藉,我知道这些以后都是很有用的东西,然后转过头问后面的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五十多岁的老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晓得撒,我刚刚才来的”,他也老老实实的回答,一脸无辜。

“我看是争风吃醋哦!这个女的勾引这个男人被男人的老婆发现了,老婆找了几个娘家人来捉奸的!”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满脸的洋洋自得,权威模样。

我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下面的话一下被憋了回去,我恨不得一拳把她那个番茄脸打成烂番茄!

这个时候我看到王月的手上紧紧抓着一个包装很精美的皮带礼盒……

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到了……

这个时候其他记者已经到了……

这个时候我听到一句我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会在昏迷中说出的话:“张总,小心!”。

我觉得我也快要昏迷了!

为什么呢?为什么我突然也觉得头晕目眩呢?为什么她要说这个话呢?为什么大清早她会出现在这里呢?为什么她和这个男人倒在一起呢?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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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是怎么样一个情形呢?我努力在回想,我又是怎么到医院来的呢?我记得那个人冲过来的时候,开始是王月站在我的面前,冷静镇定的喊出两个字:“你敢”!我忽然觉得很有些惭愧了,于是我绕过王月,站在了她前面,挡住了那个人。然后呢?好像又有几个人冲了出来。我那时怕不怕?我想是怕的吧,从小到大,我也没有和人打过架。可就算怕又能怎么样呢,我总不能把身后的小姑娘推到前面给我做挡箭牌吧,何况怕也没有用了,他们都已经冲过来了,冲过来的还有他们手上的棍棒和匕首。后来呢?

我记得我好像打倒了一个人,虽然我没有打过架,可我多年养成的锻炼习惯总还是有用的,就算不会打,也比一般人能挨打。但我怎么锻炼也锻炼不到头上,毕竟我没有练过铁头功。突然我听到一个粗声大气的男人骂了一句:“臭婆娘。”然后听见王月大叫了一声,我回头去看她的时候,我感到脑后扑来一阵凉风,心头一惊,忙回头一看,我头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记,然后我就倒下了,这个时候王月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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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张平站到我身前,高声喝道:“你敢!”的时候,我就松了一口气,比较我只是一个女孩子,看到这样的情景我不怕才奇怪。可我马上又倒吸一口冷气,因为我看到又有几个家伙拎着家伙从梯坎上冲了下来。

我心一下紧了起来,浑身也变得发紧、僵硬。我觉得我迈不开步了。那就索性站在这里吧。其实我想掉头就跑,可我没有办法跑,我连跑的力气都没有了,我也不能跑,张平还挡在我前面,我怎么能跑呢?

当时的具体情形我是记得不怎么清楚了,就只觉得两个字:惨烈。四个手握家伙的男人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男人,简直无耻!不过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张平这样能打,或者说这样能挨打。十几下打在他身上,他不但没有倒下,还打倒了一个,就是最先抢了东西冲过来的那个小子。本姑奶奶从小就见不得持强凌弱、以多胜少的强盗行径,何况这些人渣本来就是强盗,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前就敢明枪打人,没有天理王法公道了吗?可周围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怎么就没有半点反应呢?那个被抢了东西的女人怎么也傻傻的站在那里呢?真是吓傻了吗?不管那么多了。该出手时就出手,本姑奶奶出脚!“防狼秘笈”第三式!我一脚踢中那个看起来最高大最象老大的男人的胯下!

“啊!!”一声比狼嚎还渗人的惨叫。一个粗声大气的男人骂了一句:“臭婆娘。”我还没有看清楚是谁骂的我,就看到张平回头向我望过来。我感到脑后扑来一阵凉风,心头一惊,忙回头一看,我头上就被重重的打了一记,然后我就倒下了,这个时候张平怎么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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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到医院来的?” 老公突然问我。

“我不知道,我接到电话说你出事了在医院,我就马上跑到医院来了”我收起眼泪,看着眼前这个我最爱的男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我爱了半辈子的男人也一直都那么爱我,这我是知道的。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他在我们上高中喜欢我的时候我也已经喜欢上他了,可人家是本分人家的女孩子啊,我能怎么样呢,早恋在那个时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喜欢你,关注你,偷偷的为你笑为你吃醋,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会为你吃醋了,那怕你只是和女同学说说话,我也会,也许吃醋就是女人的天性吧。因为我试过很多次,我故意和其他男同学说说笑笑也没有看你怎么为我吃醋啊?直到高考的时候,我故意报了和你一样的学校,为此我还生平第一次和爸爸大吵了一架,爸爸也生平第一次打了我一耳光,要知道爸爸妈妈平时是多么宠我啊,就象我们现在宠我们的宝贝女儿一样。他们都希望我留在我们的城市,他们舍不得我一个人独自去外地,他们什么都担心我做不好,就想你现在也还是担心我什么都做不好一样,其实我什么都能做好的,那只是你们不放心我去做罢了。别忘了当年我也是系里的文艺骨干呢。现在我天天在家,不也是把你和女儿照顾的很好吗?

“那个被抢的女人呢?”老公突然问我。

“什么被抢的女人?警察到那里的时候问当时所有在场的人,结果说法都不一样,警察现在还在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很诧异。要知道我听到的可不是什么抢劫伤人的事情,而是其他的版本,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唉,现在的人,太麻木了,太冷漠了,当时围观的人那么多,却一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不然,那几个人怎么能跑了?”老公摇摇头:“尤其是那个当事人,怎么能一声不响的走了呢,真让人觉得心寒”。

我无言以对。

“什么时候能出院?”老公问我。

“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观察两天没有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不然就憋死了,公司还一大堆事情要处理”

“嗯,不过出院还要公安局的批准,要签字才行”

“什么?为什么?我抓坏人还要这样?”

“别人说这个是制度,因为是刑事案件,而且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

“算了,不说这个了”老公叹了口气:“看看电视吧”。

“嗯”我到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公和王月都搬进了单间的特护病房,我老公我可舍不得让他受半点委屈,他平时为了这个家已经够操心了的,至于王月,我实在觉得有点不舒服,可她毕竟是和老公一起受伤的,真实的情况到底怎么样现在谁也不知道,何况她毕竟是老公的手下,小姑子的同学,也算是个熟人。不这样做似乎实在有点说不过去。唉。有时候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电视打开,除了无处不在的广告就是我喜欢但他一点都不喜欢的连续剧,“现在的电视越来越无聊了,看看本地新闻吧”他说。

“嗯”

其实现在的所谓的新闻很多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不是些领导开会、基层慰问的破事,就是些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琐事。突然一条新闻的播出引起我们的注意,原因很简单,因为播的就是我老公和王月的事情。

当播音员说出:“该事件的真相警方正在调查,明天我们会进行后续的相关报道。一分三十秒广告之后我们继续播报新闻。”老公关掉了电视,一脸的疲惫。

“要不,你先睡一下吧”,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

“嗯,你也回家去休息一下吧,不要太累了,女儿呢?”

“我不累,她在她婆婆家,等下我去接她,她不知道你出事了”

“不要告诉她,就说我出差了,啊”

“嗯,我知道”

“你先回去吧,我没事,你放心”他抬起手,挥了挥。

“好吧,那我去接孩子了”我站起来,给他掖了掖被子。

其实,我怎么能放心呢,王月就住在隔壁病房啊,说不清楚啊,现在谁说得清楚呢?当我走出病房,我透过王月病房门上的观察窗看到一个小伙子正坐在床前握着她的手,说着什么,我一下就放心了,那个小伙子我见过,是王月的男朋友,听说快结婚了。可都快结婚了,为什么还和我老公在一起呢?也许只是偶然?是我想多了?

我不想再想了,我也头疼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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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我年轻就是本钱呢,还是那个家伙也懂点怜香惜玉手下留情了?总之我好得就是比张总快。我在第二天就出院了,纱布已经拆了,线还没有拆也不管了,直奔办公室。我对待工作就像对待爱情,容不得一丝马虎,容不下一颗沙子。是自己的工作就是自己的工作,是自己的人就是自己的人。

“大家好”,我冲进办公室就象往常一样兴高采烈的和大家打招呼,奇怪,平时都会很多人七嘴八舌的回应我,今天怎么鸦雀无声?

我觉得气氛很不对啊,算了,做我自己的事情了,不管他们了。

我拎着包,信步闲庭的从办公区中间的通道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一边装着毫不在意的东瞟西瞟同事们的表情。那表情可真多啊,到有一个举止是一样的:偷偷摸摸。今天这些人到底都怎么了?

“小猪头,这两天怎么样啊?”我笑眯眯的拍了拍平时和我关系很好的一个小弟弟的肩膀。

“王月姐,你来了”,他抬头看看我,表情极度不自然。

“怎么啦?你脑袋也挨了一下啊?打出毛病了啊?”我一向是肆无忌惮的百无禁忌的,我是见义勇为又不是争强斗狠,我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没,没有,你好些了吧?”

“好,好想扁你一顿!哼哼”我不想理他这个小猪头了,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了下去。桌上放着一张报纸,上面印着我和张总的照片,旁边一个硕大的黑体字新闻标题:《路见不平?争风吃醋?》

我看到这个新闻标题,我就知道所有的一切是为什么了。

我又觉得开始头疼了。

但我知道一定有的人比我还头疼。

2008年5月29日

生日生病,续完旧作,了一心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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