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既然事实上已经分手就应该在心里彻底放弃免得再受任何情绪的折磨。于是我便不再像过去那样每日里听伤感的情歌随着音乐以泪洗面,在表面上至少好像已经解脱了一样,至于内心的苦痛别人是无法洞悉也没人能感同身受的。我了解自己,在肉体和精神上都不渴望男人,但是,我却无法不想念他,无法在心里彻底放弃他。也许这是因为自己满腔的热爱还未尽情释放的缘故,或者是自己精神上出了毛病。总之,他的容颜在我心里仍崭新如昨,一举手一投足如在眼前,一句有趣的玩笑伴着爽朗的笑声时时在耳边震响。
由于无法忍受心里的折磨,我辞去现有的工作,回到生我养我的故乡回到乡下。可是,我发现,我怎么也回不到从前了。我终于明白故乡的云也无法为我抚平创伤,故乡的夜风也吹不干我脸上的泪。乡亲们的笑脸不再让我感到亲切,如果不是出于礼貌看见他们我定会连个招呼都没心思打。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哪有放歌的理由!
据说思念是有质量有温度的,不然我的体重为何变得轻而又轻,而我的手开始变得日渐冰凉?
我知道,我们生命的质量并不只是有没有人爱你或者背叛你,在这一方面我的相邻们也许都强过我,比如东院的大嫂,西邻的小妹,前屋的大姐,后街的那些媳妇婆子们,她们每日里洗衣做饭下地搓麻将,看她们那满脸的笑容,那个不比我活的滋润轻松?
但是,我并不觉得老天对我就有什么不公平,爱之痛,真的痛!这痛时时令我想把自己置之死地。她不是看得见的固定资产也不是所谓精神财富,依我看,就是我大脑里始终有那种思念,毒蛇一样的缠绕住我的灵魂。
自从与他分离哪天不想起他。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就满脑子都是他,想到与他有关的一切,壮硕的身躯,浓眉下的大眼,蒲扇样的大手……
每当回忆那些往事时,身边所有的一切立刻黯然失色。就是原本未经意的一些场景和情节都变得越来越清晰,心里一边回忆着一边盼着这情景早些淡成云雾。可是,我怀疑思念会不会是因为痛得更深才变得隐约起来。
对着他的照片有时会突然蒙面痛哭,有时则觉得像是一场梦,强烈的不真实感无法让人相信眼前的事实。为什么,明明知道为他怎么样都已经没有意义,可是就是无法自拔。总是记起他对我说过的那些话,记起他的样子,要怎样才能忘记他,使自己的心情真的轻松起来?难道爱一个人好难,忘记一个人更难?
活了这些年,有多少给过我关心关爱的男人哪个不比他优秀,而我何曾正眼看过他们?可是为什么?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男人竟让我如此为他肝肠寸断?我不怕孤独更不觉得寂寞,只是满腔热爱突然无处安排的痛使我刻骨铭心。看着照片上亲切的笑脸,让我如何相信与他已成永诀。
这些年,我都思念过谁?除了他!在我认识的成百上千的同学同事亲戚朋友们,我深深思念的就是他。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知道他离我将越来越远,而我的思念却越来越沉重了。这是为什么?难道仅仅是我太傻或者他太绝情?
我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不是还有所期待,有所幻想,反正他就是赖在我的心里不肯走。我知道忘不了他的深情是因为我自己情深似海,我知道在这物欲横流的时代,留住人的不是情。可是,我除了对他的深情早已一无所有,我的心已经被他吃掉了,就是我想要回来也没有可能。
焱姜的思念就是他赠给我的洁白的精神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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