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小品《不差钱》让观众笑倒一片之后也引发了一片骂声，平民们通俗的“娱乐权”与精英们主导的“话语权”交锋于“现实”与“理想”之间。《不差钱最差道德》、《不差钱里的丑陋文化》、《不差钱是中国人的丑陋大全》等也再次把物质与意识、经济与文化、财富与道德这一人类长期探索的命题推到每一位受众面前。

他们或以“传统式中国道德家”或用“现代式西方文化天使”的口吻从《不差钱》与观众的笑声中嗅出了“等级”“精神”“面子”“人脉”等中国祖先几千年聚积下的文化心理遗产的“极度丑陋”，并借以批判中国人当下的“文化”“精神”现实弊端，试图剥夺“极度没落”的中国人“愚乐权”。

然而，任何“割裂历史”与“转换文化视角”的观点应该都是片面的。是“谁”和“什么”机制导致我们如此沉迷于“以丑为美”的“愚乐”与荒唐？难道要将本应精英们的“责任担当”移置到衣衫“依然破旧”的“文化”“精神”“乞丐”们的肩上？

“风雨中摇坠”了几千年的“愚民”突然登上“富丽堂皇”的“大雅之堂”，迷迷糊糊的发现“造型别致”手捧书卷的“孔子塑像”旁还伫立着一位手擎火炬的“自由女神像”，“愚民”们本能的却不知该向“谁”跪拜了。他们也许“错误”的“祈祷”“这对夫妻”“恩爱百年”，而或“默诵”“别让火炬烧毁了书卷”或者“别让书卷扇灭了火炬”的“愚念”。当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得知有些“q式”的“愚民”仍然“诵颂”“君为臣纲”而不是他们期望的“自由、平等与博爱”，就大骂“愚民”们的“愚乐”行为时，这让我们不得不思索“是《不差钱》丑陋还是我们本来就丑陋的延续”的命题了。

对“快速转型时期”社会的任何“文化谴责”和“道德围攻”都是“盲然”而徒劳的，况且中国人的“平民文化”历来都是对“主流文化”的“上行下效”。当“主流意识”置“经济”高于“法律”“教育”“社会”等“一切”领域时，有人却奢望在“平民生活”的“财富观”上套根“西方文化”的“道德绳索”来约束“愚民”们“愚乐”行为的“丑陋”，这到底是《不差钱》的丑陋还是我们的丑陋？

“吾既是一切，一切为吾所用”的历史传统人际关系伦理能约束人们物欲的膨胀与渴求名利的浮躁、虚伪与疯狂吗？中国人在何种场所聆听过“人的个体安全健康至高无上”的生命教诲？当“担当”“公平与正义”的“权贵们”也不择手段的加入到名利追逐的行列时，我们靠什么力量来支撑才能跃过“制度设置”在其“脚后”却阻挡在我们眼前的“拜金”与“功利”的高墙？

“理性思维”的“真、善”光芒什么时候照射过居住在“阴暗处”的“文化贱民”的身旁，让我们的“平民文化艺术”不至于突破“人性道德”的底线，走出以他人“言行”的“愚昧”甚至肢体残疾为“愚乐”对象来博取“愚民”的笑声的轮回？也让贪婪的个人欲望不至于“极端”到失去“心肝”与“灵魂”？

“抽象”的“教条”与“无限上纲”的残忍曾让我们尝尽过苦难。同样是春晚，二十四年前，陈冲的“话语”也引发过国人的责骂，甚至引发了后来对“个人身体”的“攻击暴力”。怎么又来了呢？在“雅俗共赏”的团圆夜里，也让“奴才”“愚民”们笑上一回，难不成会“笑晕”头顶上的“天”？

以“丑陋”的名义可以抹杀“愚民”的“愚乐权”，却无法统领“愚民”的“心灵”。有些“食品”“味美”但“没有营养”；有些“食品”“营养丰富”却“苦涩难啃”；有些“食品”“包装艳丽”却是“垃圾”；为什么不可以“萝卜、白菜，各取所爱”？

中国人的社会“裂断”了吗？就让精英们站在楼顶上继续着骂吧，你骂你的，我笑我的。但总有一天我们会发现，丢掉“社会担当”的“丑陋”的人们原来是骂在自己身上。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