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文　/　城外　

序：对于故乡，每个人都会有种不同的情感，很多人把故乡写得唯妙唯俏。而我却不能，我羞愧于故乡以及故乡的亲人，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故乡像我身边的一棵树，而我就像是它的叶子一样，总有某种难舍难分的关系。

有时，我甚至在想，故乡是否就是一个围成？为什么里面的人总想出来，而出来了的又拼命想回去？

后来我就决定写写对故乡的一些想法和理解。我力求在这里面把我对故乡的情感夜写出来，所以很乱，后来似乎是把故乡写成了一棵树，把村庄写成了它的种子......　

高原上，阳春三月。

夜深了，人静了。几乎所有的事物都以一种安详的姿态静止了下来。稳稳地睡在了梦里。

只有窗外的风仍旧了无至尽的吹着，厚厚地扑打在屋外的每一块土墙上。似乎还在搜刮着某些仍未归家的生命。偶尔也有几只狗叫的声音夹杂着某些不寻常的风，从我都不知道的墙或门窗的裂缝里蹿进来，它们比我更加熟悉每一条细小而又隐蔽的路径。猛地向我扑来，种种地跌在我的耳心里。那声音，在心底，响的真真切切。

这时，我想起了故乡的三月，想起了故乡那柔和的阳光，想起了故乡那些温润的轻风，以及那些欢乐的童年和往事。

我轻轻地，摸索着向黑暗中有灯盏的地方划响了一枚火柴，灯光像是在岁月里耽搁久了，有些微黄。但仍旧没有失去故乡的那种温暖。

于是，我渐渐地开始思索故乡的样子，然而故乡的面貌在我心里却是模糊的，没有什么记得甚为清楚的地方。而且，或许它早已发生了变化。

此刻，我才明白，我不了解故乡。不了解它，就像不了解如今二十多岁的自己一样，我只大概地记得，故乡是个不大不小的村庄，只知道它有山有水，也有好姑娘，山是翠的，长得有些细嫩，水是绿的，满怀柔情，姑娘是俏的，美得让人渴望。只知道它有泪，有酒，也有忧伤。泪是甜的，酒是香的，唯有忧伤最美。只知道它有爹，有房，有亲娘。他们，让离家的孩子有了归家的渴望。

关于故乡，所能记起的，大抵就是这些了。

于是，后来。我把故乡想成一棵树，村庄是它的种子。

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村庄这颗种子就钟进了我的心里，然而在这之前我没有意识到它，或许你也没有。因为在没有离开故乡的时候，无论这样的岁月有多久，它始终没有发芽，也不会发芽。

所以，在没有离开故乡的时候，故乡只是一个村庄，只是一块块荒山和田，只是一泉清水，一缕炊烟。只是小路彼此连着小路，房屋彼此连着房屋。

那时我不理解故乡与我的情，不了解它，正如至今也不知道母亲的身体里，哪儿藏着一块伤疤一样；不理解它，就像不理解母亲的那些伤疤为谁而疼。

我不理解它，在没有理解它之前，我就已经离它而去了。

因此我在一首诗里这样写到：“故乡给我翅膀、我却离她飞翔。故乡我成长、我却将它遗忘。”

而故乡的成名也是在我离开故乡的时候，那是我出生二十多年以后的事情了，那一次，我独自坐在离家远去的车上，望着列车与亲人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泪水悄悄地挤满了眼帘。不知是列车远了，还是亲人远了，只看见亲人逐渐变小，最后连同村庄混成茫茫一片。

在离开村庄的那一刻，我知道我的泪，有一滴正滴在村庄的边上，有一滴又刚好落在了心底。

那时。村庄这颗种子才在我心底萌芽，长成如今的故乡这一棵树。

故乡的树是一棵高大而又复杂的树。它的高大如同我家屋后的山，它的复杂如同我们少年的蝴蝶或蝉。那蝴蝶或蝉都比这高原上的火炉还要温暖。

于是，我想起了故乡的温暖的风。故乡的风常常从村庄的东面吹到西面。吹笑了多少农家的儿童和少年，吹出了多少金黄的岁月和多少丰盛的三餐。

故乡的三餐无名无姓，养育了我们这群离家出走的孩子。

我们从村庄的中央往外，逐渐靠近它的边缘，然后又离开它的边缘，就像一片叶子，总想站在树的枝桠上，站在离树根最远的地方，。总希望自己愈来愈高，最后离开它们。而当它们在秋风中飘荡的时候，终于后悔了，又落叶归根了。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逐渐明白了。

故乡是一颗树，村庄成了它的根，我们也就成了它的叶子。小的时候，对村庄没有感情，只希望有一天能离开它，远离那些悲伤和贫困。可是当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异乡的街头，或孤独地坐在异乡的深夜的时候，你就明白了，以前我们多么希望逃脱的，现在却又多么希望拥有。

于是我知道我们被拴住了，很小的时候就被故乡给予我们的东西拴住了，以前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现在知道了，那拴住我们的，是我们与故乡之间那一种用不可分的情感。

离开故乡多年了，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在人生的泥泞中前行，而忽视了故乡，甚至忽视了故乡的亲人，可当一个人静下来的时候，我　就在想，我们是不是选择了一种错误？

也许是我太过矫情？

当在我心里，故乡的根－－－－－－－村庄自此已经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或是我们的根早已扎在了故乡的心中。

时间的泥土樾积越厚，我们的根也会越埋越深。越埋越沉。

窗外，昨夜的风渐渐地停息了，太阳从高原的东边偷偷地探出头来，我好像闻到了故乡吹来的微风。

我悄悄地吹熄了灯，向屋外的工作地走去，脚步坚定得就像过年回家一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