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来,
你像一条长长的藤蔓,
死死地缠绕着我,
使我伤痕累累,
五脏六腑青一块紫一块。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思念说,
韦陀啊,
你良心大大的坏,
在你需要我的日子,
态度是那样的和蔼,
如今视我为累赘,
竟想把我一脚踢开!
我承认,
上世纪七十年代,
是我惹了你,
主动将你找上门来,
甚至让你,
日夜居住在我的胸怀!
没想到,
你居然在我心中安营扎寨!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思念说,
你曾以我为纽带,
日夜与她相会,
用我,
构建一个偌大的平台,
与她尽情欢快,
甚至用我,
满足你和她的欲爱!
如今,
你岂能将我一脚踢开!
就是你,
让我终日恍恍惚惚,
一生庸庸碌碌,
两鬓早斑白,
未老先衰。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思念说,
你真是个无赖,
在你想念她的时候,
是我千辛万苦,
从茫茫人海,
把她往你身边带,
才使你从迷恋中逃脱!
如今,
你岂能将我一脚踢开!
可就是你,
夺走了我的灵感,
糟蹋了我的智慧,
让我蹉跎年华,
把我铸成庸才!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思念说,
在你痴情于她的时候,
是我,
用尽我的百般能耐,
将她那少女的倩影,
定格在你的脑海!
如今,
你岂能将我一脚踢开!
就是她霸占了我的脑袋,
让我成了行尸走肉。
你给我的都是空虚,
我不需要空虚,
我早有了我的太太。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思念说,
你无耻,
你与妻子同床异梦,
你睡在妻子身边,
竟借我作为媒介,
飞到她的身前,
与她重温旧梦,
甚至,
你与妻子做爱,
还逼着我,
将你妻子想象成她的形态!
如今,
你岂能将我一脚踢开!
想象成她的形态,
也不过是虚幻蓬莱。
你给我的都是空虚,
我不需要空虚,
我已有了可爱的儿孩。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思念说,
你虚伪,
你身为人父,
不关心儿女成才,
却总是让我,
陪着你来到她的身旁,
与她一起畅想——
假如与她结合,
生育的儿女,
将是什么样的天才,
甚至,
你与儿女在一起,
还要让我,
把你与她的故事说个精采!
如今,
你岂能将我一脚踢开!
即使如此,
前提都是假如。
你给我的都是空虚,
我不需要空虚,
我还想着成就事业。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思念说,
你孬种,
你是有些歪才,
我几次看见你在成功的门前徘徊。
我曾多次劝你将我另作安排,
去拥抱你的成功!
你却总在关键时刻,
逼着我带着你去与她幽会,
以致一次又一次惨遭失败。
如今,
你岂能将我一脚踢开!
你让我幽会在朦胧中,
你给我的都是空虚。
我不需要空虚,
我只想乞求一些实在。
思念啊,
我已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不是我要跟你来,
是你,
早让我融入你的血液!
我要把你抽出来,
从我的血液中分解!
别发疯啦,
没有了我,
你怎么让她来!
我正是不要她来,
才要将你分解!
别自欺欺人啦,
我跟了你三十年,
还不知道你与她的情债!
我怨你,也恨她,
就是你,
让我一生陪伴着一个飘渺的形骸!
别怨我,
勿恨她,
我,还有她,
都是命运给你的赏赉!
别说啦,
即使有一万个理由,
我也无法将你承载!
你别再跟我来!
别啰嗦啦,
你不死,
我就得来!
我要带着你,
与她一起遨游天国世界!
思念啊,
你这无情的思念,
你为何这般无赖?
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亲手将你掩埋!
韦陀啊,
你这有情的韦陀,
别狂言乱语啦,
我知道你对我很钟爱!
你,我,她——
只能糅合到一起来!
思念啊,你真固怪!
韦陀啊,你不仅仅是固怪——
你简直就是一个怪胎!
我不是什么怪胎,
我决意让你滚开!
我要畅开胸怀!
接纳我的亲友!
接纳我的家庭!
接纳我的妻孩!
迎来一个崭新的世界!
(2007年12月1日星期六定稿于家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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